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意思了。就是怕大哥他们知觉以后搞点什么事情出来嘛。话说回来了,太子都不能做这事,你让我处置什么呀?”
曹岳连忙说道:“不是臣让您来的,是皇上留下的圣谕。皇上即是让六爷您进来了,就说明……说明皇上是想让六爷您行使他的皇权!”
刘永铭佯怒道:“胡说八道!这监国之权只能太子有,我一个闲散王爷要是动一动这奏疏,还不得被曹相你弹劾到死呀!”
“不会!怎么可能,这事绝不能给外人知道,臣又如何会拿此事去弹劾六爷您呢?”
刘永铭将刚刚的烦恼抛之脑后,微微一笑:“即是这样,你自己就该把这些奏疏给批了,跟我费这口舌做甚?这里面若是没你挖的坑,我吃两斤屎去!”
曹岳连忙说道:“六爷如何能这般度量为臣!”
“真的没有给我挖坑?”
“没有!”
“那行!”刘永铭说完,冲着殿门用极大声的嗓门叫道:“小桌子!小桌子!去拿两斤屎进来,就放在曹相桌案上,我当他面吃了!”
曹岳急道:“不是!六爷!都现在了,您就别耍这无赖了呀!”
曹岳话一说完,那卓英从殿外又走了进来。
大殿的隔音其实做得非常好,但是那殿门刚刚被刘永铭打开过。
曹岳与刘永铭回来的时候殿门并没有关起来,所以卓英刚刚在外面的确是听到了刘永铭叫喊声。
但卓英并没听清楚刘永铭到底在里头喊些什么。
曹岳知道刘永铭这人真敢放两斤屎在自己的桌面上。
他见得卓英进来连忙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卓侍中,你且在门外侯着,别让他人闯入。”
卓英怎么看也不觉得这里面没事,他犹豫得看了看刘永铭。
刘永铭白了曹相一眼,这才对卓英说道:“行了,一会儿有事再叫你,你出去吧。”
“是。”卓英应了一声便又出了殿门,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关好。
曹岳为难地说道:“六爷您看现在……”
“堆了这么多奏疏放着里,合着你还真在这里睡了两天,什么事都没干呀?你也真能耐得住这份寂寞!别说两天了,我一天夜里不抱着女人睡,这心里头就痒痒的。第二天一准什么事都做不了。”
曹岳连忙说道:“六爷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误会什么?难道不是这样?你批阅奏疏了?”
曹岳解释道:“臣只能拟条,自然没有那个职权来批阅。臣这两三天以来也的确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臣是说,六爷您误会臣的话了。案头上的奏疏并不是这两天的,这些是清明之前地方上呈送上来的,还有一些是皇上没批完以及留中了的。昨日初二及今日百官们投递的还没拿来呢。”
“啥?”刘永铭一听,那憋了一肚子的气一下子便泄了下来。
刘永铭问道:“合着这还是之前的?这两天的还没送来?大哥和二哥这是争什么抢什么呀!这不是要累死人么?果然,这皇帝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地主老财家的驴也没这么使唤的!”
曹岳轻笑了一声:“六爷,我们还是……”
“别!”刘永铭手一摆,还在拒绝。
曹岳连忙说道:“再不开始把这些东西给处理了,政务上面耽误了不说,怕是会被那些有心人给看破一些什么事情。若是真出点变故,皇上回来臣可不好交待。”
虽然曹岳没有明说,刘永铭也知道他口中的有些人指的是吏部尚书程管炜。
刘永铭打断曹岳的话,说道:“那我也得会呀!我可从来没批阅过奏疏。就算是平时给父皇的请罪奏疏那也是手下的读书人帮着写的。”
“这个其实很简单。您看看内阁给拟的条子,然后按皇上的秉性与语气进行批阅即可。”
内阁拟条,指的是内阁阁臣看到中书通政司递交的奏疏以后,把奏疏内容概括或是写下给关于此道奏疏的意见、建议,然后把条子夹进奏疏里呈给皇帝看。
刘永铭马上又问道:“那用印呢?”
曹岳马上答道:“印在臣这里,皇上一早就准备好了,留在了紫宸殿。”
刘永铭越想越不对劲,他又道:“就我那狗趴的字,往那奏疏上写?你这不是坑我是什么?巴不得让别人知道父皇不在呀?”
曹岳马上应道:“那就由六爷您来说,臣来写。”
“你又批阅又用印的,何不你自己就给处置了?”
刘永铭绕了一圈又给绕回来了。
曹岳又道:“还是你我二人共同处置吧!臣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呀。”
刘永铭抱怨道:“父皇临行前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不知道安排一个书吏过来写字?这不行呀!你这人太阴险了,谁知道你会挖什么坑给我跳,俗话说的好,两人不看井,我不能不防着你。你得再找一个人进来陪我!父皇还有别的口喻留下来么?比如安排一个书吏?”
曹岳摇了摇头,说:“只安排了臣与您在紫宸殿,卓侍中从中伺候。就算是文总管亦是不知此事。”
“文雄最近与皇后走得很近呀,他没在皇上身边伺候,也不怕他跟皇后说点什么?皇后虽然智短,但程天官可是个老狐狸呀,这点东西瞒不了他吧?”
曹岳轻笑道:“文总管来不了了。”
“这话怎么说的?”
曹岳的心态好似并没有受到皇帝失踪的影响。
他有些半开玩笑地说道:“文总管现在可忙得很呢。”
“忙?”
曹岳反问道:“昨日六爷在宫里做了什么您不清楚?”
“曹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六爷昨天没去过含冰殿?”
“去了呀?”
曹岳又说:“您去了以后,文总管就挨了丁皇后一顿毒打!这事您不知道?”
刘永铭连忙否认道:“这事我哪里知道去呀。我就是去含凉殿问一问皇后她的亲戚打死的人事情,想用此事与杜家淹田之事讹她一点银子花销而已。皇后向来跋扈惯了,我哪里会去关心她昨天打的谁,今天又打的谁呀?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刘永铭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
因为文雄出事是刘永铭一手安排好的。
“六爷您真的不知道?”
“你倒是快说呀!”
曹岳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昨天晚一些时侯,丁皇后将文总管找去了。问了文总管一些关于皇上的事情。别看丁皇后老与皇上吵架,但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关心皇上的。”
“行了行了,捡重要的说。”
曹岳笑道:“文总管从丁皇后那里出来之时却已是入夜了。原本他应该离开含冰殿的,但意外的是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找了皇后身边的一名宫女。”
“找含凉殿的宫女?不会是想打探丁皇后的什么事吧?”
曹岳笑道:“比这恶心。”
“还恶心?难不成……难不成文总管找对食找到含凉殿去了?”
曹岳憋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永铭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一笑他也把皇帝刘塬可能会遇险的事情放在脑后。
刘永铭说:“找对食找含冰殿去了?那丁皇后且不得把文总管给打死呀?就算是父皇现在就在紫宸殿里,皇上也不好管呀!这事真怪不到皇后身上去!”
曹岳言道:“还不仅如此,那宫女还是……还是丁皇后身边邓侍中的对食。邓侍中前不久也是升了监侍侍中的!”
刘永铭笑得更大声了。
曹岳连忙又道:“六爷,听说您最近与刑部谷侍郎走的很近?”
刘永铭笑道:“提他做甚?他与此事有问?”
刘永铭总觉得曹岳是打听点什么事情,所以他的警惕性很高。
曹岳道:“不是。只是六爷在这里笑笑也就是了,别与谷侍郎提起此事。”
“这是为何?”
曹岳笑道:“谷侍郎还没成婚呢!连侍中都有女人相陪,而他……您若是在他面前提起此事,怕就有羞辱人的嫌疑了。”
“啥?”刘永铭疑问道:“谷从秋没成婚?他多大了?”
刘永铭这话又是明知顾问。
他的红杏楼就是收集情报用的。
情报不只是时时发生的事情,更多的是一些官吏的资料与相关的黑料。
谷从秋作为刑部的大员,刘永铭自然是有些情报收集的。
但他却不知道谷从秋为什么没成婚。
曹岳笑称道:“四十六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兴许他喜欢男人也说不定。哎,你就别拿别的话来打岔了,文总管后来如何了?”
曹岳接着说道:“还能如何。皇后下的令,邓侍中行的刑,怕是……怕是没有十几二十天,文总管是下不来床了。”
刘永铭乐道:“父皇要是回来,还不知道怎么与丁皇后生这个气呢!那可是文大总管!”
“估计不会。这事毕竟是文总管的错,是他想要用强。”
“用强?拿什么用强?他也得有作案工具呀!我说曹相,我怎么觉得这里面看着有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