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恶臭，除了尖啸只有恶臭。
扶笙亦下意识召唤出金防伞，注入大量灵力，“开！”
金防伞开启的瞬间，来自蛤蟆妖的攻击尽数被挡开。与此同时，蛤蟆飞速撤离，身形消失在一阵乌烟瘴气中。
他这自损式的攻击，一开始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逃生的机会。
金防伞所耗灵力巨大。
哪怕扶笙亦如今已是金丹修为，也不能长时间使用。在体内灵力透支之前，她撤回了灵力，收了金防伞。
“小亦，你怎么样？”
姬尧宸刚跨进房间，忍不住拿手扇了扇。
这味道，属实不一般。
“没什么大碍，让那蛤蟆跑了。”
这种祸害，还是除掉的好。扶笙亦不是为了拯救，而是实在无法忍受这么恶心的玩意儿到处蹦哒。
“其他青蛙呢？”扶笙亦忽然想到，蛤蟆还有一些小跟班。
“杀了九只，留了一只。”
姬尧宸把幸存的青蛙扯过来，“说说关于蛤蟆的事。”
“我们都来自妖域，咕呱。”
“说重点。”这些他们现在都知道，姬尧宸五指稍稍并拢，青蛙疼得呱呱叫。
“蛤蟆原本是……咕呱……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咕呱……”
扶笙亦听不下去了，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耳朵里全是‘咕呱咕呱’的声音，“小宸，你先松松。”
姬尧宸放松手掌，“你要是再不老实...”
“我说，我说，我立马说！咕呱，他是一个小头头，手底下管着几百妖兵，我们都是跟着蛤蟆一起过来的，咕呱。”
难怪之前他们拜见蛤蟆的时候，扶笙亦就隐隐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之感。
原来是因为他们有行伍之气。
“像你们这样，从妖域过来的有多少？”
扶笙亦不由得想到，要是妖域已经有军队驻扎在人域，那隔绝各域的封印之力，岂不是比他们现在已知的衰弱更多？
“当时过来的，很多，咕呱。”
“现在他们在哪儿？”扶笙亦追问。
“我也不知道，是飞龙大将军带我们离开妖域的。后来……后来蛤蟆带着哥几个逃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咕呱。”
他一个小兵，能知道的有限。
尤其是这种军队冒险在异域驻扎的具体位置，属于高级机密，并不会透露给普通士兵。
就连那个蛤蟆，带他们出来，也是刻意隐藏了路径。
他们一路跟着，什么也看不到。
“啊——！”惨叫戛然而止，青蛙倒在地上，没了生机。
姬尧宸神色冰冷，看着地上的尸首，“像他这种叛变的逃兵，留着就是个祸害。”
他，最痛恨背叛。
扶笙亦也不反对，走出房间。
“对了，小亦，宗门的那些弟子，以及荐仁国来迎接的随从，全部被关押在这里。”
这都是那些青蛙怕死，求饶的时候交代的。想了想，姬尧宸又补充了一句，“陈嬉蓁和她身边修为最高的二老，不在。”
这几人，想杀扶笙亦，他特意关注了一下。
“我们，是救..还是...”
要不是那些人是小亦的同门，他连问都不会问。
“有这闲工夫，历练不香吗？”
扶笙亦已经快走到甬道口了，“蛤蟆妖都已经被我们赶跑了，他们要是这样都还无法自救，那活下来修炼的意义不大。”
修仙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
既然出门历练，就得接受现实的残酷。
“那些被妖怪祸害的女子，我们顺带给她们捎回去。”
扶笙亦倒是没忘了这些普通人。
这么远的路，她们也不知道路线，要是单靠双脚走，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回家。
“好。”
姬尧宸快速跟上扶笙亦的步伐……
*
巍峨大山，直入云霄。
半山腰以上，常年笼罩着经久不散的云层。
不远处，通往群山的必经官道上，一位唇比桃花娇，面赛梨花雪的俊俏公子，正悠哉悠哉徒步走着。
他旁边身形高大的面具男望着前方，“小亦，你看。那像不像一只小狗？”
扶笙亦顺着他的手看去。
奶白奶白的云，绕着大山，像是一只小狗，正眼巴巴地望着主人，等待投喂。
“不像。”
她摇了摇头，“那根本就是。”
不远处，有间路边茶摊。里面歇脚的人不少，老板忙碌的身影来来回回，看起来生意挺好。
“走，小宸，我们也吃吃这边的茶。”
此地，远离封幽宗，在整个大陆的西南边陲。他们刚从飞行法器上下来，走了没多久，还没有尝过这边的风味。
“好。”姬尧宸低头走进茶棚。
不是茶棚太小，而是他体型太大。
“老板，来壶茶。”
茶摊老板满头是汗，后背衣衫都已浸湿，但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说话的这位公子，虽然带着面具，但身上的气势，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他开了一辈子的茶摊，来来往往的人见得多了，最是会察言观色。
“好嘞——二位公子，里面坐。”
茶摊老板弓着身子，把扶笙亦二人朝最里面的位置引。
尤其是他见到后面一身白衣的扶笙亦，第一眼还以为是天上的神仙。茶摊老板知道，这些个贵人，一向不喜欢杂乱。
他这个小茶摊，最避人，最清净的地方，就是最里面的那张桌子。
那里，还特意留了个小窗，可以看到后面大山的美景。
自打他们一进来，周围人都盯着他们看，还有人和身边的同伴议论，“也不知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后辈，出来游山玩水了。”
“嗯，我看也是。你看那人走路，没个正经样。”
扶笙亦瞥了一眼自己，这样随性洒脱，不好么？
轻松又自在。
以前，她可被做什么事都要端庄淑怡给折磨得够呛。
现在，她才不要。
其他桌上的一些小食看着挺有食欲，扶笙亦坐下之后，对着老板笑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给我们来一份儿。”
“好嘞——”茶摊老板自然乐见其成，这都是钱啊。
“公子好眼力，这都是本地特色，也是我这个小茶摊的招牌。您二位稍候，马上就来！”
做生意嘛，有钱不赚，莫不是傻子？
“小亦...”姬尧宸欲言又止，有些事，他已经拖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