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沉吟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还是来了,因为我总想着但凡有一丝的机会,我都要试。国生也并不知道我今天过来找你!
现在,该说的已经说了,我左右不了傅总你的决定,我只是请求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程安起身要走,可想到什么,她又回头,柔柔地说,“听说傅总有了女友……”
程安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那个人,真好。”
说完,程安离去。
留下傅司暮面无表情地盯着墙角,不知想些什么。
别墅外,司机见程安出来,马上替她拉开后座的门。
程安看了看周围,说,“我想到处走走,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
司机不敢有异议,点头,“是”。
程安拉了拉身上的披肩,沿着眼前的柏油小路散步。
冬冬驾着车,突然电话响,她拿起来看了眼,是简浔,正要接听,手机没拿稳掉了下去。
她勾着手去捡,第一下没捡到,她低头看了眼,再去捡的时候,抬头就见前面有道人影。
吱——
她猛踩一刹车。
“唉哟!”后面两孩子摔到坐位下,发出哀嚎。
“你们没事吧?”冬冬紧张地问。
“没事!”两孩子说。
“行,你们好好坐着,我下去看看。”刚才也不知道有没有撞到人家,冬冬推门下去,紧张地跑上前。
“对不起,我没注意,你伤到哪儿了吗?”她关心地问。
程安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她抬起脸来,两人看清对方是谁,都惊讶地愣住。
“乔小姐,你住这里?”程安回过神来,率先打招呼。
“我过来看看朋友。”虽然眼前的女人上次救了她,但冬冬不想跟傅国生有关的人走得太近,更不能说实话,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看看伤了哪儿没?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程安摇头,浅浅地笑着。
车内,乐乐看着两人,对哥哥说,“上次妈咪带我抽血的时候,这位婆婆也在,她跟那个公公是一起的。”
“那她怎么在这里出现?该不会她也住这里吧?”豆豆猜测着。
“不是吧?那……妈咪岂不是有遇到那位公公的可能?”乐乐着急了,“现在妈咪跟叔叔关系那么好,如果被叔叔知道妈咪的事,会不会生气?”
妹妹的担心不无道理。
叔叔这会儿对他们是挺好的,跟一家人似的,但架不住流言蜚语,如果大家经常见面,各自的颜面都不好看。
车外,程安环顾四周,赞叹了一句,“这里风景挺好的。”
冬冬心里一咯噔,看似打趣地问,“傅太太想来这里购置一套么?”
程安也不隐瞒,“实不相瞒,我这会儿到处看看,确实是有意购置一套。”
最好离傅司暮的家近些。
这样两父子见面的机会多了,距离近了,说不定感情也能拉回来些。
冬冬一听她的话可吓得不轻,但不便表露出来,忙说,“行,那你慢慢看,朋友等着我,我得过去了。对了,如果傅太太待会儿哪里不舒服,一定告诉我,我陪你上医院。”
“行,你忙你的吧。”程安退开,给冬冬让出马路。
冬冬冲她点头致谢,坐回车里,隔着车窗给她挥手道别,驾车离去。
“妈咪,她怎么在这里?”乐乐问。
“她说要搬来这里住。”冬冬这会儿心里很乱。
傅司暮是知道她的过去的,并接纳了她,但并不知道那人是傅国生,两人都是生意人,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倘若往后大家的关系曝光,那该怎么办?
光想想,冬冬就头大,也很难堪。
豆豆和乐乐对视一眼,也跟妈咪一样,心里有些担心。
前面就是傅司暮的别墅,可是怎么有辆车停在外面的马路上?
冬冬按下车窗,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把车停在我家门口?”
司机微微一怔,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等我们家夫人,她这会儿有事耽搁还没回来,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怕离得远了,她不好找。要不我再开去前面一点,实在对不住了。”
“那没事了,你就等在这里吧。”冬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既然人家都把话说明白了,没有恶意,冬冬也不为难人家。
“谢谢。”司机客气地说。
冬冬摇头,表示不必在意,之后把车开进院里,稳稳停在车库内。
司机看着冬冬下车,带着两孩子进屋,心想,难道他就是小傅总的女友?
是的,之前不是听说小傅总的女友身边还带着两孩子么?一定是他们了。
冬冬输入密码,跟孩子进屋,就见傅司暮坐在沙发里。
冬冬一看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在这里坐着?”
又没放电视,也没刷手机,就那么静坐,有问题。若平时的话,他不都在书房么?
“没有,工作忙完了,下来歇会儿。”傅司暮起身过来,看着孩子手里的书,随口问,“买齐了?”
“还有两本没找到。”乐乐有些失落地说。
“没事,我给出版局的打电话,让他们今晚送来。”
“好了,都累了,回房休息一下吧。”冬冬打算关心一下傅司暮,要两个孩子回避。
豆豆和乐乐也有他们的小秘密要说,很乖地跑上楼。
冬冬过去,看傅司暮,温柔地问,“你是有什么烦心事?”
“很明显?”傅司暮轻轻蹙了下眉头。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可以。”冬冬自信地说。
傅司暮勾了勾嘴角。
“是什么,可以说来听听么?”
傅司暮眉头始终皱着,“老头子,直肠癌晚期,虽然做了手术,但情况还是不太乐观。”
冬冬有些意外,问,“他给你说的?”
“他的三儿说的,并且他不想让我知道。”
“你现在一定很困扰,也迷茫,他竟然算你在世上最亲的人,但你不可能把之前的事情全部抹去。我猜你现在正纠结,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冬冬没有问他是什么打算,只把他遇到的难处说出来。
傅司暮如实说,“我确实恨他,但知道他日子不多,好像又不那么恨了。”
冬冬声音轻柔,“人之常情,再大的仇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更何况你们是父子。”
傅司暮抿唇,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