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位姑娘身体并没有大碍。”
“嗯。”云噬天也看得出来，是方湘里的意识消耗过大。
“去备一些滋养神识的药物，我来为她疏通一下脉络。”
“是的主人。”火云狮点头答应，随后便向丹炉阁走去。
只是，在进去的一瞬间，原本体型硕大的火云狮幻化为了一名成年男子，头顶女人般茂盛的火红头发，一身紧致皮革尽显威武霸气。
见火云狮离开，云噬天这才来到方湘里的身边，盯着那绝美的容颜。
深吸一口气后，云噬天将手放于脑额上方，并开始运气。
虽然表面看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在意识之中，两人已经开始交融，云噬天的神识通过调整身体的脉络，将温和的灵力导向方湘里的神识所在，以神识温养神识。
这是一种听上去简单，却很耗费精力的办法，要修复一位筑基修士的神识，必须要消耗比她多出一倍乃至数倍的灵力。
毕竟这是属于最差的办法，没有任何技巧，就是靠量来堆积，中间的灵力损耗，就只能任其流逝。如果不是境界差距过大，一般人不会这么做。
好在，现在的方湘里已经是空有筑基之名，丹田内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
“这三个月以来，她一直没有修炼么？”带着疑惑，云噬天开始主动进入其意识当中。
在这里，他虽不能看到她所经历的一切，但能同步到她所经历到的一切感受，这便是所谓的感同身受。
直到两人的意识开始真正同步后，原本冷若冰霜的云噬天，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原因无他，云噬天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前一世，两人发生关系后，方湘里便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他一直想要补偿于她，毕竟对方有恩于自己和妻子赫忆含。
奈何她却一直把这件事当作儿戏，只是以“因为喜欢你，所以是自愿哦”来搪塞过去。
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注意到了前来求救的，方湘里的徒弟，才有机会把她拉进万朝宗，也算是还了恩情。
只是，看到她徒弟的第一眼，云噬天却有种异样的感觉。没有任何的依据，只是心里下意识地告诉自己，她是自己的女儿。
“你叫什么名字？”云噬天曾单独问过她。
“方婷，”女子很快便回答道，
“方婷？”云噬天对这名字有所疑惑，那一刻，他竟然有点期望她姓的是云。
“嗯。”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尊收养，因没有名字，就随师尊姓。”
“原来如此。”得到了回答，云噬天的怀疑更甚了几分。
根据记载，鼎炉之体原本就是易怀孕体质，那日为了提升云噬天的境界，两人缠绵的三天，而期间，两人也没有作任何措施，所以怀上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修士因为双修怀孕的并不在少数，只需要用神识堕胎便可，对身体并没有大碍。
倒不如说，诞下孩子反倒对修仙者的身体，乃至境界损害极大，所以非一般情况，大部分修仙者都不会选择诞下后代。
“……”云噬天沉默了。
虽然没有得到验证，并不确定方婷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孩子，但云噬天下意识就已经将其当作自己的女儿了。
看着眼前已经二十多岁的方婷，云噬天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言表，也就是说，自己已经失职于父亲这个角色了。
但既然方湘里没有跟自己明说，所以自己也不能捅破，只能在暗中给师徒俩提供帮助。
回忆到了这里戛然而止，云噬天被一种钻心的疼痛打断了。
“这是？”
这种感觉，因为男女体质有别，所以云噬天并不能完全体会，但方湘里心里的那种悲愤，绝望却是传递了过来。
在意识里，有人对她做了那种不齿的事情，而且还是强迫？
云噬天眼色一沉，身上略微散发出些许的杀意。
意识的世界里，方湘里一直饱受折磨，这种精神上的打击接连不断，云噬天很诧异，她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以她之前那涉世未深的性格。
正当云噬天如此奇怪时，原本接近崩溃的方湘里，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力量修补，那支离破碎的意识，又开始重塑。
“什么？”这样的奇观，就连云噬天都闻所未闻。
在方湘里深层的意识里，有什么东西，在为意识崩溃做着最后的保险。
有了这道保险，就算一个人的精神再怎么崩溃，它都会自行修复，不会存在自我怀疑，甚至因为某些事而轻生的问题。
这样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他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算不算好事，毕竟鼎炉之体对修仙者的吸引，并不比凡人面对绝世美人时的吸引力弱。
所以就算是被人强行轻薄了，也不会太过意外，只是对精神的打击，就看她的自我调节了。
但有了这层保险，或者说是枷锁后，无论事后再怎么绝望，她都不会崩溃，反而会逐渐适应，并让自己看开。
也就是说，从根本上，方湘里就不可能堕落为魔修，沉沦于欲望，但又不会为此疯狂。
“天下居然还有此等体质。”
云噬天不知道这是不是鼎炉体质的特性，毕竟书籍上并没有记载，但这束缚思想的能力，实在过于可怕。
毕竟想要让这体质源源不断地给他人传输灵力，最基本的就是鼎炉之人的稳定，而这个能力，显然就提供了这样的帮助。
“也就是说，前世的她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原本还不相信方湘里会喜欢自己的云噬天，已经有些动摇。
*
来到第二天，经过昨天被云噬天温养神识后，方湘里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
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方湘里回忆了一下，待和记忆中的地方重叠后，猛然想起。
“这里是噬天的内阁。”
“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记得之前，自己还在跟李正战斗，好不容易将他打败了，没想到他从李正的身体钻了出来，全身泛黑的灵体，才是他的真身。
“为了达成暗门的理想，我自愿放弃肉身，跟着你进入到当年投下的信标之中，今日，我就要将成果回收。”
这是方湘里最后听到的，随后，整个琉璃城便开始土崩瓦解，再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