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暮坐在沙发里,长腿翘起,冷哼一声,“见面?她也配?”
如果她接受自己的恩泽,配合着给孩子找骨髓,那么他或许还会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几分。
但显然她的目的不止于此!
“我按老板的意思,把话给她讲得明白,现在只需要等她回复。”李圭恭敬地说。
傅司暮道,“也不必在她身上花费过多心思,耗不起的人是她!”
“是”。
“另外工作上的事,接手得如何?”傅司暮问。
李圭神情有几分苦涩,“一切还好,郁哥走的时候交待得很清楚。”
他跟郁北都算是跟着傅司暮的老人了,他主要负责对外业务,郁北对内。
但那天秘书说往后要他带郁北的工作,李圭很懵,这个任命过于突然。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郁北在乔小姐面前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又想着郁北的出发点其实是为了老板好,李圭在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同情,更警告自己在冬冬面前一定谨言慎行,因为老板比在乎他自己还要更在在乎这个乔小姐。
不一会儿,傅司暮回房。
“爹地,红薯还热着呢,快来吃!”乐乐招手,要傅司暮一起品尝。
“不了,你们吃。”他不爱吃这种,而且小家伙看起来喜欢,那就全给他们好了。
“工作上的事谈完了吗?”冬冬看着走过来的人,关心的问。
“嗯!”傅司暮淡淡应声,在他们旁边坐。
冬冬问,“之前不是郁北过来汇报工作么?怎么现在换人了?”
“郁北一个人,精力有限,我让他专心去找心脏。”
“确实,之前看他又要处理公司的事,还要操心这边,挺过意不去的。”
跟郁北打的交道不太多,但仅有的几次接触下来,看得出郁北是个尽忠尽职的下属。
默默听着冬冬的话,傅司暮不作声,看他似乎是有些累,冬冬也不再打扰他了。
这一夜,冬冬辗转反侧。
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傅司暮豆豆父亲的事?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他应该是知道傅国生的,那么傅国生的儿子,他可能也认得。由他出面的话,能不能拿到豆豆父亲的身体数据?
但同时冬冬也有担心,如果双方不知道彼此,那么再见时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一旦知道自己在意的女人,曾经是被这个男人侵犯而生下孩子,对傅司暮那样高傲尊贵的男人来说,也是种耻辱。
老天爷,到底我该怎么办?
冬冬愁得睡不着觉。
隔天一早,冬冬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睛出现在众人面前。
乐乐看着冬冬的黑眼圈,偏着脑袋细细地打量了几翻,最后总结,“妈咪,你涂的是现在流行的烟熏妆吗?可是看起来不太好看的样子耶!”
“我看你才是不聪明的样子!”豆豆翻白眼。
“可是妈咪这样真不好看嘛!”乐乐嘟起嘴巴,觉得自己没错。
豆豆更无语了,“你就没想想,妈咪是不是晚上没睡好,所以留下黑眼圈?”
“好啦,别吵吵,吵得头都大了。”冬冬一夜无眠,这会儿脑袋胀得很,跟要爆炸似的,两个孩子还左一句右一句的叫嚷,她更头痛。
“妈咪晚上为什么没睡好?是乐乐踢被子吗?”乐乐自然地把问题想到自己头上。
“不是,乐乐晚上睡觉很乖,是妈咪失眠,可能下午喝了咖啡的原因。”
说着,冬冬拉着女儿到桌子面前坐好,“好了,别吵吵,先吃早餐。”
她给儿子倒了一杯热牛奶,又给女儿倒上。
不一会儿傅司暮也走出房间,他看起来也是晚上没睡好,脸上还微微有些倦色。
餐桌上,只有两孩子嘀嘀咕咕,两大人没怎么说话。
饭后,冬冬扯了个理由离开,来到楼层的平台,拨通昨天那个电话。
“乔女士,考虑好了?”接到冬冬的电话,李圭一点也不意外。
冬冬说,“麻烦转告你老板,我想跟他见一面,地点可以由他定。”
冬冬还是不想傅司暮介入。
李圭不留情面的说,“不可能!乔女士,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老板不会见你,而你自己也应该有清醒的认知,你没资格见老板。”
没资格?
狗仗人势!
但是对方避而不见,冬冬又拿他没办法。
“既然乔女士还没考虑好,那就考虑好再联系。”如同老板所说,现在最急的是她,李圭不慌不忙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盲音,冬冬好生气,握着手机的力气紧了又紧,如果不是不想傅司暮被人看笑话,她早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了。
回到病房,看见傅司暮正陪孩子组装机器人,几人说说笑笑,气氛和谐。
冬冬真的不想这融洽的关系受到影响。
但如果就这么放弃,万一对方的心脏真的合适呢?
冬冬已经想好,如果对方的心脏真的适合豆豆,那么就算拼命也要把他心脏挖出来!这是他欠自己,也欠孩子的。她愿意一命赔一命,只要豆豆能活!
抱着孩子必须活下去的想法,冬冬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上去,跟傅司暮递了个眼神。
他懂了,留下孩子自己玩,跟冬冬一前一后离开病房。
来到无人的地方。
“有事?”他问。
冬冬看他,像是给自己做着足够的心理准备。
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令傅司暮觉察出事情的重要性。
“是什么?”他追问。
冬冬深呼吸一口,才说,“司暮,之前你知道豆豆是怎么来的,并且也不嫌弃他,我很感动,也很感激。”
说完,冬冬停顿,那些难堪的往事真的难以启齿。
傅司暮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他也不打断,静待冬冬自己开口。
冬冬的眉头始终紧皱,她咬了咬嘴角,才又说,“那天胡博士问孩子的父亲在哪里?因为他认为孩子跟父母的身体参数才是最能匹配的。所以……我找了豆豆的父亲!”
“你找他了?”傅司暮诧异,又问,“你怎么不先告诉我?”
冬冬解释,“我想如果不是必须,我不希望你牵涉进来,因为你真的对我们太好,我不想事情暴露,旁人对你指指点点。”
傅司暮冷硬地说,“你以为我在乎?”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就像你在乎我的名声,不允许旁人对我说三道四是一样的!”
冬冬说得坚决,眼神里有倔强的光芒,傅司暮心头微热,他嘴角紧抿成线。
彼此对视良久,他平复了一下心绪,才问,“对方什么态度?”
冬冬说得有些无助,“我骗他们孩子需要骨髓移植,想借此弄到他的身体数据,但是他避而不见,只说可以帮忙在数据库里寻找合适的人选。”
“是谁?”傅司暮明白,冬冬把自己叫出来说这事,就是要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