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姜言舒要为自己出头,岑霄抢先一步开了口:“岳父,这个钱我给你投。”
“真的?”姜文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他一直跑上跑下的都没得到他的允准,果然是姜言舒怀孕这件事让他心情好的缘故。
“阿霄,你放心这个项目只赚不赔。”
他乐滋滋地高举起酒杯一口饮完,一张脸笑开了花。
“阿霄——”姜言舒此前也听过他和秦修承讨论这个项目,表面看起来越风平浪静一点问题都没有的项目其实背后越不正常,她不知道岑霄为什么要答应。
岑霄只是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所有事情交给他来办。
“可是投资部那边......”姜言舒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岑霄为了哄自己父亲高兴就拿公司的发展开玩笑。
“我会解决好。”岑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微笑。
姜文柏心情大好反倒斥责起女儿来:“言言,生意场上的事你不懂,别掺合了。”
“爸...”姜言舒无奈。
她横在中间哪头都劝不好,闷闷不乐地从餐厅离席回到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岑霄就上来了打开灯,就见姜言舒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言言,你吃太少了。”
“阿霄,我真的搞不懂投资部都不看好的项目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爸?”姜言舒拧着眉,她实在是费解。
大抵是猜出了她为什么不高兴,岑霄慢慢走过来:“区区十亿,就当我送给岳父的人情。”
“人情是这么还的吗?”姜言舒昂着头反驳他:“简直是过家家。”
“我知道我爸极力想促进这个项目的完成,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往上爬,姜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可是我真的怕,我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到时候就晚了。”
岑霄握住她的一双手耐心解释起来:“言言,你也知道岳父是个不达目的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人,况且方才在席间他都那样求我了,我再不给面子,枉做姜家的女婿了,我也很难啊!”
说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能用钱解决的事我倒不认为是个事。”
“十个亿啊!”姜言舒强调了一遍:“你疯了?万一赔了呢?”
“那我还不至于倾家荡产,放心吧老婆。”岑霄歪着头嘴角勾着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双眼定定地看着它。
姜言舒还是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感,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岑霄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温柔地搂住她:“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撑着,记住,孕期最忌讳多思。”
姜言舒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就是觉得你赚钱也不容易,十个亿要是打水漂了你不心疼?”
岑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觉得他赚钱不易的言论,他挑着眉,似笑非笑地问:“原来岑太太是心疼我啊!”
“你才听出来?”
姜言舒不满地嘟囔一句。
岑霄亲了亲她的鬓角:“我不会让你和孩子露宿街头。”
姜言舒被他这句话逗笑,自从上次见了那一沓厚厚的资产文件之后,再听他说这话也见怪不怪了。
一楼。
许茹坐在沙发上念叨着姜文柏不该逼迫岑霄给他投资。
“老姜,我发现你自从调任到了这个C.S 集团之后你就变了个人似的。”
“那些东西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她看着年轻时就爱上的男人这些年一步步掉进名利场的漩涡里不免有些遗憾,一心只想着往上爬,眼里心里好像容纳不下除此以外的东西了。
姜文柏捏着因为酒精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略显不耐烦:“我都是为了姜家好。”
“姜家已经够好了!”许茹冷声道:“咱们现在这种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连言言都回归家庭接纳我们了!”
“不够!”姜文柏的声音突然拔高:“小茹,我以为你最懂我,我要的姜家远不止如此。”
“我只有言言一个女儿,姜家的未来还需要我去拼。”
许茹第一次被他吓到,此时的姜文柏看上去就像一座隐忍多年不得不爆发的火山:“老姜,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这跟我想要姜家好冲突吗?”
姜文柏红着眼问她。
许茹停顿片刻,像扯开尘封多年的遮羞布一样笑了起来:“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不过是看着那个人如今地位和权势都要高于你,你虚荣心作祟不甘心被他压一头而已。”
“说什么都是为了姜家,实则你是为了自己吧!”
姜文柏看着眼前提起陈年往事的许茹瞪大了瞳孔,不得不说还是许茹这个枕边人最能看透他的内心。
他就是不甘心!
过往岁月里的一幕幕被重新抬了上来,是他不能丢失的自尊心,也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挫败。
“住口!”
“我说过不要再提这些事!”
姜文柏冷着脸说道。
许茹转过头笑了出来:“姜文柏,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们到了这个年纪还有必要去争个高低么?”
“他一天在位,我就要去争。”
姜文柏的这句话彻底打破了许茹想要接着劝下去的信念。
“你不要再利用女儿了!”
“我何曾有过利用?言言现在过的不好吗?”姜文柏自问要不是当年他的精心布局,岑太太这个位置还不一定能落到姜言舒的头上。
“好就好在上天眷顾,言言和阿霄对彼此都有情,否则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会内疚一辈子么?”
许茹毫无保留地把往事摆在台面上说。
姜文柏闭了闭眼输出一大口气:“小茹,言言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会害她。”
“和岑家的联姻也是双方一拍即合的事情。”
许茹不想再听这些话了,干脆直接起身:“以前我就当都过去了,往后言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希望你为了你的私心而带上他们,你只要做到这一点我什么话都不会说。”
说完也不给姜文柏说话的机会就进了房间。
姜文柏揉着眉心,因为许茹刚才的突然提起,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的往事,一张张熟悉又模糊的面孔在他脑海中划过,牵扯出来的故事纵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