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舒皱着眉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面对刚刚醒来的林栀夏她该要用什么语言可以安慰到她,毕竟看不见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设计师。
她看着赵安虞为难至极。
这时,赵安虞已经去了外面把岑霄和肖源喊了进来,也告知了他们俩林栀夏的情况。
“你怎么不说话?”林栀夏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等到姜言舒的回话,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就算是天黑,医院又怎么会停电了呢?她明明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也打着吊针,可以确定她在医院里没错了。
偌大的医院不可能说停电就停电,那只有一种可能......
林栀夏开始慌了,她从姜言舒的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茫然又无措:“阿舒,现在是不是白天?”
姜言舒死死咬住下嘴唇:“夏夏,你听我说......”
“是白天对吧?!”林栀夏的脸突然笃定起来:“你回答我!”
“是。”姜言舒无可奈何只好告知了她真相,但又觉得十分残酷,故此声调非常小。
这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砸在林栀夏的心头,她寻摸到自己手背上的针管,一把就给拔掉了,就要下床。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林栀夏重重跌在地板上。
姜言舒和赵安虞急忙去扶她:“夏夏,你不要这样子,等医生来诊断好么?或许只是暂时的呢!”
“阿舒,我看不见,我真的看不见了!”眼泪夺眶而出,林栀夏像个受惊的小猫缩成一团,和平日里明艳张扬的形象不同,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
“夏夏,不会那么糟糕的。”赵安虞也哭着安慰她,他们这些外人听到失明的消息都没没法消化,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林栀夏该怎么接受呢?
医生闻讯赶来,立即就给林栀夏做起了检查,因为她的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打了一针镇静剂。
“她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会看不见呢?”姜言舒心急如焚,拉着刚给林栀夏做完检查的医生询问道,岑霄怕她碰到肚子,只是在后面时刻护住她。
医生叹了口气,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
“医生,有话直说。”肖源开了口。
“是这样的,先前我们不是说在林小姐的颅内发现了一枚血块么?她看不见的原因正是这枚血块压迫了眼部神经,所以林小姐才会出现了失明的症状。”
“真的是那枚血块造成的?”姜言舒泪流满面,偏偏最担心的结果还是来了,没有给他们一点点奇迹。
“那她失明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岑霄还算冷静,总算是问到了关键点上。
医生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不清楚,也许是暂时的,也许是一辈子。”
“不可以!医生,求你们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她,要是失明一辈子你让她怎么活下去啊?”姜言舒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不确定性的诊断,她甚至能想到林栀夏心灰意冷的样子,这样折磨她让她成了个看不见的人,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我们尽力的。”
医生也不是神,他们的能力也有限。
“怎么会这样呢?”赵安虞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失明这件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法接受,他们要怎么告诉林栀夏还有可能不会好的可能。
“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夏夏不会变成这样。”
姜言舒哭作一团,情绪也变得不稳定起来,她现在就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愧疚之意被无限放大。
“嫂子,要怪也是怪岑元辉,如果不是他狼子野心,处处给阿霄使绊子,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你怎么能怪到自己身上。”
肖源知道此刻的安慰对于经历者的姜言舒来说没有一点作用,但还是不想她过于自责。
出现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们任何人所希望发生的。
岑霄抱着姜言舒。俊朗的脸庞上是掩饰不住的心疼:“言言,不是你的错。”
一时间,失明这个消息不光刺激着林栀夏,也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郁结难消。
“阿霄,该通知周醒一声。”
肖源沉声道,这个时候或许只有周醒能给林栀夏一些安慰了。
岑霄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秦修承去办。
周家。
周醒依旧跪在祠堂里,就算是膝盖受损他也没求饶一分,周朋德气个半死,站在祠堂外来回踱步大骂:“你究竟还要跟劳资对抗到什么时候?”
“就为了那么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这个家你也不要了是吗?”
周醒听罢,轻挑了下眉,嘴角也扬起不屑的弧度:“爸,不是您在跟我对抗么?我能跪在这里都是拜您所赐啊!”
“混账东西!事到如今你还顶嘴是不是?你要是和那个女人断绝了来往你大可走出这祠堂。”周朋德的声音很大,回荡在祠堂里震耳欲聋,下人们一个都不敢吭声,生怕被连累,这父子俩正在气头上,都不好惹。
“您声音小一点行不行?惊扰了各位祖宗担当得起么?”
“我这些天跟各位祖宗相处的非常好,是吧?祖宗大人们!”
周醒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吊儿郎当,把开玩笑开到了底,周朋德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气到要去拿家法。
周叔见状急忙拦下:“周董,消消气,小醒就是这个性子,您就算是打死了他,他也不会让步的,倒不如省了这个力气,真是打坏了,周家往后靠谁去!”
不得不说周叔的劝解很有效,周醒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你看看他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我看着怎么不来气?周家要是真交到他手里,不出三天就给败完了!”周朋德气不过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周董,小醒已经跪了不少时间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吃不消的,先让他出了祠堂再说吧。”
周叔还是心疼周醒的,逮到机会就给他求情。
周朋德却是态度很强硬:“想出去可以啊,只要他保证和那个女人从此不再有联系。”
周叔见周朋德劝不动,只好去游说周醒:“小醒,这回就听话吧好吗?天下的好女孩多的是,还不是任你选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