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组内还有两个人,分别是体育委员高霁以及她后桌蒋思雨。
组内的分工主要是她辅导陆未迟语文,蒋思雨辅导高霁英语。
算是一个小型的学习小组。
汀汀捏着手里这张纸,有些绝望,让她辅导陆大美人?那还是小看陆大美人的写作能力了。
她转回身,两只手托着脸颊,“思雨,你也收到这个学习小组的表格了吗?”
蒋思雨是个短发的,脾气温温柔柔,说话声音小小的女生,因此跟她说话时,汀汀都不由得放轻了自己的声音。
她腼腆地笑了笑,回道:“是噢,而且老师说中午还要换座位呢。”
原来老张开学一直不换座位,是等着看每个同学的成绩,然后再排座啊。
蒋思雨得知跟其他三人分到一个学习小组时,还挺高兴的。
一来她跟高霁是初中同学,本来就认识,这对内向的她来说是个好消息。
二来……她想起开学分班名单上那两个紧紧挨着的名字——那可是全校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跟他们分到一个小组,自己的成绩说不定也能得到提高。
想到这里,蒋思雨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
与蒋思雨开心雀跃的反应不同,汀汀都抓狂到有些欲哭无泪了。
比起跟陆未迟关系走近带来的麻烦之外,汀汀其实更担心陆未迟本人——毕竟陆大美人本身就是朵带刺的玫瑰了。
扎谁谁疼那种,十分嚣张。
“怎么偏偏是跟陆未迟一组啊?!”
她将那张纸反手塞进课桌里,企图逃避这一事实。
蒋思雨见状有些疑惑,汀汀似乎看起来并不开心?
可是刚才来的时候,她和陆未迟之间不是还挺融洽的吗?就连书包也是对方帮她拿着送到座位上来的。
“汀汀,你怎么看起来这么……”
她竟然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汀汀的状态。
汀汀趴在她的课桌边缘,两颊的肉将杏眼挤成月牙状,有气无力道:“气若游丝。”
思雨:“对对对!”
她现在这幅样子,确实看起来像缠绵病榻的样子。
“不过,你是不想跟陆同学一组吗?”
汀汀点点头:“不想!”
“可是你们看起来关系挺好的呀,不是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我们明明随时都会打起来的。”
后半句汀汀没说——而且陆未迟这人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高冷自持,实际上就是个经常跟她大演特演的戏精。
作作的,很安心。
汀汀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冷静,才终于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中午,全班人吃过饭之后开始换座位,由于书比较多,大家便决定直接换桌子的位置。
一群人托着自己的桌子挪来挪去,教室顿时乱成了一团。
她们的座位刚好跟现在的位置成对角,是换座位里最远的距离。
蒋思雨还没回来,汀汀把自己的桌子从原来的位置挪开,好方便别的同学的桌子挪进来。
一片混乱中,她扭头快速地看了一眼陆未迟的方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家伙,这人刚才好像是还在睡觉,现在才站起来慢慢地伸了个懒腰,三两下就把自己的桌子挪过去了。
汀汀看看自己跟石头一样的桌子,不禁对自己以前的行为有了些许谴责——为什么她要在桌子里放一堆课外书啊?
好崩溃!
虽然这么想,但她再不搬就要影响到别人了,于是汀汀拉着自己的桌子缓慢向前。
池田指挥着大家挪座位,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从台阶上跳下来,像只快乐的萨摩耶:“我来帮你吧!”
汀汀隔着好几步,像是看见了救星。
但池田还没来得及过来,她的桌边就多了一双手。
一双非常好看的手,只是上面还有刚才睡觉压出来的红印子。
陆未迟转身对池田说:“我帮她搬。”
本来是短短几个字,想象力丰富的池田偏偏从中读出了额外信息——陆神他醋了。
于是他紧急掉头,去帮身旁其他同学搬桌子了。
背后时不时传来大家的嬉闹声。
“池小田!你踩到我的脚了!”
“谁的书掉地上了?”
“我的我的,阿雪帮我捡一下,谢谢!”
“你完了!!!”
陆未迟搬着她那张桌子,毫不费力,汀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一边走一边想: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或者说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把陆未迟想得太糟糕了,仔细想来,他好像一直都对自己很好。
陆未迟帮她把桌子搬过来时,高霁也已经帮蒋思雨搬好桌子了,并且自然而然地将他们两个的桌子放在了并排的位置。
汀汀眨了眨眼,看来只能跟陆未迟做同桌了。
本来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跟思雨做同桌的。
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况且按老张分配学习小组的互帮互助模式来说,确实应该是她和陆未迟一组,蒋思雨和高霁一组。
想通了的汀汀也不再纠结,把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放好。
一直没说话的陆未迟开口了,“你桌子,还挺沉。”
汀汀对自己桌子下面那一整排课外书视而不见,戏精发作起来:“人家只是多放了几本书而已,陆同学不会就搬不动了吧。”
陆未迟无动于衷。
汀汀咬咬牙,继续发扬入戏的精神:“不会吧不会吧,陆同学看着身高这么高,力气也很大,不会连我的桌子也搬不动吧?”
她仰头看着对方,用一种自认为十分嘲讽的语气说出了这段话。
而旁边的高霁已经瞠目结舌:知道这俩人关系好,但不知道已经好到可以这么……撒娇了啊?
谁来救救他?
这个一点都不美丽的世界!
陆未迟不气反笑,还笑得分外温柔纵容。
汀汀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觉得今天的天气都有些不真实了。
换做以前,陆未迟应该马上敲敲她的头,说:“适可而止。”
但是现在,他却看着她笑得这么开心,仿佛是发生了什么特别好的事情一样。
微凉的手指还是落在了汀汀的额头上,只不过这次不是敲,而是轻轻地弹了一下。
指尖轻触额头,力度轻到可以忽略不计,汀汀甚至觉得那只是窗外的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回过神来,面前的人已经收敛了笑容,道:“惯的你。”
高霁:有没有人来管管啊!他们不会真觉得这是发小的正常相处方式吧?
什么嘛,汀汀吐槽道:“你好像我哥。”
周时域也偶尔会对她说出这三个字,不过每次他说的时候,汀汀都没办法反驳。
毕竟周时域先生从小就让着她,都快让到太平洋去了。
汀汀趴在桌子上:“好想我哥啊!”
陆未迟额角抽了抽,这人思路变化得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