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没有回来,
这屋子却还是他走的时候的样子。
沈冬侨把地上的那件衣服捡起来,放到木盆里。
然后关上了门,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
他看了看衣柜的女装,叹了一口气,
穿了几天男装后,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可是就算周向阳知道他是男人了,但是对外,他依旧是女人。
他以前以为最大的困难是告诉周向阳他的性别,
结果唰的一下,周向阳就接受了。
现在他才发现,
这只是困难的开始,
例如山匪,
例如生存,
例如他依旧没有找到他的姐姐,
沈冬侨有些发愁。
衣服换到一半,
沈冬侨忽然听到身后有呼吸声。
转身一看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沈冬侨差点没把魂吓没了,
手里的衣服也掉了。
“娇娇,你回来了?”
小舞像一个幽魂一样站在那里,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冬侨的胸前看。
甚至还想伸手摸上一摸。
沈冬侨连忙捂着胸口,往后退一步。
“小舞?”
小舞缩回手,呐呐说了一句。
“娇娇,你真是男人啊?”
……
沈冬侨穿好衣服出去时,
小舞就坐在台阶上,
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沈冬侨走过去,小声和她说话。
“小舞,这件事,我也是没有办法,不是故意瞒你。”
“没关系,其实我已经想通了。”
沈冬侨都纳闷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想通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按常理出牌啊?
小舞盯着沈冬侨的脸又看了看。
“娇娇,你长得这么好看,做男人真的太可惜了。”
沈冬侨都被她的话逗乐了,反问她。
“男人就不能长得好看了?”
“可是你长的好看,也被男人睡了,多亏啊?”
沈冬侨无语凝噎,小舞还是小舞,脑回路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小舞拍拍身边,让沈冬侨坐过来。
“娇娇,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连我哥都不知道,你一定要记住了。”
沈冬侨坐好,点了点头。
“还记得第一次,我们在破庙里见面的时候吗?”
沈冬侨想了想,依旧点了点头。
“那个带头的男人,以后你见了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嗯,好。”
沈冬侨其实都不太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就记着是一个白面男。
“还有一定要记住,不能再让其他人发现你是男的了。”
沈冬侨听得都觉得迷糊了,小舞这话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只知道有人在找你,而且他们有你的男装画像,如果你被抓到了,可能就活不了了。”
沈冬侨听得云里雾里。
猜测小舞应该是在提醒他,他有危险吧。
他记得冯一说过,那几个人是宫里的。
难道宫里有人在抓他?
他不记得和原身和宫里的人有什么牵扯啊。
小舞说完又靠过来,抱着沈冬侨的手臂,像以前一样撒娇。
“怎么办,娇娇,就算现在知道你是男的,我还是好喜欢你。”
“嗯,我也很喜欢你。”
沈冬侨笑着拍了拍小舞的肩膀,像妹妹那样。
小舞拉着沈冬侨的手,撩起袖子去看他的手腕上的痕迹。
“你和那个傻大个睡了吗?”
“啊?”
沈冬侨差点被小舞的话闪到腰,瞬间脸就涨红了。
“我刚看到,你身上都是嘬出来的红印子,那傻大个是把你当糖吃了吗?”
说到这里,小舞靠在沈冬侨肩膀上委屈地说道。
“他这三天把你藏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沈冬侨有些难以启齿,只能安慰小舞。
“也没有藏起来,就去办了一点事情……”
“娇娇,男人和男人睡觉舒服吗?”
沈冬侨尴尬的不行,却觉得小舞问这些问题并不是调侃,她的语气却像是在心疼他。
“其实,还……挺舒服的。”
“哦,那就好。”
小舞点点头,像是放心了的样子。
“你以后不要太顺着他,别总被他欺负,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
说着说着,沈冬侨发现小舞哭了。
“娇娇,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我一直怕等不到你回来。”
“你要去哪里?”
沈冬侨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北边,据说那里很多牛马,还很冷。”
小舞说着说着就靠在沈冬侨身边,闭上了眼睛。
“小舞?”
沈冬侨有些担心地推了推她,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沈小姐,把小舞小姐交给我就好。”
小七像是掐着点一样出现,抱起了小舞。
“她这是怎么了?”
沈冬侨有些担心地问。
“她这三天都没有睡,一直在找你,大哥又不让她进城,她就一直偷偷躲在你的房间里。”
沈冬侨这才恍然,怪不得,小舞才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而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对,像是梦游一样。
“小舞刚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们要去哪里?”
小七顿了顿,回道。
“不是我们,是小舞小姐要嫁人了。”
“嫁人?”
沈冬侨有些疑惑,他从来没有听小舞说过。
他一直以为小舞喜欢的是小七。
“她要嫁去哪里?很远吗?”
小七想了想,还是说了。
“北蛮。”
沈冬侨有些吃惊了,
这意思,难道是要去和亲?
小舞的哥哥不是将军吗?
这种事情,难道不能推掉?
“祁硕答应了?”
“大哥说,这是小舞小姐自己去求来的婚事,改不了了。”
沈冬侨听到这里,心里头忽然觉得很难过。
他一直以为小舞无忧无虑,可是现在才发现并不是。
她也一直背负着命运的枷锁。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小舞平常才会那样没心没肺,过得肆意又自在。
小七朝着沈冬侨点了点头,就抱着小舞离开了。
……
周向阳回来后,
让沈冬侨准备明天回村的东西。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大部分都东西都换了钱,
只剩下了李大爷的篮子。
沈冬侨寻思着,也来不及进城卖了,
就在马场边的路边支了个摊子。
路过的还真有人过来看的,
大篮子实用卖的快些,
没有蛐蛐,蛐蛐笼子不好卖。
沈冬侨就在路边掐着一把狗尾巴草,
编了几只小兔子,小狗插在里头,吸引了几个路过的小孩子。
也能陆陆续续能卖掉几个。
沈冬侨看周向阳蹲在哪里无聊,就抽了一个狗尾巴草做了一个戒指,戴在他手上。
然后认真给他科普了一下现代人的浪漫。
“戴上了,你就是我的了。”
周向阳看了又看,稀罕的不行。
然后低头吭哧吭哧,做了一个超级大的,挂在沈冬侨脖子上。
“带上了,是我的了。”
沈冬侨要笑了,
他的老虎是对浪漫过敏吗?
这搞得跟套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