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杯水酒而已!本王王府里的酒外面可是喝不着的,你喝一杯就知道这酒的妙处了!”
山隹高见得无法推辞,只得放下筷子,与刘永铭共饮了一杯。
但那刘裕却是疑惑了起来。
“吃菜吃菜!”刘永铭又招呼了起来。
那山隹高客气得应了几声,又拿着筷子夹了一点菜。
但刘永铭此时却不再吃东西,而是盯着山隹高看了起来。
刘永铭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山隹高心里直发毛,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六爷,我……”
刘永铭呵呵笑道:“没事没事,你吃你的。本王就只是感到一些好奇而已。”
“什么?”山隹高问。
“没什么,就是……”刘永铭啧了一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呀?”
山隹高惊诧地说道:“这一杯酒不至于会让六爷醉了吧?臣是山隹高呀。”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是。”
山隹高一愣,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道:“是,臣的确不是山隹高,准确地说,臣是崔素。齐国博陵崔家的。”
山隹高看了看桌边坐着的崔珚琇,接着说道:“您身边的这位侍女,如果真是我崔家人,排辈份,应该是下官的外堂侄女才对。”
刘永铭的头转向了李裕,但那李裕的眉头却深深得皱了起来。
他好似已经明白刘永铭为什么要算计自己来秦王府了。
崔珚琇此时却有些疑惑,因为之前山隹高根本就不认自己,却不知为何这一次却马上认了下来。
对于这位长辈崔珚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静静得听着刘永铭与山隹高二人的对话。
毕竟现在在桌面上聊天的都是场面上的人物,自己一个侍女自然是插不上话的,所以他便不言语了。
刘永铭又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也不是崔素!”
刘永铭话一说出来,不只是山隹高,就连崔珚琇都感到意外,连宫玥璃都诧异得看着刘永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山隹高愣了愣神,疑问道:“臣不知六爷此话何意呀!”
刘永铭皱着眉头说道:“哦。是这样的,本王王府刚来了一位侍女,说是博陵崔家的,名叫崔珚琇,就是坐在你边上的这一位,你可识得?”
山隹高看了一眼崔珚琇,却是笑道:“六爷,刚刚下官已说过了,这事……说句真心话,我崔氏正家人如何也不可能会流落到您的府里为婢的境地呀!其实……您要说下官多疑,那也是真的,正如刚刚下官所言,她要是真的,的确是下官外堂侄女。但……六爷您要小心一些了!这怕是有人想在您的王府里安插进什么人来打探您的秘密!”
崔珚琇正想辩解些什么,但她突然发觉,刘永铭今日当着客人的面叫自己一起坐下来吃饭,这一定是有什么原故的。
即是刘永铭有意安排,刘永铭必是知道如何处理,自己即没有开口的权利也没有开口的必要。
除非是刘永铭有话来问自己,自己才会来回答一下,所以崔珚琇还是没开口。
刘永铭却是点头说道:“是!原本本王也是这么想的,但本王越想却是越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山隹高问。
“离家在外,最难得的是什么?他乡遇故知呀!何况是自家族人呢?即使琇儿是假你,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少见一面也无妨吧?万一是真的呢?本王让琇儿去找过你,你们不仅没与其相认,甚至见都不愿意再见!这是何故?本王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出来!”
“什么?”
“你们其中必然有一个人不是崔家的!”
山隹高马上说道:“那定是您的侍女说谎了!”
崔珚琇一听脸色大变,连忙放下筷子就要起身。
却没想到刘永铭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按在崔珚琇的肩头上,将崔珚琇活生生得给按了回去。
刘永铭一边按着崔珚琇的肩头,一边对山隹高点头说道:“一直以来本王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琇儿来我秦王府之时,本王就怀疑过她的目的并不单纯。而且不瞒二位,她的确就是被人派来打探本王的隐私的!但本王仔细想了一想。她用心再不纯,这与她崔家人的身份好似并不冲突吧?如果她是真要去找你相认呢?如果不与她相认是你呢?”
山隹高脸色一板,急道:“六爷何故信一流女之言而不信下官之直呢?”
刘永铭哈哈笑道:“不是本王不信你。而是你的确太令人生疑了!本王特别想向山知府你求证一件事情!”
“什么?”山隹高的脸色有些紧张起来。
刘永铭问道:“弘农杨家为避难,而举一宗二十余族人往迁齐国,你呢?为何本王从不见你的亲人所在?”
山隹高叹了一声说道:“此事……此事不是与您说过了么?齐国上卿陈知节派了人来追杀臣。臣运气好,逃过一劫,但家人……家人尽数被杀……哎……”
刘永铭追问道:“那么当初跟随你从齐国过来的百姓现在又都在何处?为何不见他们在你身边做个什么亲随什么的?”
山隹高应道:“朝廷自有安排,那些县民皆以安户了。官不扰民乃是为官之本,且下官也不好奢靡,自不叫他们左右相佣。”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崔素,他们是见过崔素的,所以你不能见他们,他们会把你的身份给识破!你连乡亲的面都不敢见,何况是崔家同族人呢!”
刘永铭说着看向了崔珚琇。
崔珚琇瞪着那秀丽的双眼,水灵灵得看着刘永铭与山隹高。
山隹高苦笑道:“六爷,您真的醉了!”
刘永铭哈哈笑道:“刚刚你还不相信一杯酒能把本王给喝醉了,怎么现在又说本王醉了的话来?本王何等酒量呀!算了,那你就当作本王是醉了吧。即是如此,那就随本王再胡说几句吧,解掌柜!”
刘永铭说到解掌柜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杀气,直勾勾得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看着山隹高!
而崔珚琇的双眼也瞪得更大了,她不停得打量起山隹高的相貌来
山隹高颤了颤身子,说道:“什、什么解掌柜?六爷,我是崔素呀!”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你不是!崔素死了!他一早就死了!他是被齐国上卿陈知节派来的杀手给杀死的!你根本不是崔素!”
“什么!”
刘永铭眼皮一跳,说道:“很早以前就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崔素为何不投吴、不投宋、不投晋、不投楚,非要来汉国呢?”
山隹高说道:“汉帝勤勉,国将大治,我自是要来投汉的!”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汉国并不是崔素的第一选择。不只是太祖皇帝,连当今皇上、我的父皇,这些年来都在遏制世家豪强。一个没来过汉国的他国世家子弟,只要听到汉国皇帝对世家人物的所作所为,他就绝不可能会首先想到来我汉国!除非他在汉国有什么朋友,而且他的这个朋友应该也是世家出身!”
崔素愣住了神。
刘永铭笑道:“你没想到吧?崔素之所以会来投汉,是因为他在汉国真的还有一个朋友!他一定是写过信给他的这位朋友,我不用看信都能猜得出来,崔素一定告诉他朋友,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如不离开齐国很可能有性命之危!他那位世家朋友的回信一定是让他来汉国,并承诺可以接待他,给他不输于齐国的生活!是这样吧?李侍郎?”
李裕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秦王府里来了。
这就是刘永铭设计让自己来做个证人的。
李裕苦笑一声,问道:“六爷是如何知晓的?”
刘永铭笑道:“爷我猜的。工部侍郎卫科跟我说,他有你的一个把柄,这个把柄可以让你就范,让你合谋盐道之事。说是你向陈知节买凶去杀杨家一家!”
李裕摇了摇头,却不做声,此时崔素的脸色已然煞白了。
刘永铭笑道:“我根本不相信卫科说的话,因为我与杨赝是有交往的!我的银子存在他那里放贷呢。他的事情也向我说过一些。所以我知道弘农杨氏根本不是被什么杀手所杀,而真就是杨赝自己下的手。坊间传闻的一点也没错,他连狗都没放过!但卫科说得信誓旦旦又让我不得不信!”
李裕怪问道:“六爷您是怎么想的?”
“李侍郎的为人,爷我还是很清楚的!你虽是世家出身,但品行放在这里了,要不然调教不出琬瑢这般好的女儿出来。”
李裕叹道:“多谢六爷信任。”
刘永铭接着说道:“所以爷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写信给陈知节一定是说过杀手之事,但说的应该不是弘农杨家之事!你们世家对这种事情并不会直接言辞,而是活用各种春秋笔法,让人误会,甚至也让卫科误会!但你为何不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