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澜烧了三天,昏睡了三天。
醒来时窗外仍是一片昏暗,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也是一片黑暗一样。
沈应霖不在房间里,只有旺仔可怜兮兮的蜷成一团睡在床尾。
看到他醒了,旺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而后跑到他身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胳膊,冲着他喵喵喵的叫着。
右肩的纹身处犹如一团烈焰在烧灼,不用碰,每一寸肌肤都是钻心的疼。
睡衣材质高端,但磨在伤口处依然避免不了一阵痛楚。
楚亦澜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右肩,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不知道这里被摧残成什么样儿了。
楚亦澜推开猫咪,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去了洗手间。
将睡衣脱掉,侧着身子便能看到镜子里的那朵玫瑰。
并非一朵全白的白玫瑰,玫瑰花花瓣里夹杂着一点妖冶昳丽的红色。
还有一条缠绕在玫瑰花上的黑蛇,黑蛇张开嘴巴,凶狠的似要将这朵玫瑰吞噬殆尽。
让楚亦澜感到欣慰的是,这朵花跟白朔雁的那朵截然不同,二人还是有点区别的。
“白朔雁,到底是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皮肤边缘的红肿还未消散,玫瑰边缘的伤口泛着青紫色。
听到开门声,楚亦澜赶紧将睡衣穿上。
睡了三天精神好的差不多了,烧也退了下去。
出了洗手间,就见沈应霖蹲在旺仔面前,用手逗着旺仔,神情是楚亦澜没见过的悠闲轻松。
先前说错一句话,惹得沈应霖十分不悦。
楚亦澜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多错多,干脆坐到沙发边上吃着沈应霖端进来的饭菜。
沈应霖抱起猫咪,靠在沙发上。
阴冷的视线略过解开的两颗睡衣扣子,停留在那段洁白的脖颈上。
“看过了?”
沈应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才发现你的皮肤比他的稍微白一些,光是一朵白玫瑰反而显得有点单缺少某种美感,所以我就用你的血给它加了点颜色。”
楚亦澜身子一怔,并不言语,仍旧低头默默地吃着饭。
“人血纹出来的图案就是不一样,美的有种勾人摄魄,怪不得那些人都喜欢用鲜血作画。”
“你这张皮又白又光滑,不用来作画、纹身真是可惜了,若是……”
楚亦澜强忍胃部翻涌,平静地打断他的话:“沈先生喜欢哪里,把哪里割去就是,你想怎么画、怎么纹都随你的心意。”
可能真的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沈应霖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扬了扬眉:“那下次,就在你这儿纹?”
臀|部猛然被抓住。
楚亦澜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双眼通红的怒视着他:“沈先生,玩笑开过头了吧?”
“左边纹黑蛇,右边纹玫瑰,不好吗?”
楚亦澜用力握着筷子,啪嗒一声,筷子直接被折断成两半儿,他抬头,冰冷的双目望向沈应霖,咬牙道:“不好!”
沈应霖与他笑了笑,伸手快速的拽过他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双手恶劣的揉捏着他想纹身的地方。
“沈应霖……”
楚亦澜用力推搡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看向他的目光更冷,语气没了往日的顺从,“你敢纹,我就敢撕了这层皮。”
“哟,硬气了?”
沈应霖勾起唇角,手指轻轻滑过楚亦澜光滑的脸庞,“病了一场,反倒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死气沉沉,一副可怜样儿了?”
楚亦澜抓住他停留在脸上的手,警惕得盯着他,试图从沈应霖脸上的表情,分辨出他此刻是否在刻意酝酿着什么恶劣的心思。
可惜没有。
这个人一贯的嘴角冷笑,眉眼深沉。
除非是他愿意显露出自己的情绪,否则旁人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看出分毫的情绪披露。
楚亦澜收回目光,用力掰扯着禁锢在腰上的手,“沈先生想要这副躯体这张脸,而我也只想跟我弟弟妹妹好好活下去。”
“所以?”
沈应霖双眼微眯,仿若伺机而动的凶兽静静打量着即将被自己吞灭干净的羔羊。
楚亦澜被这样充满控制欲的眼神看的全身汗毛竖起,努力的沉住心气, 轻声道:“无论是帮你舒|缓,还是陪你|睡,我都可以尽力忍受,但也只是尽力。”
可以忍受沈应霖在他肩上留下的黑蛇与玫瑰,可他无法忍受在其他部位继续留下属于沈应霖的烙印。
沈应霖眉梢轻挑,怔然的望着楚亦澜片刻。
忽然哼笑一声转身将楚亦澜压在沙发上,蛮横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凶狠地咬住他的双唇。
“呜……”
楚亦澜瞳孔骤缩,没想到沈应霖会忽然来这么一下,慌乱之间咬向了他的嘴唇,“别……”
沈应霖吃痛的闷哼出声,脸色隐隐不悦。
掐了下楚亦澜极敏感的腰,楚亦澜身体往后一缩,嘴巴微张‘啊’了一声。
沈应霖趁机抵住他的牙齿不让他嘴巴重新合上。
一边肆无忌惮的搓揉着楚亦澜的腰,一边恶狠狠的亲吻着身下的人。
被粗暴蹂躏的嘴唇微张。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唇边落了下来,流过楚亦澜白皙精致的喉结上。
因缺氧,楚亦澜的脸色涨的通红,呜呜咽咽的摇头想要躲闪,嘴唇上却来一阵被咬破的刺痛。
“沈……”
这种带着征服与压制意味的亲吻,让沈应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开始兴奋起来,喷|薄|咆|哮的血液如同涨潮的海水没过头顶,身下这具带着淡香的柔软身体美妙的令人爱不释手。
若非耿严说他那里伤的实在严重,沈应霖绝不会忍耐到现在。
耳边是楚亦澜难以抑制的呻|吟,每一声都像是嗜血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沈应霖在楚亦澜唇上用力咬上一口后,意犹未尽的松开了他。
他支起身子跨坐在楚亦澜身上,蹙眉睨着身下的男人。
楚亦澜的模样十分狼狈。
漆黑凌乱的头发铺散在靠枕上,睡衣被揉的乱七八糟,雪白脖颈绷的太紧,一根根青筋全都爆了起来,脸色因供氧不足涨的通红,削瘦的身体颤抖的非常厉害。
“呵!”
优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沈应霖拍拍楚亦澜的脸,不冷不淡的开口道:“楚亦澜,把你那些可笑的自尊与坚持都给我藏起来,你现在还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不仅现在,以后你也同样没有。”
沈应霖强忍着体内不断叫嚣的欲望,伸手用力的拍着楚亦澜的脸。
“只要我想,你得时时刻刻做好准备,洗干净躺在床上乖乖接受我给你的所有欢愉与痛苦,做好一个替身该做的事,懂了吗?”
楚亦澜咬牙切齿道:“顺便接受着你对他的恨与报复是么?”
他又气又怒,一把推开坐在自己身上的沈应霖,想要爬起来,后脑头发却被沈应霖一把拽住。
“啊,痛!”
楚亦澜疼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靠去,却也让自己再次落入了恶魔的怀抱。
冰冷的嘴唇贴在楚亦澜的耳垂处,沈应霖忽然觉得这么漂亮的耳垂上也缺了点什么。
漆黑深冷的眼神注视着气的微红的耳垂,沈应霖语气颇有些玩味:“从你答应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才来讨价还价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楚亦澜压根就是被迫答应,他气的简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根本无法跟这种疯子讲道理。
他算是明白了,顺从是错,反抗也是错。
不管他听话还是不听话,沈应霖都不会给他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