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暮此刻心头很愤怒。
但他也清楚,郁北这么做,背后的出发点是为了他。
郁北是好意!
但绝不被自己接受。
傅司暮闭眼,转过身,不容置喙地说,“去人事部把辞职手续办了!”
郁北神色一顿,紧着眉头看站在窗前尊贵无比的男人,闷声道,“是!”
言罢,郁北捏着拳头,落寞离去。
傅司暮看向远方,漆黑的眼,眼神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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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程安的回复。
“抱歉乔小姐,这件事我不能帮你。”
冬冬想着傅家人会不会是担心往后被她打扰,着急地说,“就只是到医院检测一下,不会耽搁太长时间。况且孩子也是傅家的,之前我也没要求你们承担抚养义务,之后同样不会。
请你相信,我是这个世上最希望孩子和傅家没有关系的人,所以检测后,如果不合适,我会带着孩子永远消失,绝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乔小姐,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后面会不会再有交集,而且难道你不认为,这个孩子不应该到来?
傅家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这个孩子的存在不仅仅是你和孩子父亲的两个人的事,为了家族声誉,他们会不择手段!所以为了避免最坏的结局,孩子的事你最好自己想办法!”
程安说话温温柔柔的,却是字字带着危险的讯息。
冬冬直接了当地说,“所以现在是他们要你威胁我?”
“不,他们并没有,准确说孩子的父亲并不知情,只是我与你毕竟也算投缘,这我对你的忠告,因为我真的不想看你最后落个粉身碎骨,什么也没有的下场。”
其实程安也想帮,但很多事情,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确实对冬冬有好感,但她更在意的是她的爱人傅国生,更何况他身体那么差了,程安不想再因为外界的因素刺激到他。
冬冬早就想过这样的答案,“说来说去,你们在乎的不外乎名声!行,我如你们所愿,我现在就找媒体曝光,或者我开直播,我把当年的事原封不动的说出来。
反正我也没什么在乎的,我可以让所有人看看傅家父子当年是多么荒唐,如今又是多么不负责任!”
冬冬笃定他们不敢让这件事曝光,若不然之前傅国生也不会因为要拿走自己手上的录音而不惜命人毁掉自己。
程安知道冬冬不是说来吓唬人,好言相劝,“乔小姐,你这又是何必?事情弄大了,相信你也不会好过!再说孩子父亲或许根本就跟孩子匹配不上,你闹这么一出,非要弄得鱼死网破实在没必要。”
冬冬坚决地说,“孩子跟他能不能配上,不由我也不由你说了算,我说过,只要他跟我到医院,配型不成功,从此我会从你们的世界消失,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电话那头沉沉的叹息一声,须臾,程安说,“要不这样,我可以跟孩子父亲聊聊,看他的态度。但是这件事请别再打扰国生,说到底,这原本也是你跟孩子父亲之间的事,你看能不能办到?”
“可以!”冬冬一口答应。反正她的目标也只是孩子父亲,跟傅国生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就回头联系。”程安挂了电话。
客厅的沙发里,程安转头,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着花园里凝视远方不知道正想着什么的傅国生,她在心里权衡了一翻,最终还是拨通了傅司暮的电话。
当听说了当年的事,坐在宽大椅子里的傅司暮陡然坐直,身姿紧绷,“你说那天夜里,我碰了老头子的女人?”
这种事令程安也很头痛,她疲惫地说,“不仅如此,她还生下了一个女儿,我见过那丫头,长得特别可爱,只是如今她患了白血病,急需合适的骨髓血,所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想她不会联系我们。”
这也是为什么小姑娘长得跟傅国生也有几分神似,而令他看上第一眼就想要。因为她就是傅家的骨肉。
只不过不是傅国生的,而是傅司暮的。
傅司暮回想当年的一切。
那天清晨,醒来的时候明明是高菁睡在身侧,所以自始至终他也只当那一切都是高菁的把戏,从在他酒水里下药,再趁机上他的床,以达到逼自己跟她更深一步的目的。
现在又说还有另一个女孩?
那一夜到底发生过什么?
“事情过去这么久,相信你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不止你,国生也接受不了,你们毕竟是父子,就算国生跟那女孩没发生,大家的关系还是摆在那里。更何况这种事传出去,根本解释不清。
但我想如果不是确有其事,那女孩不会事隔这么多年,还找上门来。她就想救她的孩子,而且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那也是你的女儿!现在她还等我消息,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程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办公室内,傅司暮坐在椅子里,久久没办法消化这个事实。
他可以不要有血源关系的孩子,只要豆豆和乐乐能健康成长,为此不惜拿自己的心脏去换。可现在告诉他,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孩子流着他身体里的血液,并且现在急需救治!
说实话,对孩子的母亲傅司暮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之前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只知道她是父亲看上的女人,那天父亲说要娶她进门,要自己回去彼此认识一下。
傅司暮回得晚,并没见着那个女孩。
隔天醒来发现高菁赤着身体躺在旁边。
“不想你的家族因为你的愚蠢而被牵连,你最好从此消失!”他丢下致命的警告。
“为什么?我们昨晚明明还好好的!”高菁泪涟涟的看他,梨花带雨的样子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曲。
“高菁,我只是被你下了药,不是被你弄死!”那些对他来说的耻辱不会因为睡了一觉就什么也记不得。
高箐自知瞒不过他,也不敢多话,穿上衣服就逃之夭夭。
等他下楼,从佣人的嘴里才得知,父亲原本计划要娶的那名女子已经离开,原因是他心爱的女人找上了门,想跟他再续前缘!
那一刻深深的愤怒将傅司暮淹没。
他可以接受父亲再娶,但绝不接受父亲要娶的女人是逼走母亲的小三儿。
打那开始,他跟父亲再也没有往来,关系也越来越恶劣,甚至在公开场合都当作陌生人不给眼神。
可是对这个陌生的生了他孩子的女人,又应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