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摇头说道:“一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一女儿奴!你现在想如何呀?”
何常傻笑道:“我不是想攀什么权贵。就是想给我女儿找个好人家。一般的大户人家……我不是看不上他们,而是他们自己家出点事情都会周转不开,还得求到我这里来,那我女儿嫁过去且不是受苦了么?我想来想去,最好是找那种世家!”
“世家?你脸挺大的呀你,你自己什么出身不知道呀?还找世家?与世家结亲有多难你知道吗?南朝时的侯景自封宇宙大将军,想娶王氏、萧氏的女子为妻被人笑话了多久?父皇要是有个女儿,你去与父皇说要取个主公回家当儿媳都比娶世家女子进门来得容易!”
“这我知道!”何常马上说:“裴、殷二位翰林平日里看我什么眼神我能看不出来么?那样的世家大族我是高攀不上了,但那范阳卢氏不一样呀。虽说是外来的,但他们怎么说也是世家,名头在那里呢。我觉得我女儿嫁到他们家应该吃不了亏。”
“所以你就帮人家做事了?”
“算是帮个小忙,算不上帮人家做事。”
刘永铭说道:“卢氏在汉国也是不受什么待见的,他们家到现在也没出个进士什么的,卢士隐考个会试还想着作弊呢。他这一支卢氏落没是一定的了,就看在契丹那里的宗家主支如何了。要不然爷我安排一下,让你女儿嫁到契丹那边的卢家宗家去?”
“不不不!”何常连忙摆手说道:“去契丹那必是要受老鼻子罪了!可不能去契丹呀。”
刘永铭笑道:“看你吓的那样!我觉得吧,嫁女儿这种事情,是不能迁就的。要嫁就嫁高门大户,不是世家子弟那都不能嫁过去!你看裴家怎么样?”
何常苦着脸说道:“六爷,您不用这般笑话我!”
“谁笑话你了?与你说正事呢。你要是觉得裴家不错,我就帮你张罗一下。”
“张罗?六爷,您可别与我开这玩笑,我可是会当成的。”
刘永铭半生气地说:“我什么时候会在你面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我调戏过多少女子我自己数都数不过来,曹相的女儿我都没放过。你扪心自问,我调戏过你女儿没有?
“这到还真是。”
刘永铭接着说:“但这事现在你别与别人说,能不能成还得看个机会。你要是一张杨,裴家那里对我有了防备,怕是我的妙计会被裴翰林看破。你也知道,裴殷连你都看不上,何况是你女儿呢。你这事爷我管了,保证让你女儿嫁到他裴家去。”
“阿?裴殷?你说的是裴家这一支呀?裴翰林好像就只有一个儿子吧。他那儿子倒是有一对儿女。”
何常说着好似想起了什么来:“不对呀。裴翰林的孙女就是太子妃呀。男丁就只剩下……六爷说的不会是裴展元吧?”
“怎么?看不上这个女婿?”
“不不不!要是真能是他,我也算是沾上点皇亲了呀!这是我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德呀!”
“你觉得行就好,裴殷那边爷我来给你解决!”
刘永铭答应的越是痛快越是让何常起疑。
他试探着问道:“六爷,您刚刚说是裴展元没错的?不是嫁的裴殷裴翰林吗?”
刘永铭有些气绝:“你想什么呢你!当然是那裴小子了,我与他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里容易说得通,就是裴殷那老顽固得费些心思。至于范阳卢氏那里……你少与他们牵扯。你人在长安城,你女儿要是真嫁到了上庸,你还不得天天惦记死呀!”
何常听得直点头:“说的也是。但卢家那边……那边我已经是答应他们了。”
“他们同意这门婚事了?不能够吧?卢氏能看上你这老粗的家门?”
“不是。我是说,我已经答应卢氏与您说说,让您与他见上一面。”
刘永铭连忙说道:“我已答应你帮你弄裴家的亲事了,卢家那边你不用这般用心了吧?”
“我、我都事先答应人家了……做人不能不算数……”
“爷我同意了么,你就答应人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指使爷我做事了?”
“这不是与您商量来着么?”
“有你这么商量的么?”
刘永铭此时却是像朋友一样在与何常说话聊天。
他接着说道:“还是那句话,先说什么事。不说什么事爷我不去。谁知道又要去趟什么浑水呀。我这已经是买你面子了,你别不知好歹!”
“是是是,我知道六爷向来对我不错的。可以与您说,卢士隐不是为了作弊的事情找的您。他那事我知道,翰林们有在说呢。”
刘永铭问道:“不是为了作弊之事还能是为了什么?”
“好像是为了唐家的事情。”
刘永铭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他还是问道:“唐家?谁呀?”
“还能哪个唐家,上庸府那边征南大营里的镇南将军唐括呀。他儿子不是死在长安城了吗?”
“人又不是爷我给杀的!他卢家为这事来找我犯得上么?再说了,要找也是他唐家来找我呀。这卢士隐与唐家到底什么关系?卢士隐为何要为唐家出这头?”
何常反问道:“您不知道么?”
“我哪里知道什么呀。你说你的即是。”
“卢家是契丹那里边过来的外来户,原本是迁在灵宝县,后来被打发到了上庸府。征南大营不是在上庸府么。不知怎的,那唐家与卢家就这么弄上了,两家好得跟一家人似的,还有联姻往来。唐彦秋娶的就是卢氏女!”
“原来是这样!”刘永铭好似明白了些,他又问道:“卢家来找你的时候到底孝敬了什么?”
“真没给我什么!”
“你老实说呀。他如果这么一毛不拔,爷我从他那里挣不到东西,又何必跑这一趟呢?”
何常笑道:“原来六爷是要好处呀。只要六爷您愿意见上一面,我会与他说说的,让他准备好好礼。至于有多少,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真没从他手上收过礼。”
“真没有?”
“没有!”
“那这就不对了呀!”
“什么不对?”
刘永铭答道:“唐彦秋之死自有朝廷处置,要他姓卢的插一脚进来做甚?即使是亲戚,帮着做些敛尸之事也即是了,也用不着来找爷我吧?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他觉得爷我与唐彦秋之死有莫大的关系,这才会来找我的。但问题是,他要真觉得唐彦秋与爷我有关系,如何还敢来找我呢?就不怕爷我把他也一起杀了么?我可是混世阎罗呀,他卢士隐即是进过长安城也该听说过我的名号!得甚至他还要动用你这份关系来找我?这不正常呀!”
何常好似也想不通,他只得说道:“见着人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刘永铭摇头说道:“爷我不做无准备之事。还是想清楚得好。那卢士隐应该不是为了此事,但又应该与此事有关。难道……是为了那件东西而来的?”
何常问道:“什么东西?”
“唐彦秋死的时候应该是在袁魁那里找一样什么东西!虽然爷我想到了他在找什么,但卢士隐没理由也去找它呀。除非是唐括让他来找的,但唐括远在征南大营,他如何能指挥得了在长安城里的卢士隐呢?”
“会不会是飞鸽传书?那东西飞得快着呢。”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会。即使是飞鸽传书那也得了解一下唐彦秋是怎么死的吧?把大体上的事情弄明白了才能往征南大营唐括那里汇报吧?况且飞鸽专书也是要时间的。唐彦秋这才死了几天呀,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把消息传个来回。除非……”
“除非什么?”
刘永铭深吸了口气说道:“除非唐括人就在长安城里!”
何常两眼瞪圆了。
他说道:“这不可能!外将无有圣旨君令,如何能进京呢?也没听说朝廷招他回来述职什么的呀。唐括这人做事霸道,也爱讲排场。他要是回来了,定是会弄出一些事情的。且他在禁军里头还有一些朋友在呢,他要是回来了,我不可能没听说。”
刘永铭十分肯定地说:“只能证明他是秘密来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何常说道:“从上庸府到长安城多远呀,唐彦秋才死几天,他总不能预料到自己的儿子会死,然后从征南大营赶到长安城吧?”
刘永铭却是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什么?”何常一愣,言道:“六爷,您这玩笑可就开大了,这种事情谁又能料得到呢。都说您是阎君转世,这事我也信,想来您是看过那生死生簿上写着的唐彦秋寿元多少了。但他唐括又不是您,怎么可能会知道。”
刘永铭阴冷地说:“要是杀人凶手一早就告诉他了呢?”
“凶手杀人还会与人说自己要去杀人?”
“为什么不呢?这个杀人凶手一直都想告诉别人,他回来了!他用这种方式已经通知了很多人了。只不过唐括人在征南大营,他不好通知。即是路途遥远,不如先就通知了他,然后再通知别的人!唐括担心自己儿子安全,但这种没发生的凶杀案却是不好与朝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