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接下来的一幕。
让蒋阳心神剧颤。
不远处的贺定山三人眼皮子控制不住的直跳。
只见那把放大了数百倍的雪白巨刀颤颤巍巍悬停在孟然的额头前,就像是在畏惧孟然,这把刀不敢往前分寸!
白衣孟然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那雪白巨刀的刀尖,“乖,滚远点,今天不想吃刀。”
本是蒋阳本命物的玄品至宝此刻竟是无比温顺,不受蒋阳控制的恢复原本大小,悬在孟然面前,似有讨好之意。
但被孟然一脚直接踩进泥土之中,这把刀竟是不敢出土,甘愿埋没在土里。
蒋阳嘴角溢血,这是本命物反抗带来的伤害,他抬手摸了摸嘴角,将嘴角血啧顺着嘴角往耳根抹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做出这个动作就是要拼命了。
孟然自嘲地笑了笑,“我这天下刀兵共主,就这般压不住人吗?那死老头不是说天下用刀的人见到我都得磕头吗?我就知道是骗我的!我怎地就信了他的鬼话?!”
他随手一甩,那埋在土里的雪白本命刀忽然破土而出,瞬间刺穿蒋阳的头颅。
蒋阳。
五刀门初代门主,如今太上长老。
就这么被自己的本命刀刺穿头颅,身死道消!
孟然叹了口气,对着蒋阳的尸体说道:“你说你活了一大把年纪,没有三百也有四百年了吧,怎地就这么蠢,活到狗身上去了,既然都知道我是孟然,难道不知道我是刀兵之主?就算不知道我是刀兵之主,也该知道我是圣宗”
只是这些看似喃喃自语的喋喋不休,蒋阳已经是听不到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孟然杀内府境跟杀鸡一样简单。
自己连半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还被自己的本命刀杀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蒋阳会成为内府境武者们的一个天大笑话。
蒋阳身死。
远处的魏玉玲,贺定山和霍关一行人早就面如死灰,不知所措。
一位圣宗弟子亲临。
关键是此人的来头还不小,不是一般的圣宗弟子。
贺定山如丧考妣。
飞蛇山庄灭就灭了,说到底只是个江湖门派,不过一两百年的基业,没什么好可惜的。
霍家也是如此,没就没了,一个王朝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世家。
可他不一样,他是皇子,是大景皇室,他代表的是一个王朝!
是整座大景王朝,是国祚已经延续千年的大景王朝啊!
难道真要因为这件事赔上大景王朝的千年国祚万里江山!?
要是那位坐龙椅上的大景君王知道自己闯下这么大的祸端,自己的下场绝对是比死还要难受千万倍。
只是一行还没死的人没等来孟然的雷霆手段。
反倒是看到孟然回到那黑衣身边,他低头看着叶天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就像是在做噩梦,虽然已经被他止住伤势,可到底是伤及魂魄根基的重伤,其中痛楚只有叶天自己清楚。
孟然伸出手轻轻将叶天紧皱着的眉头揉开,无奈笑道:“师弟啊,真不是师兄故意来晚,实在是师兄只是个腾龙境,没有那缩地成寸的内府神通跑不过飞舟渡船啊,这些天御空飞行,我都快恐高了。”
“倒也不是师兄给你吐苦水,你这一难即便现在遇不到,以后也会遇到,师兄我觉得早遇到好,早早把苦头吃完,后边不就都是好日子了?”
“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说服落雨林里的那个老头,费了多少口水才把他说服,不过他开出的条件也是我没想到的。”
“那老头对你还是很上心的,他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但我估计你现在听不进去,所以等你醒了再给你说吧。”
孟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看向百里之外的贺定山一行人,“事情还么完呢。”
一行人只是感受到孟然望过来的视线,立马汗如雨下,如芒在背,神魂都在发颤害怕。
但最后孟然还是没有出手。
只是坐在叶天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定山一行人悄然退走,只是一个个心神上并不放松。
浑身是血让黑衫更黑的叶天瞥了一眼自己一身的伤,伤口已经止血,伤口处的血肉也在飞快愈合。
只是身上的痛依旧疼的他直打颤。
硬抗可以斩杀五品化形大妖的杀阵全力一击,哪怕孟然及时出现为他分担了大部分,但留在他身上的创伤,依旧难以想象。
也是他让孟然不对贺定山一行人出手。
冤有头债有主。
这笔账,得自己亲自算。
“徐前辈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叶天虚弱地问。
他在孟然为他揉开眉头的时候就醒了。
所以孟然说的最后两句话他听到了。
孟然盘腿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道:“他说你修炼的功法他看出了些许端倪,让你小心一些,他还说过不久会有人找上你,要是遇到,别信他们说的任何话,更别和他们做任何交易,一旦遇到,打得过就一定要下死手,打不过就跑。”
“我修炼的功法?”叶天心头疑惑。
他修炼的功法可不少。
活杀劲,万衍剑诀,焰渊十拳,血调割头,这些估计都入不了徐良武的眼。
唯一能让徐良武在意的就只剩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心法,关焰天经录!
难道徐良武看出的是他修炼的心法?
他认识关焰天经录?
会有人找自己,什么人会找自己?
会是当年那个救下自己并赠送关焰天经录的神秘人吗?
可这本就是对方给自己的,如今要拿回去,叶天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关焰天经录已经为自己带来太多了,已经足够了。
但为什么徐良武让自己不要靠近那些人,甚至要视为死敌?
难道徐良武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种种疑惑浮上心头。
孟然弯曲双指在叶天额头上轻轻一敲,“要不要我教你一招?”
叶天笑道:“还请师兄赐教。”
孟然淡然笑道:“我有一剑,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唯有一剑而已。”
叶天满脑疑惑顿时烟消云散,爽朗笑道:“多谢师兄传道授业解惑。”
“不用谢,这是身为师兄应该做的。”孟然一抬手,将竹雪抓回手中,轻轻放在叶天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