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远桥见识过陶书瑶阴狠的一面,没出息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夫人,您别动怒,听我解释。”
陶书瑶十分嫌弃的一脚将人踢开,不耐烦的道:“快说。”
陶远桥也不敢再有隐瞒,双目含情仰视着面前高高在上的陶书瑶,柔声解释:“夫人,有一件事儿我一直瞒着您没敢同您说,还记得我从小山村回来那次狼狈的模样吗?
那群可恶的贱民,担心我事后会报复,便给我喂下了毒药,每个月十五会派人将解药送到我手中,此番府中发生巨变,咱们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
为了能和你日后的长久厮守,我便偷偷拿着银票从她们手中买下了解药。”
陶远桥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的不对,可这也是被逼无奈,算不上是背叛陶书瑶,他们两人之间是有真感情存在的,区区十万两银票,哪里抵得上人命重要,想来,陶书瑶气恼过后会原谅自己的。
可陶书瑶在听完陶远桥的解释后,压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她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陶远桥,你来告诉本夫人,什么样的解药值十万两银子?
莫非是本夫人将你捧得太高,以至于你忘了身为奴才的身份,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值不值十万两银子,竟敢擅自动用本夫人的钱,可曾想过本夫人得知后,你这条狗命还留不留得住?”
陶书瑶的语气凉薄,充满了嘲讽之意,看陶远桥的眼神完全没了半分情谊。
“阿瑶,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从未想过背叛,银子日后还会有的,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来养你的。”
陶远桥跪着爬到陶书瑶的面前,想要捉住她的手,再次被躲开。
“陶远桥啊,陶远桥,你当真是愚蠢到家了,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清楚吗,就你这脑子顶多也就配当个管家,能跟张成洲比吗?”
陶书瑶之所以相信陶远桥,并非是因为两人之间那见不得人的关系,而是因为他整个家族都要靠着自己的娘家庇佑。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蠢货还是生了二心,一心认定了陶远桥叛主,陶书瑶丝毫不顾及往昔的情谊,只想迅速解决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来人,把这个擅自做主的狗奴才给我绑了。”
“阿瑶,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只要你能消气就好。”
此时此刻的陶远桥,还没意识到他在陶书瑶眼中已经是一枚弃子。
“陶远桥啊,好一个绝无怨言,那你就陪着江河水中的鱼儿们作伴吧。”
“阿瑶,你可真会说笑,我此生只想与你作伴。”
奶娘听着陶远桥的蠢话,默默别过了脸。
当陶远桥双手双脚被绑的结结实实,嘴巴堵得紧紧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漠无情的陶书瑶,到了濒死边缘,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愚蠢。
陶书瑶,原来这么多年我竟从未走进你的心里。
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多年的痴情终究是错付了,一厢情愿啊。
二十岁的陶远桥忽然间很后悔背叛了张成洲,又后悔不该赌的,拿到解药后若没有回到陶书瑶身边,妄想着余生和她长相厮守,也许这条小命就不会白白交代于此。
“丢下去。”
随着陶书瑶冰冷的声音落下后,陶远桥被两名护院抬着丢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毫无挣扎能力的他,很快就沉入了江底。
“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陶书瑶妖娆的笑了笑,“先回老家,既然是陶一亭儿子犯的错,本夫人亏的银子自然要由他这个当老子的补上。
所有人都听着,管家陶远桥忠心护主,为了救本夫人脱离虎口,死在了张成洲派来暗杀的贼人手中。”
“是,夫人,陶管家死于暗杀。”
随行的这些护卫,陶书瑶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人叛主,因为所有人都服了毒药的,包括贴身伺候浑然不知情的奶娘。
另一边,张成洲同样是坐船带着巨款离开了平安县,等他满心欢喜的回到临州老家与妻儿团圆时,却只见到一座空置的宅院。
“老爷,这看着不像是有人居住呀。”
“小邓,你快去派人查查,夫人他们搬去了哪里。”
“是,”心腹领命迅速消失在原地。
张成洲就这么一直在院子里等啊等,等到了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心腹终于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昏昏欲睡的张成洲瞬间来了精神。
心腹面色沉重,缓声道:“老爷,您请节哀,夫人和小少爷以及小姐在年前去寺庙上香回来的途中,马儿突然发起了狂,连人带车滚落到了山崖下,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的。”
张成洲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停的摇头。
“回老爷话,千真万确,您派在身边保护他们的下人,害怕承担责任,在不久前纷纷投河自杀。”
张成洲听完这番话后,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情是何人所为。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陶书瑶,好一个毒妇啊,她这存心是想让我张家绝后啊。”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加上这件事情的打击,张成洲情绪激愤之下喷出了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等到再清醒已经是一日后,敏锐的察觉到心腹欲言又止,他立马开口询问。
“小邓,还有什么事儿比这更严重的呢,如实说来,老爷能承受得住。”
小邓深知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在心里挣扎片刻,和盘托出。
“老爷,宁家大爷那边传信过来,潭州和闵华州的产业被人恶意搞垮了一半,所幸他察觉不对,及时收回了一些。”
“知道了,你退下吧,本老爷想一个人静静。”
四十出头的张成洲,在短短两日之内,接连经历重创,他身心俱疲,独自坐在窗户处冥想。
次日,当小邓进来服侍的时候,着实被看到的吓了一跳。
“老爷,您没事吧?”
张成洲缓缓转过身子,他原本乌黑的头发冒出了不少银丝,面容尽显老态,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此番经历折腾之后,身子大不如从前。
绕山村。
三月初,前来老宅跟着尤铭昭学习认字的孩子达到了近十几人,韩明提议在祠堂旁临时搭建了一个草棚子当做学堂,村里愿意识字的孩子们都可以去学。
这一举动得到村里大多数人的认同,自愿帮忙上山砍伐木材,用了三日绕山村的第一个学堂便搭建好了。
尤铭昭无疑是最高兴的,每天忙得不亦乐乎,面对不同年龄的孩子颇为有耐心,渐渐的愿意学习认字的孩子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