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原县县衙的气氛有点怪异。
县衙现在有太原王太守坐镇,沈家话事人沈武行和县令叶山都只能做陪。
沈武行背后毕竟是沈家,现在都暂时屈从于太守府。
叶山现在更多的是唯王付之是从,这给了王付之对整个事件有了极大的掌控感,于是县城外那么些各方小股势力就显得有的碍眼了。
王太守大手一挥,四个字,驱之灭之。
叶山接过指令,令李兴文和刘吉士带着巡检司出城驱赶各方企图混水摸鱼的各方人士。
这段时间憋坏了的李兴文,点齐兵马,气势汹汹的来到城门口。翻身下马,大刀横卧,对着还聚集在城门口三三两两的江湖人士道:“不管你们是谁的人,现在就一个字,滚。”
说完,这货大刀一挥,砍在城门上,火光四溅。
“一柱香时间,还聚集在此者,杀无赦。”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叶山看得直乐“我原本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这是谁的部将!”
这是老子的部将,李兴文。
驻扎在城外的都督府张千诧异的看了眼叶山,叶山回了个坚定的眼神。
各方人士一见巡检司霸气外露,不似前几天的那种如临大敌的压抑,纷纷猜测形势似乎发生了变化。
机警的人掉头就走,很多观望的人也都跟着走了。即使不远离,至少此刻也都纷纷散了。
“没卵子的东西,也配谋事?呸!”
山原县的老大本来是叶大人,李兴文和黄胜远走哪自然都是老二,可现在县衙有两尊大佬在,可把他给压抑坏了。
就算最近他新娶了一妻一妾,生活感觉还是没滋没味的,还是叶老大说得好,权利是毒药,一旦沾上,丢不掉的。
哎,我那朴实无华的生活啊。”
正当李兴文患得患失时,叶山叫道:“老李,还愣着干嘛,收队。”
张千哈哈大笑道:“没事做,喝酒去。”
看来张千找自己有事啊,想想也是啊,太原三巨头,有两个都在山原县,张千代表的都督府当然也得发下声。
况且都督府的千金被自己拐来了,都督府能不关注山原县么?
一行人来到县城中心的悦来楼。
李兴文和黄胜远,刘吉士这些山原县的大人物自觉的进了一个阁间,哥几个估计会大醉一次,发泄下近日的阴郁。
叶山和张千进了另一个阁间,门口张千带来的兵迅速把持着房门警戒着!
一见此景,就知道都督府有消息传来。
“开门见山吧,都督叫我叮嘱你三点,请小心应对。”
张千见叶山面色严肃,谈话的氛围已经起来了。
“第一,朝廷是朝廷,天子是天子。”
一听这第一点,叶山心中一凛。
皇帝蔡骧他是见过的,那是一个老迈的王,一心只为帝国的延续。连御花园都不肯花钱修葺的人,会是贪财之人?
况且已经六十八九了,很多需要金银财宝的享乐,即便是心向往之,也身不能至了。
朝廷那帮士大夫?
他们有胆觊觎胡人财宝?
叶山想不通啊。
张千一直看着叶山消化第一条消息,沉默着不说话。
“第二,往山原县而来的是监阁阁主汪文,此人已经倒向了五殿下,五皇子也是最后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
皇子?
尼妈的,怎么又牵扯到皇子了?还大统?
时情况紧急,奏书走的是太监的路子,所以应该是蔡骧先得到的消息。
朝廷即便是得到消息,也已经严重滞后了。
现在出手的居然是那个什么五皇子,这个五皇子到底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哎,终究是信息严重不对称啊。
皇帝不会为了财宝走极端,至少不会在没有完成布局之前挑衅胡人。况且财宝再香,在帝国的强大延续前,不值一提。
皇帝缺钱,可是皇子缺钱啊,尤其是想谋求大位的皇子,极度缺钱。
一个极度缺钱的皇子,手上还有权柄,鬼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而谁先得到消息,谁就会先有动作,出手的方式就会不同。
朝廷估计会权衡利弊,以和为贵,交出自己平息胡人怒火。
看来得把消息透露给王付之,让朝廷有所动作才对。
“第三,倘若有任何打算都先搁置,保身为要。”
看来程庭玉多少猜到了一些自己的心思,怕自己在巨大的利益前迷了心智,做出蚍蜉撼大树的轻妄之举。
叶山当然不是傻子,时机不成熟,怎敢妄动。
多谢都督大人的爱护之情,叶山不敢忘。”
“好,事情说完了,上酒菜吧。叶山,咱俩好好喝喝,估计明日起,你想喝都没心思了。”张千也意识到了真正的难题马上就要来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好魄力,大小姐有眼光。你小子比那劳什子五皇子强多了。”
叶山心中一禀,看来皇族给程岚定的婚配对象就是这个五皇子。一股怒火从心底冒起,管你是谁,敢在老子手中抢女人,干就完了。
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何以见得?”
“废话,不怕事的当然有出息。”
“。。。。。。”这夯货。
一时,两个阁间推杯过盏,好不热闹。
后来,两个阁间并为一间,气氛就更为热闹了。
县衙的院子里,王付之听着手下汇报着叶山的行踪,在听到都督府的张千请叶山喝酒时,略微有点皱眉,但很快就释然了。
看来都督府也不甘寂寞啊,不过并未上心。
除非他都督府反了,要不都无济于事,饱受猜忌的家族,注定是没有空间的。
酒啊,既入朱门豪宅,又进村舍陋院。
既流溢皇室的金樽,又盛满农家的粗碗。
太守王付之作为士大夫顶流,年轻时也是纵情声色,对酒当歌,名士风采。
只是近几年才极少碰酒。
愁也要酒,喜也要酒,歌舞与酒相佐,美色与酒为伴。
王付之自认已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倘若悲喜还需酒,那得多么的下作啊,看来叶山这小子到底还是修为不够,登不堂入不了室啊。
当晚,一干人等都喝到三更才回,一个个东倒西歪,刘吉士喝趴下后直接被叶山丢到了青楼。
至于明日醒来会不会发狂,那就管不了了,早看那小子一本正经的闷骚,腻得慌。
叶山倒是没醉,论躲酒,他有几十种办法,后世的酒桌文化,早就被他理解为了冠冕堂皇的躲酒文化,或者是灌酒文化了。
男人喝醉酒了,常喜欢干的三件事:赖酒,吹牛,上青楼。
而上一世则是:赖酒,吹牛,顺打火机。
男人秉性,进化得很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