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澄怕自己儿子赖在人家,临走之前,强行将要留下喝茶的裴澜带了回去。
上电梯后,叶允澄踮着脚尖掐着裴澜的耳朵:“裴澜我告诉你,婉婉要是嫁给了别人,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裴澜为了配合母亲的身高不得不将身体倾向她,看来母亲还是不怎么了解他。
回到家后,叶允澄喝了杯柠檬水:“你刚刚也听见了,婉婉还有一年就要出国了,你要是不会道歉,你去你徐叔叔那多学学。”
“妈,不用学。”裴澜说着向卧室走去。
他还小的时候,徐叔就经常跟他炫耀他的“丰功伟绩”什么要不是他脸皮厚,哪来的今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裴澜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洗了个热水澡,手机响的几声后,他拿毛巾随便擦了擦。
叶允澄正在厨房包馄饨等着裴修言从学校回来,看到裴澜换好衣服要出门,她疑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
“博物馆那边发生了点事情,我过去看看,您早点休息。”裴澜说着换好鞋走了出去。
叶允澄指尖沾了沾水,怪不得回来就急急忙忙的开个人博物馆,用途多半还包括给他打掩护。
快三十岁的人了,多不让人省心,不过当妈的也不想给他添堵。
裴澜上车后,收到了叶允澄发来的短信:“儿子,你要是回来的早,帮我烤几块排骨,加麻加辣。”
与此同时,郑凛打开自家房门,看到郑婉婉穿着一身骑行装,手里还拎着头盔。
“嘘--”
郑婉婉比量了一下,指了指卧室:“我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我。”她没想到父亲会回来。
郑凛还想说什么,房门已经关上了。
裴澜确实要去博物馆,因为他要将货从那里运出去。
流程是,从这里运出去给上面一个交代,回头再派人把运出去的以高价拍回来,送到其他省的博物馆,等几年后,就可以展出了。
至于钱,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郑婉婉骑着摩托远远的跟着裴澜的车,她在他车上擦了特殊颜料,她戴着的头盔,可以快速锁定目标。
她脾气犟的很,想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弄清楚。
到博物馆后,一名穿着长裙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她手里拿着拐杖,看得出来,她是腿受了伤。
“还以为这辈子没命见澜老板了。”说着她将手搭在了裴澜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裴澜的耳机里突然出现了声音,他推了一下眼镜,将女人从自己身边推开:“不好意思,我接触别的女人过敏。”
女人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澜老板的家教很严啊。”“家教”这两个字被她咬的很重。
裴澜指了指:“博物馆的这里需要翻修,还有休息室,要增添座椅,咖啡机要选择最好的。”说着他目光垂了下来。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一会就让工人过来,连夜加工,包澜老板满意。”
郑婉婉躲在马路对面,因为现在都是绿化树,没办法爬上去,她只能躲在花坛里面,全是蚊子不说,视线有些受阻。
但是她不能动,因为这是裴澜保镖们的视线盲区,一旦换了位置就会被发现。
裴澜坐在椅子上,大概半个小时后,就有大车过来,拉着水泥,木材,还有十几个工人开始干活。
郑婉婉放下望远镜,这大半夜的,怎么开始干活了:“...”
裴澜喝着茶水。
女人大声指挥着,过了一会,她小声道:“是什么人盯着你,为什么还不抓。”她不想演了,腿疼着呢。
裴澜吹了吹杯中的茶叶:“一个非常可爱的人。”说着他看了一眼周围,现在快要到秋天了,蚊子很多,他得回去了。
不然叮着怎么办。
“把活按照我得要求干好。”裴澜说着上了自己的车。
女人脸色沉了沉,什么意思,这钱还得她出?
真会做生意,下次交易地点干脆换到他家,干脆把家也装修一下得了。
裴澜走后,郑婉婉并没有马上离开,这地方一定有古怪,怎么可能半夜装修。
她经过特殊的训练,就算全是蚊子她也不会让自己动一下,但是盯了三个小时,除了卸水泥扔拆下来的废料以外,没有其他的异常。
好像不太对,为什么扔水泥的时候力气那么大,反而扔废料却要小心翼翼的。
她还想跟上去,但车上高速后就往垃圾场方向驶去,最后全倒进了废墟。
等人都走干净了,她才翻墙进去,查看扔下来的废料,没错啊,就是拆下来,没用的板子和水泥...
郑婉婉看着笼子里的狗,狗乖乖的趴在笼子里盯着她看,一动不敢动,直到她翻墙出去,狗才狂吠。
裴澜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回来了...
郑婉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三点了,她随便洗了洗就上床了,但是腿上和胳膊上叮了不少的蚊子包,痒的不行。
还没等她睡踏实,门就开了。
裴澜进了卧室,郑婉婉闭着眼睛,连睫毛都不带动一下的,呼吸也平稳,看样子是完全睡着了。
裴澜动作很轻的掀开被子,然后将手里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郑婉婉的腿和胳膊上。
温温热热的,没有那么刺激,但就是不痒了。
郑婉婉不想承认,但她可以肯定,裴澜知道她跟踪他了...
裴澜上好药后将被子盖了回去,临走之前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郑婉婉打开手机随便找了个大学教授讲数学题,大概三十分钟后,她关了手机,慢慢进入了梦乡。
裴澜到楼下抽了根烟,手机响后,他接通了电话。
女人:“我们起初被盯上了,难缠的很,后来不得已,只能打开暗格,将准备好的装修垃圾倒出去。”
裴澜抽了口烟,郑婉婉的身手没得说,侦查能力差了点:“运出去就好。”说完他挂了电话。
小娇妻这么跟着捣乱可不行,只要她不参与进来,他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但她要是牵扯进来,那就会跟他一样,行走在刀刃上。
放手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如果真的放手了,不黏着郑婉婉了,对他毫不在乎,像个陌生人一样。
这样不利于彼此的心理健康,不说郑婉婉,他会先疯。
人就是自私又狭隘的动物,他也不离开,永远不要高看人性...
郑婉婉顶着黑眼圈从卧室出来,她敷了面膜都不好用:“爸,早上好。”说着她坐下拿起蔬菜沙拉拌了拌。
郑凛没去公司就是为了等郑婉婉:“昨天干什么去了,我是你爸,不能不问。”
“裴澜博物馆半夜装修,我怕他们碰到监控,就过去看看。”郑婉婉说着低头吃着蔬菜。
郑凛的手托住了下巴:“用真假参半的回答,忽悠你爸?”
郑婉婉“哎呀”了一声,怎么什么都瞒不过父亲,他这眼睛是练过的吗,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真假参半了。
“爸,你要是继续问,我就不吃早饭了。”郑婉婉说着将叉子放了下去,小嘴撅了起来。
郑凛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吃饭要紧。”什么天大的事,也没这顿早餐重要。
郑婉婉拿起叉子:“爸,我给你定制了鱼竿,可好看了,保证你喜欢。”说着她眉眼弯着,露出讨好似的笑容。
郑凛捏了捏郑婉婉的鼻子:“别让自己陷入危险,不管什么事,都没你的安全重要。”
郑婉婉认真的点头。
郑凛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爸去公司了,晚上带你们母女去吃料理。”
郑婉婉比了“耶”的手势。
郑凛笑着关上了门。
郑婉婉吃完早餐后下了楼。
叶允澄正在吃玉米,裴修言给她拨着鸡蛋。
“爸,妈,早上好。”郑婉婉背着单间的包,脱了自己的小皮鞋。
叶允澄转过头:“吃早饭了吗?”说着她站了起来。
郑婉婉点了点头:“妈,我吃过了,我来是想跟爸借点东西。”
裴修言放下手中的鸡蛋。
“我再棋室工作嘛,我想借爸的棋谱看看。”她不是不会,但不是很精。
裴修言答了声“好”后进了书房。
“裴澜这个懒蛋还没醒呢。”叶允澄指了指卧室。
郑婉婉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她可喜欢没睡醒的裴澜了,那个酥哑的声音简直令人着迷。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才不进去...
做羊,就要有羊的自知。
裴修言拿着棋谱从书房出来,叶允澄拉着他就走。
“快点,快点不然来不及了。”说着她急急忙忙打开门。
两人上了电梯后,叶允澄忍不住“呲”地笑了出来。
“我跟婉婉说,裴澜买了三条海绵宝宝的内裤,她可好奇了。”叶允澄说着靠在裴修言的身上,笑的肩膀都在抖。
裴修言揽着叶允澄,宠溺的眼神几十年没变过。
郑婉婉也不傻,直接走进去就看,她拿着手机准备给裴澜拍照,然后发群里,结果她刚探个脑袋就看到裴澜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眼镜刚准备带上。
她快速关上房门,到客厅后发现公公婆婆已经去公司上班了,棋谱就放在桌子上。
裴澜,穿海绵宝宝的内裤...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是她没表现出来。
裴澜穿戴整齐后看到郑婉婉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棋谱:“为什么不进去。”说着他拉开椅子,打开餐桌上的罩子。
里面有半截玉米和两个鸡蛋还有一盘煮好的牛肉。
郑婉婉目光下移,但又快速收了回去,这么正经的西装下,会是海绵宝宝吗...
裴澜吃着早餐:“老婆,今天晚上我有个会要开,可能会晚点去接你。”
“不用,晚上我爸带着我和我妈去吃料理。”郑婉婉虽然盯着棋谱,但其实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
婆婆应该不会骗她。
裴澜吃完早餐擦了一下嘴角:“以后还去不去夜店?”说着他拿出手机:“我昨天录了段视频,你再去,我就发群里。”
郑婉婉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一夜裴澜还记得。
记性还挺好。
“怎么了,管你什么事。”郑婉婉说完还露出可惜的表情:“哎,昨天那个弟弟真可爱,一直姐姐,姐姐的叫。”
裴澜眼神沉了下去,看来刚刚的话根本威胁不到郑婉婉。
郑婉婉已经二十多岁了,昨天是当着长辈们的面,不得不妥协。
裴澜想发群里就让他发,总不能让同一件事被威胁两次。
“啪--”
棋谱掉在了地上。
郑婉婉反抗着,但是没用。
裴澜直接把人带进了卧室,一脚踹上了房门发出“咚”的一声响,门没坏,只能说是质量过关,差一点,他今天睡觉,没有门。
郑婉婉被扔在了床上。
裴澜的大手落在了郑婉婉的腰上。
“裴澜!”郑婉婉没想到,她只是想气气他,过过嘴瘾,没想到他竟然急了。
裴澜手撑着床,根本不管郑婉婉说什么,他已经很克制了。
郑婉婉腿被裴澜抵着动弹不得:“我不开玩笑了,不去就不去了。”说着她用力握着裴澜的手腕。
印象里里,裴澜不会犯浑,就算极度愤怒下他也不会。
裴澜的声音很沉,听的出来他在生气:“婉婉,我一直很尊重你,但你好像不需要。”
郑婉婉差点没叫出声来,她躺在床上,头发都乱了,温柔的眼眸沁着水气:“我怎么不需要了!”她需要的很。
裴澜俯下身,眼镜挂在鼻梁上有些下移:“他们会的,我也会,你不是想试试吗。”
郑婉婉想踢腿,但力气没裴澜的大。
裴澜吻住了郑婉婉的唇,让她没了挣扎的力气...
郑婉婉心里毛毛的,她再也不激怒裴澜了,平时那么克制的人,竟然会这样。
她要是说说气话,气气裴澜,裴澜的反应不会这么大,但是她人已经去了,本来就吃了一晚上的醋,加上她这么一激。
好了,人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