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淘收了礼,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刘永铭的身边。
他不好意思得说道:“是贤妃娘娘派人去向皇上讨要的,来请您进宫是为了那件事情,您知道的。”
刘永铭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一定是工部袁魁跟韦贤妃说了一些什么话,韦贤妃有些回过味来了!她让你来是想试试你是不是我的眼线!”
“阿!”易淘惊了一下。
“别着急。”刘永铭笑着,那宫玥璃便又走回了厅堂里来。
她手里捧着托盘,托盘里乘着四枚银锭,每一锭有五两之重。
刘永铭笑道:“把银子收了就行!”
“阿?”易淘是一点也不明白刘永铭的意思。
刘永铭笑道:“自己人与相仇之人来往是不用赏的。你拿了赏钱,韦贤妃虽还有怀疑,但袁尚书定是不会。他只会觉得你与爷我不是一路人,所以爷才赏得你。韦贤妃只要听了袁魁的话,那她也就不会再怀疑你什么了。这些银子你就拿着吧!”
易淘看了看银子,腆笑道:“那奴才就收下了。六爷,我们什么时候进宫?”
“爷我还没准备好呢。还得找个人帮我演这出戏才是!”
刘永铭说着转而对宫玥璃说道:“玥儿,派个人去把徐小义叫来,说是有急事。然后……”
刘永铭低头想了想,啧了一声:“瑶儿的声音太柔了,玥儿与琇儿的声音又太嫩!上哪里找一个怨里怨气之人又显老的四十多五十的妇人呢?”
易淘问道:“六爷,您找妇人做甚?”
“当然是去演这一出戏了!要不然我怎么在韦贤妃那里将那个邪祟给抓出来呀!”
易淘还是不懂。
刘永铭笑道:“行了,你拿着银子先退下吧,去偏厅用点糕点。让爷我好好想想。”
“若是找不着人……”易淘有些犹豫。
刘永铭又笑道:“找不着人那爷我就不去了,明日再说!反正是他韦贤妃着急,也不是爷我着急不是!”
易淘应了一声之后收了宫玥璃递的银子,便离开了厅堂。
宫玥璃正要离开,却被刘永铭叫住:“玥儿等等!”
“爷,有何吩咐?”
在外人面前,宫玥璃还是十分给刘永铭面子的,依旧是以侍女身份言说。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会不会……算了。我问你,王府里有没有脑子清晰、能言会道的老妈子?”
宫玥璃见得易淘已出了厅去,于是状着胆子回怼道:“爷,您这就为难我了。您若是要找哪个姑娘乐呵一下,王府后院便有的是。要是找老妈子、老婶子,还真就一个没有。王府里的人手本来就少得可怜,罗大侠上一次带着的也都是一些小姑娘……”
刘永铭笑道:“不就是一个赌约么?输了就输了,爷我也没当着别人的面给你难看,更没当着别人的面非要你把赌债给还了呀,何必学爷我说话呢!”
“没空听你说教,我找小义去了。”宫玥璃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厅堂。
正此时,外面师仲道又走回了厅里,他摸着有些红肿的脸,低头说道:“王爷!外面有个老妈子找您!”
刘永铭笑道:“师小侯爷,你可是府卫首领,不是门子!这种事情让他们去做好了。”
师仲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门子……早上来的时候发现他在打瞌睡,被我揍了,伤的挺重的……”
刘永铭笑道:“没做好份内事,挨你这顿揍是他自找的,他本就归你管,不用看我面子。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老捂着脸做甚?”
师仲道没有把手放下来,只是说:“没事。那老妈子还在外面等着呢,您看……”
刘永铭眼球一滚,问道:“你不会是觉得她一个老妈子没有资格见我,便要去驱赶她,结果反被她给揍了吧?”
师仲道低头抬眼:“我哪里知道她会武功……这手劲还真不小,牙都差点给我打掉了……”
刘永铭憋着笑说:“爷我认识的人三教九流可都有呀。你千万别有分别心,分别心即是势力眼,贫农与仕大夫当一视同仁。别小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谁知道那是哪路的高手呀?就挨了一巴掌而已,没事,当作一个教训,免得下一次被什么高手一剑毙命。去请进来吧,我正缺个人手呢。”
师仲道应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从堂厅外走进来了一位妇人。
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亭里说了半天话的胡梨。
胡梨其实是化名,刘永铭并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他也没起过问她的真名。
那胡梨走进厅堂,刘永铭连忙向外叫道:“玥儿!玥儿!快给客人俸茶!”
胡梨压着福说道:“老奴不敢!”
刘永铭说道:“不必客气。你是玟儿的师傅,说到底你还算是我的长辈呢。刚刚在亭子里,我心急了一些,所以言语上有些冒犯,还请不要生气。你手上持有那块玉佩,将来为此事,还有我求到你身上的一天。您有事便说,能帮我的便帮了。可是因为手头紧?”
没等胡梨回答,刘永铭赶忙又道:“这也是我想得不够周全。这样,我先给你一千两银子,你拿着银子去楚国也好,去吴国也罢,总之玟儿那里你最好是不要再去见她了!”
胡梨站直了身子说道:“老奴没有离开汉国的意思。”
刘永铭愣了一下。
胡梨担心刘永铭又抢话头,没等刘永铭说话,他便问道:“你见过陈知节了?”
“刚刚已在亭中说过了。是昨天夜里见了一面,与他谈了点事情。”
“谈到了我?”
“谈过。”
“你们怎么说的?”
“我说,我已知晓了你的存在,正准备抓你。如果陈知节可以用一些东西交易的话,我可以放你一马。”
“你刚刚的确是放了我一马,却不是陈知节是用什么交易的。”
刘永铭笑道:“他没交易给我任何东西,只说我要是敢抓,便去抓。显然他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但他却误会以为你是丁太后的女儿了。”
胡梨想了想,说道:“我想我回不去了。”
“其实他并没把你卖了。”
胡梨苦笑一声:“陈知集死了以后,陈知节接手了他很多东西,其中也包括我。但陈只知节似乎很不放心我。他把我与水不流父女俩借给了你口中的那名幕后黑手。但……”
刘永铭接下话头:“但他只想利用你们在汉国弄点什么事情出来,完全不顾及你们的性命?呵呵,不仅是你,水不流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那天夜里他在我的劝解之下便也放弃了要杀我的想法,并没有与我大大出手。”
胡梨听得刘永铭的话,却没有马上说些什么,而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一时间厅堂里有些尴尬的气氛。
这便是冷场。
胡梨好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王爷与玟儿之间……”
“我想娶她,她想嫁我,但曹相与父皇是一定不会肯的。就这么一回事!”
胡梨又问道:“如果老奴留在秦王府,王爷是不是就会放下心来让我与坟儿见面?”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你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怕你伤害她,我也相信你绝不会伤害她。但我怕你牵连到她!她越是不安份,越是会被人注意到。曹相已觉得他的秘事及消息有所泄露,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泄露的。而那位幕手黑手更是阴险,他在知道怒娇龙即是玟儿的时候,依旧要让水不流向其下死手!”
胡梨马上说道:“王爷府里不缺一个吃白食的吧?”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
胡梨言道:“在幕后黑手被找出来之前,老奴希望能留在秦王府。您消息灵通,想来玟儿有事,老奴可以第一时间知晓,也好去保护她。二来,王爷您也需要有一个人帮你找出那个幕后黑手!至少我与他也算是有过一些接触。”
刘永铭低头思索了一下,他似乎有些犹豫。
胡梨轻笑道:“王爷是信不过我?觉得我是那个人派到您王府里来探听什么消息的?”
刘永铭抬起头事,真爽得应道:“是!你若是没有一份投名状,我很难信得过你!”
胡梨马上说道:“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份齐国在长安城中的细作名单!王爷您可以按名单抓人。”
“那我且不是要把陈知节得罪到死了么?那么他还不得派杀手过来将我杀了?而且之前我跟他说过我会抓你,想来他现在已有准备,你那份名单怕是要失效了!”
胡梨说道:“水不流有内伤,十几年了没好,他不是你的对手。别人嘛,呵呵,威胁不到王爷您。而且陈知节也刚接手陈知集的密探没多久,且他一副世家做派,对下面的人并不关心,怕是他连我手下有多少人都不清楚!这里面许多人都是与我单线联系的,陈知节并不能联系到他们!”
刘永铭眉头一皱,轻声问道:“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你自己人?”
胡梨轻笑一声:“有六成!另外四成,可以用来当作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