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霏没有说话。
甘鸿远盯着汤霏吼道：“说话啊！为什么要杀她！”
汤霏依旧不言。
傅雨樱讥笑：“你认为甘鸿远和你还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吗？你不说是顾忌真相不能让甘鸿远知道，可他和你都要死了，死都不让人死得明白吗？到底是你看到大的人，一个被你忍心杀死，另一个你还想让他死了都闭不上眼吗？”
汤霏眉眼间动摇，可是她有她的想法。
她和甘鸿远被抓，他们都对醉梦宗有用，一定会有人来救。
傅雨樱肯定不会忍住自己不杀，毕竟自己杀了她的母亲。
但甘鸿远的话，一般来说会更想在他死前压榨一些关于醉梦宗的信息，所以不会太早让他死，还有机会。
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花梦起身靠近牢房，他紧盯着汤霏。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了她。”
甘鸿远看向花梦，眉头皱紧：“有你什么事情？”停顿一下，“是你？呵，和于影见过面的人，当初果然找错人了吗？你才是带人破坏醉梦宗那些作坊的人。”
花梦面色猛地一变，想到自己的人为了保住自己而惨死，他恨不得冲进去杀了甘鸿远。
“混蛋！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算死她也不会愿意看你一眼的！你不仅保护不了她，还做会让她痛苦的事情，该那么早就死的人是你！”
花梦情绪激动的捶打牢房门。
甘鸿远神色微变，手攥得更紧：“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评头论足。”
傅雨樱看了一眼花梦的人：“拽一下。”
花梦的人上前拉住花梦。
傅雨樱朝他开口：“和他们这种人说话，没必要让自己生气。”
花梦双手撑着牢房低着头，片刻后，长舒一口气。
“她是我的恩人，你问不出来的，我来问。”
他一把拽过自己人手里拿着的布兜直接打开。
一个平平无奇的坛子被花梦抱在怀里。
他举着坛子看着汤霏：“这里是甘星的尸骨。”
“！”
汤霏一瞬间疯魔，猛地扑上来，想要伸手去抢。
花梦退后。
汤霏将手伸出牢房怒吼：“可恶！你这个贱人！你把他挖出来了！你对他的尸骨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
汤霏的所有修养全部消失，没有能控制她憎恨的表达欲开关，她只恨不得用牙齿指甲撕咬花梦。
花梦勾起笑：“比起你对花灵做的可太轻了。我只是将他的尸骨打碎装在这里了而已。如果你不老老实实说出你为什么杀花灵，那么我就让你当面看看，我还能做出什么。绝对会很精彩。”
汤霏嚎叫的谩骂声，让傅雨樱很难将眼前的人跟以前见过的汤霏画上等号。
她是真的将甘星看成了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存在，好像她是被甘星这个存在组成的一样。
可悲。
汤霏发了很久的疯，才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我不信你！你言而无信！”
傅雨樱其实对汤霏为什么要杀花灵有一定猜测，可是不如本人直接说来得准确。
“我来作保证。”傅雨樱双手叠放在腿上，“只要你说出杀害我母亲的真实原因，我就让他把坛子直接给你。”
汤霏冷哼一声：“我也不信你。”
花梦刚要砸坛子。
傅雨樱便开口：“那我们先把坛子给你。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答应你把你们的尸骨在同一个地方处理掉。你原本也打算葬在甘星墓地里吧？所以准备的是双人棺材。”
这事还是从花梦那里听来的。
不过她不会埋他们两个一起的，所以在话语里用了一点小小的心机。
汤霏沉默片刻，伸出手：“把他还给我。”
傅雨樱看向花梦：“先给她，如果她拿到还是不肯说，再做什么也不迟。”
花梦看到傅雨樱目光里潜藏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开口：“好。”
狱卒将坛子送进了牢房里，出来后关好牢门。
甘鸿远一直没有开口，他只是盯着汤霏。
看着她好像宝贝一样抱着坛子，她打开确认里面真的是砸碎的尸骨，阴沉憎恨怨气冲天。
可是如今落入这种地方，她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只是尽一切保住这个坛子里的东西。
“你对他如此用情，难道不明白花灵对我多重要？就算你不顾母女之情师徒之情，难道看在我的份上，不能放过花灵吗？到底什么原因非要杀了她。”
汤霏抱着坛子低着头看不见情绪。
“因为她嫁给了别人。”汤霏抚摸着坛子，“我也算为了你。她嫁给别人还生了孩子，她对不起……”
“说谎。”
傅雨樱沉着脸：“虽然我没亲眼看到，但母亲从未答应过甘鸿远嫁给他，这一点我敢肯定。所以她没有对不起甘鸿远，她只是单纯逃避而已。”
如果花灵爱上甘鸿远答应嫁给他，不会选择一个人逃避的方式，应该会留下劝甘鸿远和她一起走，一起离开醉梦宗。
“甘鸿远，我说的对吗？”
甘鸿远没必要在这里说谎顾及面子。
所以他默认了。
他因为心里过于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傅雨樱他们帮忙逼汤霏，没有自己开口说。
“而且如果你觉得花灵结婚生子是对不起甘鸿远你才要杀人，你不该留下我。”
傅雨樱拆穿汤霏显而易见的谎话，“你选择毒杀母亲，还能让母亲自愿封锁她死于中毒的事情，是因为你需要隐瞒这些信息，防止日后生出事端。那么你防的是什么？是甘鸿远。你不想让甘鸿远知道你杀了花灵。”
这回轮到汤霏沉默了。
花梦也非常愤怒：“你再有一句假话，我就……”
“花梦，我这里有个好东西。”
傅雨樱借助袖子从空间里拿出，当初从老道士那里没收的东西之一，硫酸。
“红鸢，去厨房要一根骨头，是动物的都行。”
傅雨樱将瓷瓶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诡笑看着汤霏。
那笑意和眼神让汤霏心头一震，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红鸢立刻去办，不到半盏茶时间就小跑回来，手里用油纸包着一根鸡腿骨头。
傅雨樱走到牢房前，将红鸢带来的鸡腿骨头放在地上，方便汤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