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殷酒酒的外形确实不敢恭维。
原本这个身体是属于狐狸系的长相的。偏圆的脸型,翘挺小巧的鼻…偏偏眼为桃花眼,所以看人无端带着勾人意味,也多多少少让她看起来多了点圆脸不能有的凌厉。
可以往时时刻刻都熨帖妥当的衣服现在却皱皱巴巴的,衣摆还有撕扯过的痕迹。再加上上面溅上去的血液和肩头凌乱的发丝…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轩辕尘?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
男子回过神来后立马从软榻上起来,看了一眼卡在甲板上的银针,眼里闪过懊恼。
他为什么不看清再动手呢…
若是她没有躲开的话,轩辕尘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上面的毒有多烈…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孩会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而且水韵国的男子大多柔弱…他不仅仅差点误伤了姐姐,还让她看到了他这样凶狠的一面…
按照轩辕祁的样子来看,姐姐喜欢的…应该不会是身手矫健的男子的…
轩辕尘内心慌了一瞬,起身着摇摇欲坠的女孩,看她一直在扫视着船内的布局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把她扶到了位置上后转身,男子端来了温水给她,在她诧异的目光里把她的手牵过浸入了盆子中。
“殿下,我来帮您。”
垂落的睫毛投射的阴影精致,男子看起来很诚恳,微微抿着的红色唇瓣很认真。
殷酒酒不知道为何没想阻止他说的上放肆的举动。
或许她潜意识里面早就把碎片看作了自己的帮手了?
感受着他指尖在她小手上的滑动,伤口的刺痛被缓解,甚至可以感觉到有点痒,微微缩了缩指尖。
也罢…
小碎片亲近她…省的她攻略了…
直到他拿棉布拭净上面的水珠,纱布轻柔的缠绕到那伤口上,耳边才又听到了轩辕尘的声音。
“殿下…”
“怎么了?”
“您…”
“您真的那么喜欢哥哥吗?”
他好像有点犹豫,在话语终于在嘴间辗转而出的时候有点沉闷,捏着她指尖的手无意识的用力。
“轩辕祁?”
女孩脑子里面闪过那个从头到尾都没安过什么好心的花孔雀,再对比蹲在眼前这样细心完美的小奶狗,觉得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别说是小碎片了,就算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男子,都比他这个难以言语的轩辕祁强吧…
“也没有…算我之前眼瞎…”
她眨了眨眼睛道。
“可大家都说,您非他不娶…”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奶狗好像轻轻咬了下唇,带着浅浅牙印的唇瓣看起来更加饱满了…而后抬起的眸子全然是委屈,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要是您没有那么喜欢他,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虽然我没有哥哥那样的身份…也没有母亲大人的宠爱…仅仅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庶子…”
“可…您知道吗?”
“上一次您给我解围后我就…我就开始嫉妒哥哥了。”
“您这样好,他能得到你的关注却不知道珍惜…不像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我好像…喜欢上您了…”
他字字句句都说的极慢,但是又极其清晰。殷酒酒对上他的视线居然有一种移不开的感觉。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未出阁的公子和另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只要走路了风声,贞洁可是不保的…”
哪怕是轩辕祁出于名声考虑也从来没有赤裸裸的和她说过一声喜欢,这轩辕尘却是这样的真挚。
虽然正合她的意,但是总是有一种诱拐小白花的负罪感。
“殿下…”
“殿下您信我…轩辕祁不是什么好人,我…我…”
见她犹豫不说话,也不表示态度,轩辕尘看起来更加可怜巴巴的了。
“您…您是不是就是姐姐…?”
“五年前在山林小屋里面…您见过一个叫阿尘的孩子…还救了阿尘的命…”
听到这话,女孩瞳孔放大了一瞬,又仔仔细细看来眼男人的脸,这才知道见到他之后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一开始以为因为是碎片带来的熟悉感,结果…结果她们还真的见过。
上一次她随手救过的男娃子居然是他…
emm
都长这么大啦…
不过最后她不告而别,系统为了补偿,消除了她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包括她那几天见到的人对她的记忆…为什么小奶狗还记得…
不应该啊…
是误打误撞?
问题是本来那次的穿越就是一次错误,一个错误的相遇罢了…她想不到如何解释自己突然换了样貌,换了身份的借口…
因此出于各种因素考虑,殷酒酒虽然被他说的心有点软,可也依然不太想承认男子口中的姐姐是自己。
“你说的什么山林…本宫不记得…”
“可能是认错人了。”
见女孩摇摇头并不想承认,他好像有点委屈。
为什么…
所有迹象和人都在表明他的姐姐并不存在…他也在这几年不止一次的去过那个地方…
没有人记得她…甚至那个小木屋也毫无踪迹…
她就像仙女一样,轻飘飘的救了他,又轻飘飘的消失…
就连他暗地里拷问当时捉回他的侍卫时,他都说当年找到他的地方除了山和树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小木屋…
但是偏偏他清楚的记得那三天的一切…
他一开始以为全是自己的臆想…甚至怀疑过自己…但那天见到她,男子就肯定了自己的回忆。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好像仙女一样的人…她却…好像不太想要他了…
是嫌弃他吗?还是真的在意那个轩辕祁?
轩辕尘急急的抓住了殷酒酒的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那眼底深处有着让人害怕的深邃执念,有难过,有痛楚和迷茫。
“明明就是她…这么多年除了父亲…姐姐是唯一一个会对我那样温柔的人了…”
“为什么不承认呢…”
他明明记得这些东西,可眼前人还不想承认。
难道她确实只是一时兴起,把他当成了随手可以安抚的小猫小狗照顾了三天吗?
那他未免太过可怜…竟然把旁人的随手施舍当成了黑暗时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