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云卿永远是你的妈妈,我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我只是单纯的想关心你。”
许茹说的言辞恳切,态度十分低微,这话的确是出自她的真心。
姜言舒终究有些不忍,许茹那保养好的面庞上实在是楚楚可怜,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这些年她也没有苛待过自己,相反很多事上的确给了她不少温暖,但是一想到云卿,她还是忍不住的对许茹生出恨意来。
“我们就当个陌生人吧,我不会为难你的,你放心我也不会吵着让我爸跟你离婚的。”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姜言舒就走进了屋里。
许茹呆站在原地,双手捏住了衣角,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也只是仅一会儿,她就擦掉了眼泪,还是表现得乐呵呵的走进去,不为别的,她不想让姜文柏看到又和姜言舒起争执。
一进门,姜文柏正在客厅品茶,看上去很是悠闲自得,厨房飘来了饭菜味道,姜言舒望过去,李嫂正在忙碌,看样子晚上是有什么宴席。
姜言舒向客厅走去,来到姜文柏身边询问:“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看到女儿,姜文柏下意识的高兴,只是姜言舒冷漠的语气让他很快收敛了笑容,他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下,姜言舒只一眼就知道那是岑霄上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吗?”姜文柏很是不悦。
姜言舒沉默不语,双手拧在一起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姜文柏看着眼前这个再也不会跟他撒娇的女儿眼里满是遗憾和酸楚,十几年了,云卿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以至于都不能令她释怀,可他这个做父亲也有难言之隐啊。
姜文柏还是软下了语气:“言言,今天是你许阿姨的生日,我想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姜言舒因为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目光怔怔地看向姜文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双鬓已经斑白。
她咬着下嘴唇努力平静内心的波动,然后一字一句地说:“一家人?我跟她不可能是一家人。”
“姜言舒,你非要每次说话都要这么夹枪带棒的吗?姜文柏气得脸色发紫。
姜言舒红着眼眶,声音开始颤抖:“爸,你这么做是在伤我的心。”
姜文柏坐回到沙发上,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好言解释:“你许阿姨嫁给我十几年了,对你也好,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接受她。”
“不可能!”姜言舒斩钉截铁,刚进来的许茹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站在门口踌躇。
姜文柏怒目圆睁侧目看着她:“我养你二十多年,就是为了让你来气我的吗?”
两人地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姜言舒不甘心地质问起他:“爸,你这么多年和她夫妻恩爱情深,偶尔还能想到我妈妈吗?你有没有过一丝丝的愧疚?在你每日和她一日三餐的时候,我妈妈她孤零零的被深埋地下,你难道会安心吗?”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音在姜言舒的脸上炸开,姜文柏怒不可遏,挥下去的巴掌还没放下。
姜言舒被打倒在地,还想要接着说的话也被尽数吞下,凌乱的发丝下,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红彤彤的。
姜文柏看着自己的手心开始后悔,他还是没有沉住气再次打了她,父女之间的嫌隙恐怕是越来越深了,他想也没想就弯下身想要去扶姜言舒:“言言,爸爸......”
与此同时,许茹快速跑了过来推搡着姜文柏哑着声音说:“老姜,你干什么打言言!”随后护在姜言舒的身上。
姜文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站直了身体,恨铁不成钢地说:“小茹,你听听她在说什么,这孩子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许茹打着手势让他闭嘴而后去抚摸姜言舒的脸,急切地问:“言言,脸怎么样?你爸爸他不是有意的。”
姜言舒一把就推开了许茹,许茹一个重心不稳,后背就碰到了茶几角上,剧烈的撞击疼得她五官都扭在一起了。
“别碰我!”
姜文柏心疼妻子,将她扶到沙发上,轻轻揉她的后背还不忘厉声呵斥姜言舒:“姜言舒,你跟你阿姨道歉。”
姜言舒从地面上摇摇欲坠站起身来,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心里的疼痛难耐:“这餐饭看样子是吃不了了,以后别叫我回来。”
姜文柏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用手指指着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小时候的活泼可爱都到哪里去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生你。”
许茹想拦也拦不住姜文柏,背后那一下的撞击估计是挺严重的,疼得她直不起腰来。
“小时候的我都跟着我妈妈死了!”姜言舒再也不想看着这两人感情有多好,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已经不属于她的家中呆下去,她拎起在地上的包就要出去。
李嫂一直在厨房注意客厅的动静,眼见姜言舒和他们不欢而散,赶紧跑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姐!吃了饭再走吧!”
姜言舒的鼻子一酸,在这个家除了看着她长大的李嫂,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了。
她三番两次想接李嫂去明和公馆都被她拒绝了,她说她这辈子无儿无女云卿生前对她极好给了她一个栖身地,这里都是云卿的影子,即便她不在了,她也要守在这里。
“李嫂,不吃了!”
李嫂还想劝她,拉着她的手不放。
“让她走!她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
客厅里传来姜文柏的怒喝。
姜言舒掰开了李嫂的手指,低眉又重新看向她:“李嫂,如果你想离开姜家,随时可以找我,我先走了。”
“小姐,小姐--”看着姜言舒决绝离去的背影李嫂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姜,你就不能改改你这个脾气吗?”许茹伤心不已抹着眼泪。
姜文柏觉得很是对不起妻子,今天是她的生日,心愿就是想让女儿回来吃个饭,可还是弄到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想到姜言舒方才的态度也是气得不行:“小茹,以后咱们就当没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