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连忙看向刘永铭:“六、六爷,我……”
刘永铭手一摆,说道:“不必解释,先听袁部堂把话说完吧!”
袁魁冷笑一声,又道:“真想听我把话说完?我的话可难听了呀!我说六爷,你藏巧示拙做得好呀!说出去谁敢信呢?开局百步无敌手呀!大汉国第一弈棋高手呀!夏彷跟我说的时候,我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能把棋下到这种地步,没有十年之功谁又能做得到?我原本以为你把时间都花在了棋理之上了,我是万万没想到你还是乌山先生的弟子!”
刘永铭一愣,问道:“夏彷能把下棋之事告诉你,我并不意外。只是乌山先生之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袁魁哈哈笑道:“李裕说的呀。别人的话我可以不信,他的话我一定会相信的!他这人太傲气了,比我还傲,至少我平日里都收敛着呢!连他都对你的的琴技如此叹服我是不得不信呀!卫科你也见过了吧?卫科最近为了织造局的事情可伤透了脑子!他定是求过你了,要不然他不至于一下子轻松下来,还对我有说有笑的!”
刘永铭问道:“这不像是难听的话呀?”
袁魁笑道:“卫科为了与李裕说上话,非要弄一把名琴与李裕手中的神品春雷凑一对。六爷知道这把狂草飞泉卫科是从哪里来的吗?不用猜了!还是他宋先河给卫科弄的!手段嘛……呵呵,恶劣了一些!六爷您问过宋先河就知道这把琴是从哪里来的了!”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本王对这事不感兴趣!”
袁魁笑道:“别自欺欺人了!宋宪说是刘塬的人,这边巴结太子,那边巴结魏王,觉得四爷可能受宠,于是又去巴结卫淑贤与卫科。今年开始,他好像巴结上你了!是这样的吧宋侍郎?别让我把你做的那些皇帝不知情的事情都给你抖出来!若是真拿出来说,你宋宪有十个头都不够他刘塬砍的!”
宋宪哼了一声:“袁魁呀袁魁,你这般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得了我的这些黑料?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算是被杀头,今日也得把你先给埋了!”
谷从秋连忙说道:“二位!二位!有些事情我们……我们还有得商榷,今晚……”
袁魁听得谷从秋说话,突然又哈哈笑了起来:“谷从秋呀谷从秋,你少在这里装好人!这里面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了!刑部侍郎,好大的派头呀!刘塬拿着朱砂笔在黄卷上面勾决掉的人你都敢把他从死牢里放出来!刘塬现在可还蒙在鼓里呢,他可还不知道他勾决掉的人犯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谷从秋的汗水从额头上滴了下来,他转而面向刘永铭。
谷从秋刚想向刘永铭解释,刘永铭摆了一下手说道:“好了,我知你为人,此事我们事后再说吧!”
袁魁笑道:“事后?什么事?是今天夜里把这口棺材给打开么?”
“当然!”刘永铭笑道,“我一定要打开来看看!看看这些年来你到底收罗了多少金银财宝!”
袁魁问道:“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刘塬以前没少干缺德事,想刺杀他的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就认定是我呢?何不去怀疑是柴世荣派来的?或是豫王余党?仅仅只是因为他杀了菅伟?你可是一点证据也没有呀?当然了,你这人很聪明,推算也能推算得出来,但你在没的证据的情况下,就不怕推算错了?”
刘永铭笑道:“还得记那天在玄重门外,陈俊与别人打起来的事情么?想来当时你也是始料未及的吧?”
袁魁嘴硬说道:“我不是所有事情都料得到。”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哪天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在想邋遢道人为何会去到哪里?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他要入宫!那里是有一道密道可以入宫的,但问题是你明明还有一个可以直接进宫的赵振华呀,毕竟舍利塔还没修好,他可是有入宫腰牌可以去监工的。为什么你又要让陈俊去呢?”
刘永铭说着,向赵振华看了一眼。
赵振华心虚得将眼神转向了一边。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因为赵郎中好奇心重,他不听你的号令,在杀了带班侍中以后又以参修舍利塔的名义曾回到过现场看过,是不是这样?”
谷从秋马上说道:“是了,一般凶手在杀完人之后,最想知道官差是否会查到自己,最是愿意回到杀人现场去看看。”
袁魁虽然没说话,但看袁魁的样子,好似也默认了。
刘永铭接着说:“你担心再派他去,他还会到太液池边上去看,说不定然会被像本王与宋侍郎这样的有心人,或是像谷侍郎这样的探案高手给发现一些什么端倪。你不愿意冒这个险,于是就不派赵郎中去了。原本你那里还有一个人可以进宫,就是从陈知节那里借来的女密探。”
刘永铭不屑地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虽然你也信不过混江龙陈俊,但至少陈俊没有朋友,不会与他人乱说话。而且陈俊是前周室的禁军侍卫,他曾与林鸿奎一起将周室的皇子皇孙从宫里护送出来,他是知道密道所在的!再想想那天夜里刺杀父皇的刺客是怎么进宫的!”
宋宪连忙说道:“也是走的密道?”
刘永铭笑道:“一定是!陈俊在我手下做过事,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别看他武功高强,他其实怕死得很,他才不会进宫去做刺杀皇帝那等有去无回的事情呢。而且袁尚书你也不放心让他去刺杀。万一失败,陈俊可经不住宋侍郎的严刑拷打,到时候他会把你所有事情都给抖出来,所以现在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谷从秋回答道:“那个邋遢道人是通过密道带刺客进宫踩点的!他以前是禁军侍卫,对宫里的地形十分熟悉,而一般人即使有地图,在宫里也会走迷路的!”
刘永铭笑道:“对!只有这种解释才合理。不过我倒是真的好奇,我说袁尚书,你在收编了豫王府的那些死士之后,亦是知道邋遢道人知道宫里密道所在,你为何不多派杀手刺客进宫埋伏呢?非要去杀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
袁魁呵呵一笑,说道:“没那种大动干戈的必要了,反正刘塬也是死定了!我说的!我现在筹划的不是如何杀死刘塬,而是如何保住我工部尚书的位置!首先,我得保证我以前所做之事不被你们查出来,所以菅伟就必须得灭口!”
刘永铭笑问道:“果然,你定是有一个能杀死父皇的计划。当然了,你一定不会在现在告诉我的,因为你怕我破坏掉。但我能不能问一问,如果父皇真有所不测,你后面又有什么计划呢?”
袁魁轻笑一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有计划呢?刘塬一死,太子登基,魏王一定会去逼宫。曹岳为了稳定大局定会来拉拢我。陆预是吴国人,程管炜又是大爷党,而三爷党与大爷党连同一气也不是什么秘密,刑部的方孝夫必也是曹岳处理对像。胡琏庸是唯一的七爷党,曹岳必会让他自生自灭,没有什么可以拉拢的。所以我必定是要进内阁的!”
宋宪有些得意地说:“与我们所推测的果然一样。
刘永铭笑道:“而后袁尚书你用这么多年搜寻而来的各大官员的黑料来控制朝中的官员,而后赶走曹相?只要曹相离了太子身边,太子就会随你摆弄?”
袁魁笑道:“狄怀庸那条老狗不是我的对手!曹岳的确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
“这个我信!”刘永铭又说,“所以,你并不想弄一个谋反的罪名。即使你要杀皇上,还得掩饰一下。但你却不担心被皇上所知晓,因为在你心中,父皇已经是个死人了?”
“对!”袁魁说完,又问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天与陈俊交手的人是谁?他好像也知道密道所在?”
“以你的才智你猜不出来?”
袁魁半信半疑地问:“是那个林鸿奎?”
“还能是谁!
“可他手上为什么会有火龙镖?难道不是九纹龙吗?”
刘永铭笑道:“是从九纹龙那里得来的。陈俊根本不会告诉你那人就是林鸿奎的。因为林鸿奎手上有宝藏图!陈俊没说,于是就让你显得有些纳闷了。那天夜里九纹龙不是在伏击水玲珑了么?怎么又跑去玄重门了?时辰根本对不上!要不然水玲珑在说谎,要不然就是陈俊在说谎。”
袁魁道:“是。最后我也只能怀疑陈俊,因为水玲珑没有理由说谎。而且念娇龙、薛开山也都在现场,水玲珑认不出九纹龙来,住在秦王府的薛开山还认不出来么?所以,只能是陈俊在说谎。果然,我就不该相信他。”
刘永铭见得袁魁越来越坦诚,便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天你在朝上为什么一定要置李哲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