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傅雨樱和聂高峻还有入伏都因为这个孩子的话愣住。
为什么会这么说？
孩子更亲近母亲是很常见的事情，因为母亲陪孩子的时间更久，不管是开心难过还是生病受伤，可是小孩子说想父亲死，就不是那么常见的事情了。
程依依却觉得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她隐约猜到了三个人的答案，才决定这么做的。
“为什么要爹爹死？为什么爹爹死了，娘亲就会高兴？”
豆豆抹着眼泪：“娘亲每次不高兴都是因为爹爹，她发脾气摔东西掉眼泪都是爹爹的错。如果没有爹爹，娘亲就不会难过，就会一直对我笑了。不然她有时会哭着吼我，然后又抱着我说对不起，这都是因为爹爹的错。”
李招娣常常因为吕澜潭陷入负面情绪的时候，就会对豆豆说吕澜潭的不好，因为她没有其他人可以说，她每次说完还告诉豆豆不可以往外说，不然她会被赶走，豆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因为她这样的行为，给豆豆心里种下了对亲爹的怨。
导致豆豆觉得如果爹爹没了，那么娘亲就一定会高兴。
程依依嗤笑一声，抱着豆豆走出房间，将人交给聂高峻：“抱着，一会别让她出声。”
聂高峻摇头婉拒：“我没抱过小孩子。摄政王妃你抱着吧。”
傅雨樱直接后退，她已经猜到程依依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她拒绝参与捂嘴行为。
程依依的行为会伤害一个孩子的心灵，但这个行为只是让这个女孩看清现实，傅雨樱无法判断这个行为是否需要阻止。
有的时候小孩子也有知道真实人性的权利，虽然那会冲击小孩子的三观。
聂高峻抱着豆豆感觉像个烫手山芋。
来到最后一个房间，程依依推开房间看着缩成一团的李招娣。
她上前取下李招娣嘴里的布团。
李招娣看着程依依吓坏了：“别过来！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杀人是死罪！”
程依依抓来三个人，两天时间只跟李招娣说过话，所以李招娣知道她是谁，也怕极了她。
门外的豆豆瞬间听到她娘的声音，就想开口，可是她的嘴被捂住。
聂高峻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那个绑架小孩子的坏人。
“我之前问你，你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妹妹死，但我大概猜到你的目的，今天我是再来问这个问题。我妹妹为什么要死，你为什么要那么恶毒，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答案，那么豆豆就会没命。”
“什么？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你个疯子！你还抓了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程依依表情冷淡没有丝毫变化：“我妹妹对我来说也只是个孩子。永远都是。但是她死了，你杀的。”
李招娣害怕了：“我、我也不想的，但你妹妹不讲规矩，怎么可以霸占老爷一个人！我们也不想这么凋谢在后院里！”
挣扎的豆豆渐渐停了下来，娘亲她们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了。
“我不是来听你抱怨的。我知道的，你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只要做了的事情，就一定有迹可循。你可真恶毒，但你却能养出豆豆那样单纯的孩子，真神奇。”
李招娣浑身发寒，程依依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还多。
她做错了吗？不，没有。
她只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这有什么错？
男人三妻四妾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么想来维持表象打破内里的人才是错的，程薇薇让吕澜潭真的很喜欢她就是一种错误！
没有孩子就已经独占了，如果有了孩子还是个男孩，那自己岂不是彻底没了地位。那还不如让她死呢！
豆豆单纯，那是因为吕澜潭喜欢！所以自己要想办法保持豆豆单纯这个优点，招人喜欢。豆豆已经是不可改变的女儿身了，如果再不受宠，那自己就全完了。
这么说起来，吕澜潭喜欢程薇薇也是因为她单纯。
但单纯的人才最好下手，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致命的地方，这是她的错，不是自己的错。
程依依闭上眼睛，已经不执着于李招娣的回答了，最后问出一个问题：“一命偿一命，你，豆豆，和吕澜潭，现在都在我手里，选吧，你们三个谁死。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李招娣惊恐得瞪圆了眼睛：“什么？老爷也……你真的是疯了！疯了！”
“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所以你选谁？选你自己吗？你那么渴望吕澜潭的爱和停留，那么爱自己的女儿，肯定选自己吧？”
说着程依依弯腰从鞋子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吓得李招娣恨不得和墙合体，墙上的灰被蹭的刷刷掉。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我说了一命偿一命。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所以现在开始并结束吧。之后我会让吕澜潭和豆豆安全回家的，我也会去大理寺主动投案。”
“我不要！我没选！我没选！我没选我自己！那是你给我选的！”李招娣拼命吼道。
程依依停了下来：“你那是什么意思？你不选你自己？我最想杀的是你，吕澜潭也可恨，你女儿也是既得利者，你做这些她也能沾到好处，虽然我知道三个人中她最无辜。可总要有人为了我妹妹的死付出代价。”
李招娣摇头：“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我不像你，我说话算话。那你选吧，你选谁谁死，但我希望你有点良心，最该死的就是你。还有，我没时间和你耗，快点。不然我就帮你选。”
“我选豆豆！”吓破胆的李招娣直接喊道。
豆豆是她生她养的，为了她死很正常吧？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是她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想过吕澜潭去死的选择，她清楚的知道吕澜潭是她的衣食父母，吕澜潭死了吕家掌权人一旦换了，她就不再是现在的生活水平了。
哪怕豆豆是男孩子，也是用来讨好吕澜潭的工具，吕澜潭没有了，孩子还有什么用啊！
“我选了，别杀我。你给豆豆一个痛快吧，她、她只是孩子，别折磨她……”
“你要让豆豆去死？”
李招娣不敢看程依依的眼睛：“别问了，我已经选了，你听到了的！你去找豆豆，快点放我走！”
程依依低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畜生。”
门外聂高峻怀中的豆豆好像被喊了一二三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她单纯的脑子里装不下刚刚听到的内容。她也无法一下理解那么多内容，但她听懂了她娘说让她去死。
聂高峻胸腔里充满了火气，他松开了捂着豆豆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