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想着流云的话与8个月来的点点滴滴,这还是当年那个少年郎吗?
2000年那个飘雪的冬季,落雪在外读书放假回来,正好是个雪天,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提着行李走走停停。
半路遇到骑着摩托车的流云:“这么冷的天,你提着行李路还很远,我帮你带回去吧。”
因为两家住的不远,落雪觉得可以,“行!”
单纯的女孩儿并没有怀疑他能不能带回去,就随口答应。
结果落雪到家好久行李还没有到家。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的流云骑摩托车并不厉害,雪天路滑提着行李摔了一跤。每每想起落雪都会觉得:“当年那个少年真善良!”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十七年的婚姻,落雪再也找不到当年流云的痕迹与影子。
也许是时候离开。
如果没有结婚走在路上可能会成为朋友相视一笑,可在婚姻这座围城里仿若困兽,无休止的争吵、猜忌,出轨、嫌弃,身心俱疲。
在落雪看来:婚姻就是两个人的事儿,容不下太多人。可是挤进来太多人,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婆婆和小姑子是流云最亲近的人,说不完的话,面对落雪只有沉默。
没有温度的婚姻能冻的人瑟瑟发抖,能冰封火热的心。
掰着手指头数数,分开8个月了。
23年元旦前夕,也就是农历腊月初八是落雪和流云的结婚纪念日。
在12月17日到24日这段时间落雪躺在单位值班室的床上隔离,七天瘦了十几斤,整个人虚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落雪坚持着去洗澡请假,准备跟流云过结婚纪念日。
在离开单位去县城的路上接通流云电话:“喂?在哪儿呢?你晚上吃什么饭?什么?你有吃饭的地方?你跟别人一起过吗?我以为今天结婚纪念日想跟你一起吃个饭。那算了!”
落雪的计划泡汤了,发工资还账后还剩两千,本来打算跟老公约一下,结果他约了朋友。
随他去吧!去洗车。
大街上的车辆像参加比赛的甲壳虫,一辆接一辆,拥挤。落雪把车停在小区后面回到娘家楼上休息,想着晚点去开车到小区门口。
落雪娘家的窗户临街,能看到车来车往,也能看到街头的安静。
刚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人显示“过儿”,是老公的备注。
看着旁边的父亲落雪紧张,父亲不怎么喜欢流云。电话客房接听:“喂,你给我送两千的现金来!我在卓越等你。”
落雪听着对方的话语传来,觉得流云要玩儿牌九。
“没钱!”
“那好吧,你挂电话吧!”流云挂断。
落雪本不想管他的,输赢管他呢。可是想着辛辛苦苦奔波的收入再输出去不合适。取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你去干嘛?”父亲询问。
“我去买个药!”
“我看着你去开车吗?”父亲知道落雪打算挪车,怕她刮蹭。
“不用了,买完药我联系你再下来吧。”落雪对着父亲撒谎了,她要去找流云。大晚上她不想父亲生气。
下楼走到庭院,落雪打电话给婆婆:“流云玩儿牌呢,你给他打电话编个理由让他回去!我把他送回老家也行。”落雪联系的婆婆。
“你去看他吧!带走他,别让他玩儿!谁叫也不行,你去吧!”婆婆和小姑子一起说。
想起流云以前输掉的一百多万,落雪就心疼不是滋味。
“人怎么会没有记性!没有长进?”
卓越是一家住宿和足疗结合的酒店。在落雪的认知里足疗店属于烟花地,不适合正常人停留,可是流云每每喜欢驻足停留,享受足疗按摩。
根据房间号找到流云:一张桌子四个人在玩儿牌九,有一个在足疗店的床上休息。面孔不生都认识,但落雪没有打招呼。
“钱呢?”流云觉得落雪来送钱。
“没拿着!”
“那你走吧!”
落雪转身走出房间。到电梯口跨进电梯前落雪折回停留。
“如果再去找他,肯定会恼火发脾气!不去明明他的钱已经输了。跑业务一年都输给别人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落雪还是选择返回流云所在房间,想带他离开。
“你怎么着?”落雪询问。
“你走吧兄弟!”其他朋友让流云离开。
流云的确离开牌九桌,走到电梯口返回去上厕所。
“滚,你他妈的!”
落雪看着流云喝过酒,没有搭茬。
离开酒店来到大街上,流云又开始骂骂咧咧,落雪依旧没有搭话。
“你他妈的别跟着我!我哪个朋友你不认识?你给我来这套?嗯?”黑夜里流云的眼睛在路灯的映照下,像一头恶狠狠的狼。
“我为什么叫你,我不希望你输钱!孩子两千多的培训费我都拿不出来,我不希望你输掉!”疫情经济紧张,落雪一年发了三次工资,现在提钱就紧张。
“滚你妈的!”流云连着踢了落雪两脚,“你们家亲戚我一个也瞧不上!”
落雪心揪在一起,神经好像拉满的弓弦。在黑夜里什么也不想说,车来车往的大街。流云走到哪儿落雪跟到哪儿。
“你烦不烦?”
“你打电话有人来接你,我就不管了,你喝多了,我不希望你在大街上睡着出事儿。”落雪说完流云又一次拳打脚踢。这次落雪还手,可结果还是被打。
最后流云回到酒店,拿出房卡打开房间,原来他已经开好房间。或者发生过什么,落雪一概不知。
走进房间流云依旧在拉扯着落雪,落雪下意识的躲了。心里不想流云在接近她,有一种条件反射的排斥,其实躲开的不只是身体,疏远的更有心的距离。
“你装什么装!”流云以为落雪在装柔弱。
可是他不懂这一年落雪到底经历了什么:亲人的反目、加工点的工人事故、牙齿掉落、女儿集训接送、女儿中考、繁忙的工作、疫情防控、阳后的身心创伤、同学半夜的追账太多的压力,落雪快撑不住了。
男人只管发泄着情绪。
“老总,账我们结了,走了啊!”牌友告别。
“你结什么账?等着我吧!”流云因为喝酒说话不怎么流利。
“你,彪呼呼的,带这个娘们儿过来了!”面对牌友的讽刺,流云又开始骂落雪。
看着住下的流云是安全的。
“我走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抱希望了!”落雪离开酒店。
走到大街上,漆黑的夜里泪水肆无忌惮的流着,冲刷着心里的委屈。
“这婚姻太没有意思,要他有什么用!不要也罢!”
落雪哭着拨通婆婆的电话,转述事情经过。婆婆并没有关心落雪有没有委屈,只是这儿子在哪儿?
“哪有夫妻不打架的!”
可是落雪卷了,心中的那个方尖碑刻着一个人,老公这个词再也不存在。
有些路,终成陌路;有些人,渐行渐远。
“老公,我爱你!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