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珚琇一走,叶长青这才问道:“六爷何以料定其母将至?”
刘永铭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之后说道:“如果我是袁魁,多少会派人再来与琇儿接头的。但瑶儿那里并没有与我汇报过此事。”
珏瑶姑娘连忙说道:“爷,奴婢有派人盯着琇妹妹,她的确没有与外人接触过。她自己也是有意在避嫌。”
刘永铭放下茶碗言道:“是呀,为什么袁魁没派人来呢?”
叶长青问道:“袁尚书不是死了么?他的计划应该是中止了才是。而且六爷说过,袁尚书极为谨慎,且很可能已经看破了六爷的举动,知道琇姑娘已然靠不住了。即是如此他就不会再派人来与琇姑娘接头了吧?”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袁魁是死了,但他的计划并没有中止。他的同伙正在继续着袁魁生前定的那些计划!”
刘永铭借着这个当口与叶长青、姚瑞甫及珏瑶姑娘说起了昨天在玄都观里发生的事情。
等刘永铭将那些事情一一说出以后,叶长青的疑惑却是更多了。
他说:“六爷的意思是,与袁尚书同伙之人将原本应该用来对付您的招术用在了太子的身上?也因此错漏百出且还被您给撞破了?”
“这只是爷我之所想,也不知是也不是。”
叶长青又问道:“可为什么转变目标呢?她不想对付六爷了么?为什么又转而对付太子呢?”
珏瑶姑娘想了想,说道:“奴婢……奴婢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说,别害羞。”
珏瑶姑娘说道:“奴婢就只看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皇上将太子禁足了。奴婢的意思是……如果这就是袁魁的同伙的目的,虽然他只是不想让太子出宫而已。”
刘永铭笑道:“爷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袁魁同伙找了大爷党合作。用那件案子将太子锁住,并向父皇汇报。父皇不仅不会真的为难太子,为了保护太子,父皇一定会将太子禁足,不让他出面做别的事情。”
姚瑞甫说:“只能说明太子若是出门极有可能会坏了她的计划!”
刘永铭笑道:“对!太子若是想出门,他只有可能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去傅家大院找王珂珺,二是来秦王府里找我,别的地方他不仅不熟,他也不会想去!”
“秦王府?”叶长青迟疑了一下。
姚瑞甫说道:“我明白了!”
“姚长史说说看!”
姚瑞甫言道:“刚刚听得六爷说起玄都观之事,属下得出一条关于太子的结论!”
“什么结论?”
“属下听闻,太子为人谦懦木讷。且从刚刚六爷话中属下听出,即使太子想搏得美人欢心,没有六爷在场他也是办不成的!如果太子想要成事,定要得六爷相助,毕竟这种事情他也只能与六爷您这个知情人相商,不会与曹相等人言及。所以!”
“所以什么?”叶长青问。
姚瑞甫继续说:“所以,太子以后即使想去傅家大院找王家小姐,他也会先来秦王府找六爷,与六爷相商事宜。秦王府里,太子除了与六爷相熟,他还见过另外一人,那就是当初他救下的琇姑娘!”
刘永铭笑道:“爷我是可以随时进宫的。太子就算是被禁足,即是不能阻止我与太子相见。但太子被禁足却是再也无法与琇儿相见!所以,瑶儿说对了,这才是幕后主使真正的目的!”
被刘永铭夸奖的珏瑶姑娘脸上一阵的得意与欢心。
叶长青摇了摇头说道:“太子若是与琇姑娘见了面那又如何?好像……好像也没用吧?”
刘永铭哈哈笑了起来:“叶先生,你这是与琇儿她们相处得太多,视其为自己人了。你忘了一件事情!”
“忘了一件事?忘了什么事了?”
刘永铭笑道:“在爷我第一次见到琇儿之时,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她。是因为太子发声,要求我去求,我这才将其救下的。说句不好听的,当时……当时我确是想着让太子夜不归宿被父皇教训来着,这是题外话,不管如何,在外人眼中,琇儿是太子寄养在秦王府的!”
姚瑞甫说道:“换言之,琇姑娘应该是属于东宫的人,而不该是秦王府的人!”
“是呀,况且裴太子妃与太子之夫妻情份并不深。太子若是与裴太子妃再发生一些争吵,你说太子会不会一气之下,带个什么女子回东宫气一气裴太子妃呢?”
叶长青愣了一下。
刘永铭又笑道:“齐鲁大地男壮女越,身材高大,比南方人足能高出一个头来。孔夫子的身高就不低呀。别看琇儿年纪小,看上去其实与关中十七、八岁少女并无差别。她的葵事也来过了,该长的地方都长起来了,而且相貌秀美可人,端庄有致。的确是气太子妃的优良要人选!”
珏瑶姑娘应和道:“琇妹妹若不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她在齐国也应该能嫁个世家大族才是。清河崔氏的家世不会比河东裴家低。”
叶长青问道:“那又如何?”
珏瑶姑娘说道:“我们再回想一下起那琇妹妹之母?袁尚书当初可是用琇妹妹之母要挟琇妹妹来秦王府里做细作。那么其母现在何处呢?”
叶长青说道:“已留之无用,想来……想来被其同伙所杀了。”
“不!”姚瑞甫认真地说:“还有一个作用!”
“什么?”
“琇姑娘之母若来王府寻亲,六爷会赶她走吗?”
“绝计不会呀!”
“我们与玥姑娘、琇姑娘、瑶姑娘相熟,谁会去天天防范琇姑娘的母亲呢?”
叶长青好似回味了过来。
珏瑶姑娘直言道:“如果袁尚书同伙派琇妹妹之母前来打探消息,我们还真会想不到这一点!”
叶长青吐糟道:“我们这不就想到了么!”
姚瑞甫笑道:“这也是六爷想到了,提醒我们多加防范。所以六爷才会说琇姑娘之母七天之内必至。”
刘永铭笑道:“怕是连七天都用不着。我们先等着吧。但是先别把此事与琇儿说起,最好……最好让琇儿自己发现,看看琇儿如何决策。”
珏瑶姑娘当地说道:“若是琇妹妹与其母一起……”
珏瑶姑娘当心的是崔母来到秦王府将崔珚琇再度说服,而不利于刘永铭。
但是刘永铭好似并不担心这个。
刘永铭说:“爷我当心的不是这个。如果我们所算无错,那么就有一个问题不好解释。那就是崔母是被人用什么要挟而帮忙他们的呢?”
叶长青问道:“会不会是一份庇护?”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我也能给得起!”
姚瑞甫也问道:“会不会被人蒙骗,说您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定要帮幕后主使完成任务救出女儿?”
叶长青吐糟道:“这还真不用蒙骗,在长安城百姓眼中,六爷就是那种人。不过,问题是她只要进到秦王府里来,与琇姑娘一说话,再看看六爷您平时在王府里的做派,她也就知道一些六爷真正的为人了。幕后主使如何会放心呢?”
刘永铭笑道:“到时候再说吧。对了罗信雄呢?”
珏瑶姑娘应道:“还在筑竹雅屋。”
刘永铭又问:“他杀了那个人以后,情况如何?”
“没如何,一切正常。”
刘永铭当心地说:“这就不正常了呀!”
叶长青问道:“六爷为何这般问?”
刘永铭说:“罗信雄去了武当,当时……当时他一定是见到那个谁了!”
“哪个谁呀?”
“楚国长公主!罗信雄没跟你们说过他们家的事情么?罗仁轨应该也有说吧?”
叶长青一愣,问道:“罗家的事情是楚国长公主给弄出来的?”
刘永铭点了点头,说道:“坏就坏在这里了!我当时是真没想到父皇会去那里见楚国长公主!”
叶长青说:“罗信雄最后还是救了皇上与楚国长公主,并没有脱离六爷之想。要不然后果可就……”
“所以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这事弄的我心里时常不太平。”
姚瑞甫问道:“所以六爷您让他去杀人泄愤?”
“那人也是该死。若是不杀他,爷我之事得被他捅出去不可!也不知罗信雄现在心里平静了一些没有。”
“问问吧?”
“不必问。问他他也只会说没事,未必是实意呀。反正……先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什么都别吝啬,钱、女人,只要不过份,都给他。若是觉得难办,或是要求过份,你们再来报我。”
“是。”珏瑶姑娘与叶长青同时应了一声。
珏瑶姑娘接着说:“爷,罗信雄为人本就少言寡语,且向来安份,想来不会出事的。”
刘永铭当心地说:“他要是出事定会是大事!”
叶长青道:“我们小心照看着他也就是了。哦对了六爷。您留了信,让我把那七颗珠子带回来,我已经从白露亭拿回来了。”
“在哪!快拿来。”刘永铭有些着急。
叶长青低下身子,从椅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盒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