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侨叔,我们写的信向阳叔收到了吗?”
沈冬侨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应该收到了,”沈冬侨盘算了一下日子,“就这两天,你向阳叔的回信就该来了……”
“嗯嗯,到时候,我可以念给你听吗?”二墩儿兴奋地靠了过来,“我现在可以读懂公示栏上所有的字了,先生都说我学得很快。”
“嗯……”沈冬侨犹豫了一下,道,“看情况吧。”
沈冬侨倒不是担心信里头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听说周向阳在学写字了,但是学了几个月,勉强把沈冬侨的名字写对了。
其他的……
一言难尽。
所以小舞还有他二姐沈夏芮就成了代笔人。
既然是代笔,肯定不能写很肉麻的话,就是一般的叙述和日常的聊天。
但是吧,小舞总是会夹带一些私货。
仗着周向阳看不懂,写一些他的糗事“宣扬”。
沈冬侨很怕二墩看到了,会破坏他心中周向阳高大威武的形象。
但是吧,他自己却很喜欢看。
毕竟,自己的男人,就算是做了“蠢事”,看在他眼中也是可爱。
二墩有些失望,想着可能自己学得还不够多,于是暗暗下决定要再接再厉。
等有一天能全部看懂了,说不准,沈冬侨就能让他念信了。
沈冬侨摸了摸二墩的头发。
“过年就八岁了,二墩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礼物?”
二墩坐在轿子里,晃了晃自己的脚。
“我想和你,向阳叔,爹,李大爷,还有……娘一起吃团圆饭。”
沈冬侨听着哽咽了一下,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二墩儿想家了?”
“我想家,但是我想跟着冬侨叔,我要学习本事,以后等我长大了才能孝顺爹,还有你们。”
沈冬侨心里感动,二墩儿啊,是个好孩子。
他和周向阳以后也不会有孩子。
如果可以,今年过年的时候,跟东哥商量一下,他们想要把二墩认做干儿子,以后无论他想学文还是学武,或者跟着他经商都可以。
当然这是后话了。
“二墩儿,你不觉得我和你向阳叔在一起奇怪吗?”
第一次沈冬侨穿着男装见他们的时候,他光顾着和李大爷说话了,并没有跟二墩儿说上话,其实也是不知道怎么说。
第二次见后,二墩儿却很自然地改了口叫他叔了。
对他的亲昵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沈冬侨也不知道是李大爷跟他说了什么。
还是因为他还小,不明白这些。
现在他和周向阳分开两地,偶尔书信,二墩儿表现的也算正常。
但是以后,万一他们能同进同出了,怕这小孩会有什么想法。
二墩儿看着小,但是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他心智比一般的小孩子都要成熟一些。
沈冬侨第一次教育孩子,其实还蛮担心,二墩被自己带偏了。
二墩儿眨了眨眼睛,看着沈冬侨,说道。
“我娘说了,只有真心喜欢的人才能在一起。冬侨叔和向阳叔,是我最喜欢的人,我最喜欢的人又互相喜欢,就是加倍的喜欢了。”
沈冬侨笑了笑,这个答案很二墩。
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不过没关系,他不排斥,不讨厌就好。
……
两人回到沈宅的时候,正好撞上周向阳的信送来。
沈冬侨拿着信,看着二墩期待的小眼神,
先递给了他。
二墩儿飞快地拆了信。
这次的信里头有两张信纸。
二墩儿拿着其中一张打开看了看,疑惑地递给了沈冬侨。
上面就反复写着三个字。
沈冬侨。
只有他的名字,满满的,密密麻麻写了一页。
沈冬侨一看就知道是周向阳写的,刚开始还算工整,越是写到后头越是潦草。
直到最后的时候,他又在上头画了画。
一只哭丧着脸的老虎,头上顶着一只小蝴蝶。
写名字没啥进步,画技倒是日益精进。
这只丧丧的老虎直接戳中了沈冬侨的心。
想念,想念的很……
想到忧伤……
沈冬侨默默看着,耳边是二墩念信的稚嫩声音。
“冬侨,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这次是二姐代笔写的,沈冬侨松了一口气。
信中提及了很多关于周向阳的事。
例如他现在已经在北蛮已经站稳了脚跟,得到了北蛮勇士们的推崇。
智者蒙多赫预言,在他的带领下,北蛮一定能更加繁荣。
还有小舞收到了上次他运过去的种子,找到了合适的土壤,搞起了种植。
种下的头茬棉花已经快成规模了,还有各种瓜果的种子,也都种出来一些了。
等明年开春试试在戈壁那块种沙瓤西瓜,到时候托沈家的船队做外销。
沈冬侨托着额头听着,基本都是报喜不报忧。
不过有那么多喜了,他们应该过得不会差。
二墩儿念完后就把纸还给沈冬侨。
沈冬侨看着他那小眼神,夸奖道。
“念得很好,二墩真棒!”
二墩点头腼腆一笑,然后就说要去温书了,等晚饭的时候再出来。
沈冬侨看他那勤奋好学的劲道,不忍心提醒晚饭已经好了。
就传话晚半个时辰再开饭。
他捏着手里的信纸也先回了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和周向阳离开的时候一样。
还是双人枕头,不同的是,床上还有一件周向阳在北蛮穿过的衣服。
沈冬侨曾经偷偷去见过周向阳一次。
是在中秋前后。
团圆的节日。
他实在是忍不住就跑去了,放下沈家所有的让他头疼的事情,去会了他的情郎。
那一晚,船上清场,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们吃了月饼喝了葡萄酿,一起赏月。
然后疯狂的……缠绵……
身体被拥抱的感觉,需要用尽全力才能留住。
离别了太久,身体需要更多的爱才能填满。
他们忘记彼此的身份,
冒着被两国发现后的大不韪,
在月下,
偷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