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让你久等了吧。”耳边传来林母略微喜悦的声音:“买的东西多了点,耽搁了时间。”
林栀夏微微扬起嘴角笑着:“没事的妈,买好了吗?”
“嗯,四婶是真会砍价,瞧瞧买这好些东西,够咱们吃一星期了。”林母看着手上的东西,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林栀夏知道林母平日里为了照顾自己,就算是出来了也不会多逛,一颗心牵挂着在家里的自己。
“妈,以后您和四婶要常出来,别为了我憋在家里。”
林母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温柔:“夏夏,你也要跟妈一起出来才好。”
林栀夏没说话,算是微笑同意了,只要能让林母开心,她也愿意作陪。
忽然想到了那个男人,她又小声询问:“妈,我身边的那个人走了吗?”
“谁啊?没有旁人啊。”林母环顾了一周,吃早餐的食客早就走了,这会子老板正在收拾碗筷。
他拿着桌上的风车问:“小姐,这风车别落下了。”
林母看着那风车问:“夏夏,你买的吗?”
林栀夏愣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不告诉她,免得林母担心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坏人便笑着说:“是啊,听到有吆喝声,就买了一个。”
“这风车还怪漂亮的。”林母赞叹,把风车塞到了林栀夏的手里。
正巧四婶也买完东西回来了:“大妹子啊,你说你怎么走了呢?给我这通好挤,头发都乱了,这排骨新鲜着呢!我好不容易抢到了两份,喏,给你一份,回头你娘俩儿炖点汤喝喝,刚宰的猪呢!”
四婶热情的从自己篮子里拿了一分排骨放进林母的篮子里。
林母不好意思道:“你拿回家吃吧。”
“我特地给你抢的,我这有呢!”四婶又推了回去。
“那我等会儿回家把钱给你。”林母看着那排骨是好,想着做给林栀夏吃也不错,于是就收下了。
四婶笑着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钱不钱的。”
也不给林母说辞的机会,拉着两人就往前走:“那边演出要开始了,咱们赶紧去占座,不然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站着可受不了。”
林栀夏能感觉得到人群都在往一个方向涌去,她因为看不见,所以对脚下的路还有这拥挤情况感到恐慌,死死抓住林母的手:“妈,小心点。”
“快到了快到了。”林母捏了捏她的手叫她安心。
终于找到了个位置坐下,林栀夏将帽子往下拉了拉,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看不见。
来到这里后,面对别人询问她失明的原因已经回答的麻木了,实在不愿意再去面对这些事。
她看不见,所以觉得台上的演出分外吵闹,周围人的起哄以及鼓掌声也让她觉得十分心烦,但没办法,林母和四婶看得起劲,她也不好扫兴说要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待下去。
太阳底下,晒得她晕乎乎的,再加上昨晚意料之中的失眠了,现在还真是非常困倦。
她索性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随着昏昏欲睡,耳边的嘈杂总算小了不少。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栀夏被一阵熟悉的音乐弄醒,正是小提琴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这曲子太过于沉闷也让这里的人没什么情操,比起高雅的乐器,大伙儿更喜欢热闹的唱歌。
所以周围沉寂下来了不少。
唯独林栀夏听着那首曲子觉得耳熟,那是她在医院的时候,周醒经常给她放的舒心曲。
“怎么会在这里听见?”林栀夏并不觉得这首冷门的曲子是能在这乡镇的舞台上能被人选中的。
“这拉的什么呀?我都困了!”耳边传来四婶的吐嘈声。
“夏夏,不睡了?”
林母好歹是贵妇圈里的夫人,什么音乐会也听得多,相对比四婶的百无聊赖,她还蛮欣赏这位小提琴手的琴艺,虽说这里的生活宁静,但也是许久没听到了。
林栀夏调整了下坐姿问:“妈,台上拉琴的人是男是女?”
“看不清楚脸。”林母如实说。
林栀夏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心里的那个念头也不好说出来,转念一想,要真是他,林母肯定认识。
“我有些累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林母赶紧收拾了东西,扶着她站起来朝旁边的四婶说道:“我和夏夏先回去了。”
“这就走啦?”四婶也拿起了东西准备跟她们一块儿走:“那我跟你们一起。”
林栀夏说道:“四婶,演出还没完,您在这里看吧,我是想回去睡一觉。”
“哦,那好,你俩回去小心点。”
对于这样的演出,四婶听说等一会儿还有小礼品发放,白得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也就听了林栀夏的话。
林母带着林栀夏往外走着,台上拉小提琴的人的视线始终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见她走了,干脆放下了小提琴就下了台,主持人本对他因为一个演出人员被堵在路上来不了好心救场万分感恩时,结果他也走了,忍不住生气。
看着台下的观众又不能追上去只好自己上了。
周醒跟在她们母女俩后面,看着林栀夏拿着导盲棍一步一小心的样子,心如刀割。
“妈,您想回南城吗?”林栀夏帽子下的眼眶早已湿润,她在听到那首曲子时,纵使告诉自己那个人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可还是禁不住地伤心。
他会怪自己不辞而别吗?
答应他的事自己都食言了,她实在是个胆小鬼!
林母知道她心里的难过,尤其是对周醒的想念;“夏夏,对于我来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连累您还要照顾我。”林栀夏的声音染上了哭腔,自己这副样子,活脱脱一个包袱累赘,林母的付出她都记在心里。
“夏夏,妈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
“你是妈妈的女儿,更是妈妈的宝贝,不是什么累赘你懂吗?”
“你再说这样的话就是伤妈妈的心!”
林母对于她向来都是温声细语,只有在她贬低自己的时候才会这般义正言辞。
林栀夏的泪水滑过脸颊,如同晶莹的珍珠,她用手快速擦去,认错道:“妈,对不起,您别生气了,我以后绝不会在您面前说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