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奎与陈俊干的。但他们从一开始并不知道宝藏图是用甲骨古文所写,因为真正识得甲骨古文的樊先生失踪了!当初曹相之父曹泰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搬到了樊先生的隔壁。当时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林鸿奎为得到曹泰手上的藏宝图,为了让女儿接触曹相而将樊笠一家恐吓而走。”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六爷所查到的东西不少呀。”
刘永铭笑道:“是。当时如果林鸿奎知道藏宝图上写着的是甲骨古文,他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因为曹泰如果想要知道藏宝图内容,还是得去问樊笠才行。换言之,樊笠极有可能已见过曹家的宝藏图了。从樊笠身上得到藏宝图的可能性要比从曹泰那里得到的要高许多!”
“是这样,但又有一个问题了,曹公死后,曹相明知那些字与宝藏有关,他为何没再去找樊先生呢?难道他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问问好似也损失不了什么吧?他与有汉帝说过这件事?”
“他的确是没有献出来。但他不是想独吞,而是他知道这份宝图不全!曹相即使知道了他那一份甲骨古文的意思,他也是找不着宝藏的!”
“有理!能不能再问一句,那林、陈二位侍卫现在还渐在么?”
刘永铭笑道:“岁寿高了,但是不失当年之锐气。我虽不知林鸿奎的去向,但我可以肯定你那个朋友所认识的一位邋遢道人即是混江龙陈俊!”
陈知节深吸了一口气:“竟是他!”
刘永铭笑道:“放心,你那朋友并没有从他手上拿到藏宝图!他手上现在就只有一个樊笠而已,甚至樊笠都很可能没有说出来!你朋友是皇帝的近臣,他知道皇帝看书时有一个折书角的习惯,所以他买通了翰林院的赵伯伦,让其成为他的手下。并让赵伯伦取出会试前后皇帝所看之书,并对照礼部的选题与书籍从折角处而找际到会试考题。”
刘永铭接着说:“但只卖考题感觉还是不够赚,所以他派人去请教嵩山书院的助教,让他们帮着做这些考题。或者他一开始就是将考题卖给了嵩山书院的人!并让他们写了大量的文章,以卖文章再挣一笔。所以他在事前并不知道藏宝图之事,他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在樊笠在嵩山书院任教时发生的。”
“你是说……有人曾拿藏宝图去问过樊笠,被他知觉了?”
“卖考题可是要杀头的,这么秘密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派人盯着做题的樊笠樊助教呢?”
“那人是谁?”
刘永铭应道:“很可能就是杨真!曹相不可能去问樊笠第二遍,他更不会在几十年后才想起来再去问。或者说,他早不在乎了什么宝藏图了。而叶连枝若是知道宝藏图之事,想来也不会受那种祸难。林鸿奎则是近期才从曹相那里得到的宝藏图。那么就只剩下杨家一份了,杨光禄不知情,剩下的那个人就只能是杨真了!”
刘永铭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说谎。
他只是想让陈知节知道还有一份藏宝图就在杨真的手上。
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前题,那就是幕后黑手在泄题案以前并不知道宝藏图之事。
但邋遢道人陈俊投奔幕后黑手在前,而后才发生的泄题案。
换言之,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从陈俊那里了解到藏宝图之事后,才设计让樊笠落入圈套,好让樊笠觉得自己是已获罪之人,跑都不敢跑,接受那幕后黑手的囚困。
陈知节想了想,说道:“有理!也就是说,樊笠是见过两份宝藏图的人!于是我那朋友就将科考泄题之事弄到了樊笠的身上!”
“是!那个贪得无厌之人,他甚至以疏通关系为由,向彭家要了许多金银!甚至将案情引到彭家身上,让彭家将所有银子贡献给自己,好为他平事!连这种雁过拔毛的事情都做,可见你那朋友已贪婪到了极至了!”
陈知节听得刘永铭说完这一些,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点着头说道:“如此说来,他是故意让我看到樊笠的!”
刘永铭一听,马上说道:“这就是他要你告诉我的东西!也是我正在寻找的东西!”
陈知节哈哈笑道:“那我们这笔生意就得可以得谈谈了!这可是两份宝藏图呀!只要再得到叶家的那一份……”
“陈上卿还请开价!”
陈知节笑道:“谈钱太俗了。且我身为齐国世家子弟,并不缺银子花销。况且银子太多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齐君奢靡,费银无算,国库渐渐空虚,而臣子却富可敌国,此取祸之道也!田济楷近几年难呀,被齐君与太子所逼过甚,若非田家势大,又有齐四公子做保,怕是田济楷的脑袋早就满地乱滚了!我可不是田济楷那等短视小人!”
“还请陈上聊言明!”
“九凤翠玉冠一定就是在汉国,我想把它弄回齐国去!”
“可以,但我要先找到它!”
“没关系。这事叶先生您可以慢慢来!只要您答应了就可以了!至于花费……”
刘永铭笑道:“六爷有的是银子,不必陈上卿花费。”
“好!痛快!”陈知节又道,“关于那位要挑拨我汉齐开战之人,还劳烦叶先生去与六爷说一声。”
刘永铭道:“六爷于朝中万事不管,且皇帝心思深邃,与齐国开战之心已定,怕也不会与六爷说道清楚,此事怕是会让陈上卿失望。但我还是可以去试一试。”
“不怕!只要秦王殿下愿意帮忙即可!”
刘永铭疑惑了一下,问道:“若是这样,您这次来好像并无所得呀?我这个便宜是不是拣得有些大了!”
陈知节哈哈笑道:“事情没办成之前,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那朋友是谁了。能从您口中得知宝藏图的这些事情,我已是十分高兴了!有所得!有所得矣!”
刘永铭看了看那早已放凉的茶水,笑道:“陈上卿亦是品出了这陈年红茶的不良吧?红茶与他茶不同,别的茶放久了也就是次品,红茶最多也就放上两年,制成砖形待其慢慢发酵,也就只能放上三年。陈上卿若是想品茶,等明前茶上市了,我可以代秦王敬您一些,但却不知哪里找您去?”
刘永铭话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帮了陈知节,那么又如何联系到他。
陈知节笑道:“找我齐使即可。”
“那我该如何与他们说呢?”
“不必说。我说了,您去找他们即可,无所谓说些什么。”
刘永铭一愣,哈哈笑了起来:“看来陈上卿对他们二人好似不太信任呀。”
陈知节叹了一声,这才说道:“说句让叶先生笑话之语。齐国里的世家人物与汉国不是一类物什。他们可是会左右朝局的!田曾波乃清河田氏,张世勋更是历城张氏,倒是我颍川陈氏不如他们,若不是有刺报别情的手段,怕我也早被他们排挤出朝堂了!”
刘永铭突然也叹了一声:“您这话说得……说得让我好生为难呀!”
“嗯?叶先生些话何意呀?”
刘永铭说道:“六爷那里……六爷那里已寻到了您一员密探的下落,正打算处置呢。这……”
陈知节一愣,想了想说道:“叶先生说的是水玲珑么?”
“还有他的上线。都已找到了,近日就会动手。这可……唉,若是不动手,怕是会惹得皇帝以为六爷与齐国有所勾连,若是动了手怕又会伤秦王府与您刚建下的这份交情!”
陈知节哈哈笑道:“叶先生能如此坦诚,真是令在下佩服呀!若是您有这份本事真能抓到,那我便将他们卖给您了。但要事先说好了,若是出了事情,您可不要怪我!”
刘永铭反问道:“陈上卿刚刚与我还是好言相说的,何以相互威胁起来了?这样我们的生意可就不好谈下去了。”
陈知节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叶先生误会了。是在下言语不周,此语非是胁迫之意。刚刚听得叶先生反问我,有没有想过这也是我那朋友有意为之呢?”
刘永铭愣了一下。
陈知节笑道:“那二人身世可不平凡!被你们抓住了,该棘手的可是你们自己呀!我也不与被你们发现的密探说此事,秦王若有本事可尽去抓捕,但后续之麻烦、甚至是搅得你汉国内宫不安,汉帝纷扰,还请与秦王殿下说一声千万千万不要来怪罪于我!”
刘永铭问道:“什么身世?”
“这我不便相告,你们抓了以后就知道了!只要你们敢抓!哈哈哈!”
陈知节表现得十分得意,这让刘永铭多了几分戒心。
陈知节笑完,又言道:“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先生是否愿意用此事来交易我所查到的樊先生的下落呢?”
“哦?陈上卿即可言来!六爷的主,我还是做得的。”
陈知节笑道:“叶先生放心,我不是想跟秦王要银子!你知道的,我一齐国上卿,隐身于长安之内,不便现身,有些事情还真就做不到,要不然也不会买到这等茶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