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月牙谷的主殿内,凤引身上流转着的纯净灵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略微有些浑浊,好像是一股潺潺清流中混入了混沌一样,他好看的眉眼此刻紧闭着,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
终于在某一刻不堪承受一般,唇边溢出了一丝丝鲜血。
鲜血越涌越多,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甚至有几滴落到了他那向来纤尘不染的白衣上,如同在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妖异又诡谲。
痛苦的闷哼声逐渐的从唇边溢出, 他终于承受不住慢慢睁眼,这半个月来一直苦苦突破而熬出来的红血丝沾染满了眼里所有洁白的地方。
里面还多了很多别的情愫,他到底再也不是两眼空空了。
虽然此刻五脏六腑都因为突破失败而几乎震碎疼到彻底,可他依旧有闲心去理了理带上了褶皱的衣服。
可是心里面却肯定的知道他早已不再纯净。
向来对任何东西都生不起七情六欲的半神,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沾染了心魔。
可笑吧......
百年来都无欲无求的人,在遇见她仅仅两个月就成了这副样子。
唇边的笑意荒凉,他看着手上沾染的红,几乎默不作声。
刚刚他即将领悟到成神真谛的时候脑中突然剧痛,随之而来闪来的就是那位妖族女孩的一举一动,眉眼间的纯粹像极了只有最纯洁的仙女所能拥有的一样。
却反倒把他诱的几乎堕入无间深渊。
她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明明心知肚明解决这一心魔的唯一办法,但是凤引终究不忍下手。
脑海里面女孩的一颦一笑还在,如今已经完全是深夜,山谷中夜半空气微凉,好像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幽然。
他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嶙峋树枝,下一刹那就闪身到了女孩居住的地方。
她早已从许青扬那里回来,由于帮了他不少的忙有点累,因此早已熟睡。
凤引看着她的宁静睡颜,五指抑制不住的微微收拢,桎梏在她脆弱的脖颈上。
那样白皙,那样细弱。似乎轻轻一捏就可以让她命丧黄泉。
得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有牵挂,因为那牵挂往往会成为大道上的绊脚石。因此大部分人要么一直清心寡欲,要么就会在牵挂之人出现的同时远离她或者毁掉她。
“疼…”
她显然感觉到了不舒服的束缚,但是由于等级上的绝对压制无法苏醒。只能喃喃着,微微颤动着长睫。
脸色由于呼吸不顺畅而发红,殷酒酒的手无意识的慢慢攀上了凤引的,软弱无骨,触感极佳。
“师尊…”
她这一声有些委屈,带着轻微的鼻音。
他还是没有狠的下心。
这一次心软将是他内心坚固城墙土崩瓦解的一个开始。
由于一直以来从未沾染过欲望,因此他一直辨别不清自己心里对女孩的那种感情是什么。
直到他收回手凑近听女孩嘴中的喃喃梦话时,感受到她忽然贴上来的柔软唇瓣。
刹那间脑中犹如烟花绽开一样,好像那一直被他刻意隐藏起来的隐秘的东西,瞬间被打通。
那是欲望。
从第一眼见面以来,就被他极力忽视压制在心底的欲望。
这样的触感从未感受过。他没有抽身,反倒是放任女孩无意识的蹭着他的脸颊。
这副眼眸深慧莫测的样子,哪里还有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仙人姿态?
明明成神是他这百年以来一直的追求,如今被眼前睡得懵懂的女孩打了个七零八碎,但是在明白了某些东西之后,他便不在乎了。
他怀疑这个妖精就是天道派来折磨他的,可偏偏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就一直在做一些自己之前从来不会理解的事情。
不仅仅出手把她拽离了二长老的山谷,而且还一遍一遍容忍她的撒娇,甚至还低下身子指导她那拙劣的打斗技巧。
“酒酒…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
眼里面的贪婪渐渐显露,他放任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嗅闻着乖软女孩颈窝中的香甜气味几乎迷醉。
头顶上的耳朵意识到了不对劲,轻微的颤了颤,被他微曲的手指几乎肆意的触碰着。
可怜小狐狸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安全的东西,自他的手指接触到上面的细软绒毛后,那耳朵就极乖极软的缠了上去。
乖的不像话。
若无法成神,有这样的小东西陪伴,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心里面的天平早就歪到不像样,他临走前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远去的脚步算得上仓促。
一只狐狸罢了。
她什么都不懂。
总要慢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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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酒酒觉得昨日没太睡好。
好像有什么东西偷偷注视着她一样,是那种带着贪婪的窥视,凝结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欲望。
偏偏女孩被梦魇住一般醒不来。只在清晨醒来后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冷香。
“007,他昨天来了吗?”
殷酒酒没忍住询问系统,见他避而不答也不是很意外,梳洗时照镜子照到自己脖颈上的红痕也没有做声。
007在小碎片上总是对她有所保留。
整整齐齐的把被子叠好,女孩就跑到了凤引特意给他安装的小厨房内。
由于殷酒酒还没有辟谷,因此她还需要进食。
为了打好关系,她还特意每次都准备上他的份儿。
虽然凤引基本上不怎么理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冷样子,让女孩发愁了很久,如何攻略他。
但是今天........
女孩看着泰然自若拿着她盛的饭的凤引,多多少少有点惊讶。
“师尊…”
女孩忐忑的开口,娇软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受宠若惊的惊喜意味。
“师尊若是喜欢,酒酒每日都可以给您做的。”
他扫了她一眼,居然微微点了点头。
小狐狸主动提出,他肯定要答应的。
屈指轻轻擦掉了她嘴边沾染上的石榴汁液,看着她微微瞪大的眼睛,凤引泰然自若地收回手。
可心跳早已几乎冲出胸膛。
她到底知不知道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再加上嘴角沾染的那样可疑的痕迹和他说话时,他得忍受多大的冲动和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