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离开餐厅去和妮娜说话的时间也就十多分钟吧？在这期间酆星泽和艾拉究竟谈了什么，怎么会忽然提到加入守夜人了？
不光秦启觉得惊讶，就连艾拉都是一脸的意外神情。
“今天我就可以就职。”不在乎其他两个人的反应，酆星泽进一步表态。
“这……你这么积极我当然很高兴，不过你不需要收拾点私人物品之类的吗？”艾拉一直以为刚才在餐厅里是自己唱独角戏，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真被这位我行我素的先生听进去了。
只是为什么实现了招揽强者的计划，她却完全没有高兴的感觉呢？
此时秦启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他记得自己刚才下到地牢中时，酆星泽的神态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却没找到……那么现在酆星泽忽然积极表态要成为守夜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能够长时间待在卡蒙精神病院。
猜到对方的意图后，秦启表态：“没关系，他的私人物品我之后送过来。”
见这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是要当场把事情敲定的样子，艾拉反而更加心存顾虑了——当原本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人忽然表现出对自己的兴趣，任何脑子够清醒的人都会怀疑对方另有所图。
哦，不对，引起这两位绅士兴趣的并不是自己……
回头看了眼地牢坏掉的铁门，艾拉和秦启想到了一处。
“你们刚才在地牢里发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吗？”
“不确定。”酆星泽很坦诚。
一阵沉默后，艾拉抚额叹息道：“地牢是由卡尔负责的，虽然我不认为他会有什么疏漏，但是……好吧，这里确实很需要你这样的战斗力，哪怕你只是暂时停留。”
听出艾拉语气中针对酆星泽的轻微嘲讽，秦启有些想笑。
他向来欣赏容易沟通的聪明人。
酆星泽原本对艾拉讽刺自己只是想要利用她的话毫无反应，感知到秦启的情绪变化后，才沉默的瞥了他一眼。
“那么，我就去给你拿合同了。不打扰两位好友告别。”优雅而含蓄地点头致意后，艾拉转身走开。
作为一个普通人，她其实和医护人员们一样，对地牢的入口感到不适，能在此地站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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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艾拉走远，秦启才低声问：“你刚才在地牢里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某种我看到才能想起来的东西。”酆星泽瞪向地牢入口。“我以前在别的地方感觉到过类似的气息，应该不会错。”
秦启明白酆星泽对找回记忆的执着。
尽管酆星泽很少表露出来，但是秦启还记得，酆星泽对方之所以会以帮助自己完成学会的任务做交换条件，也要留在自己家里的最大的原因，只是自己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所以现在出现了其他让他感觉熟悉的东西，他自然也会追寻到底。
“我不在期间，你尽量别接受那个学会的任务指派。”
对于要和酆星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的这件事，秦启一开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或者说，他根本还没意识到酆星泽成为卡蒙精神病院的守夜人，意味着短期内不会回去他家，毕竟两地的距离不算近。
直到酆星泽隐晦的表示出关心。
怔了一会儿，秦启笑道：“好吧，如果这期间接到指派，我就装病好了。你在这边也当心一些。对了，你需要哪些东西？比如需要几套衣服，或者要不要带点零食之类？好像有些人换了枕头就……”
酆星泽打断秦启的絮叨，斩钉截铁道：“你的日记本。”
秦启：“……”
酆星泽：“你昨晚说过会给我看的。”
我是答应了没错，但你这态度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秦启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道：“好吧，我明天给你送过来。其他东西呢？”
“你看着给。”顿了顿，酆星泽问：“你要亲自送过来？托人送不行吗？”
秦启不懂酆星泽为什么会忽然在意这种细节，困惑地偏了偏头：“你不想让我来这边？”自己刚刚不是才对艾拉小姐说过明天会再来吗？
问题出口，秦启就发现酆星泽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快。
“怎么了？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我不太喜欢和朋友玩猜谜。”
“没怎么，你想来就来吧，我不会妨碍你们。”酆星泽说。
一直到离开卡蒙精神病院，秦启也没想明白酆星泽这句话中的“你们”究竟是指自己和谁。难道是说妮娜？这两个人还是这么互相不对付啊……
快到家时，秦启提前让马车夫停车，接着下车步行了一段路，顺便买些生活所需的食物和杂货。
抱着沉重的牛皮纸袋打开家门，把东西放到厨房桌台上的瞬间，他忽然觉得家里有点空旷。
事实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还维持着原样，除了少了一个人。
秦启洗了手，打开起居室的门。
屋内的长沙发上有一本翻开后倒扣其上的书，可以推测出昨晚自己准备出门的时候，酆星泽正坐在这儿或是躺在这儿，听到自己的动静后就把书放下出去了。
秦启把书拿起来，发现是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购买的一本通俗。他随意翻了几页，发现讲的是一对倒霉的情侣为了躲避双方家族的反对踏上私奔之路的故事。
没想到酆星泽会看这种书，他那张像造物主炫技之物的脸给人的印象明明更适合古典文学作品——还是在钢琴曲伴奏中的那种。
找来一张书签替酆星泽标记好进度，秦启脱掉鞋盘腿坐在长沙发上，愣愣看着起居室的书架，有些想不起来在酆星泽意外到来前，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是怎么过的。
其实平时两人就算都在家，也是各做各的事。
可家里有另一个人存在，和独自一人的确很不同。哪怕互相不见面、不说话，也能感觉到某种氛围。
啊，现在这种气氛真讨厌。
让自己想起了刚失去双亲的那段时间。
虽然酆星泽并不是自己的亲人……
觉得心里有块小小的阴影在逐渐扩大，秦启猛地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赶跑刚才低落的情绪。
酆星泽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自己在这儿伤春悲秋什么呢？
话说回来，不知道他待在卡蒙精神病院会不会又惹出什么新的祸事来啊！
秦启默默在心里祝福了一下卡蒙精神病院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