谢明玥点头：“是。”
然而刚回答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楼楚奕叫自己来，摆明就是特地确认身份的。
现在发现自己并非昨晚的“谢明玥”，那衣衣岂不是要暴露了……
楼楚奕是衣衣的前男友，衣衣并不想被他认出，昨晚才会借用自己身份做掩护。
楼楚奕紧紧盯着她看了一瞬：“你可认识一个长相普通的红衣女子？”
谢明玥连忙心虚摇头：“不认识。”
楼楚奕：“昨日在山门外，跟你站在一起的红衣女子是谁？”
谢明玥愣了下，再次心虚摇头：“不认识，不知道。”
楼楚奕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不认识，不知道？昨日她为何拉着你跑？”
“……”
过了好一会儿，谢明玥才憋出一个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她拉错人了。”
楼楚奕淡淡看了她一眼：“拉错人了？”
谢明玥垂眼：“是的，当时我站在她旁边，她以为我是她的同伴，未看清就拉起我跑，跑了一段路后才发现拉错人了。”
“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我没问。”
楼楚奕拂袖离开。
谢明玥本想告退，谢沉壁却面色一沉，语气骤然冰冷：“楼楚奕问这些话到底何意？”
这……
这让我如何说。
谢明玥低着头，沉默不语。
谢沉壁望着低头不语的弟子，面色越发冷沉：“你明明跟云寒衣认识，两人还住在一个院子，刚才为何撒谎？你来玄天剑宗背着我到底做了什么？”
“不，不是，”听到谢沉壁陡然变冷的声音，谢明玥立即慌慌忙忙地抬起头。
眼前的脸一如既往的俊美，却俊美到令人胆怯。
“家主，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那你告诉我刚才为何撒谎说不认识云寒衣？”
老天，现在能来个雷劫劈死我吗。
谢明玥僵着身子，支支吾吾：“楼、楼洲主和衣衣有些感、感情方面的纠葛，衣衣不想、被他知道她……”
谢沉壁将信将疑：“是这样吗？”
云寒衣怎么会和楼楚奕有感情纠葛？
明眼人都看得出楼楚奕钟意月华仙子。
谢明玥重重点头，一脸真诚：“家主您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绝没有说谎。”
谢明玥寒眸一扫：“你是没有在我面前撒谎，可你为了云寒衣在楼楚奕面前撒谎了。”
谢明玥吞了吞口水：“……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衣衣怎么也是我朋友，她不想让楼洲主知道，我只能帮着她了。”
谢沉壁冷声：“云寒衣没有来历，没有师承，百年前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她又长得和云寒音一模一样，你跟她来往，迟早会惹上麻烦。”
“家主，”谢明玥悄悄抬起脑袋，偷偷看了眼面容冰冷的谢沉壁：“云寒音都死三百年了，尸体到现在都还在玄天剑宗放着，您不会还怀疑衣衣是云寒音复生吧？”
“就衣衣那三脚猫的修为，怎么可能是云寒音复生？”
说完之后，她有点心虚不已。
毕竟，昨晚云寒衣还使了金光流影。
三百年前，云寒音屠杀谢家满门，只有外出的家主和几名弟子侥幸活了下来。
家主有多恨云寒音，她再清楚不过。
若是让家主知道衣衣会使云寒音的独门法术金光流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谢沉壁沉默半晌：“总之你以后少跟云寒衣来往，她行事亦正亦邪，极容易惹下大麻烦。”
谢明玥忍不住小声替云寒衣辩驳：“才不是亦正亦邪，她是率性而为。”
谢沉壁怔了怔，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下去吧。”
“是，家主。”
谢明玥火急火燎地回到艮院，一屁股坐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端起猛地喝了一大口。
云寒衣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什么事？”
谢明玥缓了口气：“衣衣，怪不得你叫家主冷面怪，真是够冷的，感觉靠近他都能被冻死。”
谢明玥觉得谢沉壁太冷，可她不知道，每次在她面前，谢沉壁都特意收敛着身上的寒气。
谢沉壁对于谢明玥，明显比其他弟子要宽容许多。
据自己观察，谢沉壁应该对她怀着某种情愫。
只可惜谢明玥这家伙没心没肺，感觉不出来。
云寒衣撑着腮帮子饶有兴致地问：“谢沉壁找你干嘛？”
“不是他找我，是你前男友找我。”
“前男友？哪个前男友？”云寒衣蹙眉纳闷地问。
“楼楚奕楼洲主。”
云寒衣意外地抬眼：“他找你作甚？”
“确认身份。”
云寒衣惺忪的神色瞬时一僵。
昨晚她情急之下使出的金光流影终究引起了楼楚奕的怀疑，所以今日才特地找谢沉壁确认“谢明玥”的身份。
沉默了一会，云寒衣幽幽问：“他见到你之后，可有说什么？”
“问我是否认识一个长相普通的红衣女子，我说不认识。可昨日在山门外，他看到你拉着我跑，便立马揭穿了我的谎言。”
“好在本姑娘机灵，说你当时误以为我是你的同伴，拉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他信以为真，就拂袖走了。”
“……”云寒衣有些无语：“谢姑娘，你真的好机灵哦。”
谢明玥细细琢磨了下她这句话：“衣衣，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有点阴阳怪气啊？”
“你想多了。”
云寒衣抬手往脸上一抹，那张平凡普通的脸瞬间变成一张昳丽精致的美人脸。
眉目精致如画，眼睫扇长如羽，鼻梁挺俏如玉，红唇饱满润泽，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
十足昳丽的美人脸。
三百年前，云寒音以美貌、实力、天赋惊艳整个修仙界。
她惊才绝艳，冰魂雪魄，一笑倾众生，一剑破万邪，被修仙界誉以“一念韶华”的美名。
如果后来不是堕入魔道，灭谢家满门，残害同胞妹妹，说她是修仙界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都不足为过。
而跟云寒音长得一模一样的云寒衣，虽然不能一剑破万邪，但这张脸却有一笑倾众生的资本。
就算见惯了云寒衣本来面目的谢明玥，每见一次都忍不住惊艳一下。
谢明玥呼吸滞了滞：“你不是怕被楼楚奕认出吗，干嘛还换回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