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侨和周向阳从屋内退了出来。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只是好好睡觉,然后想想明天怎么带那几个山匪“玩儿”了。
反正有周向阳在身边,溜山匪的事儿沈冬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紧张的是他的生意,忙问周向阳城里头的情况。
衣服铺子在哪里?
小商品市场有没有?
再不行,有没有夜市那种摆地摊的地方。
总之,他要尽快把车上的东西给卖掉。
周向阳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他去的地方根本没有这些。
只能说太久了忘记了,等明天去问问路。
沈冬侨想着也是,周向阳一年才来一次,确实有可能不知道。
那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向阳先把沈冬侨送回了房间,又去了冯一那里一趟。
一推门,就看到整个房间烟雾缭绕,恍若“仙境”。
冯一站在这烟雾前,像是马上要升仙了。
“你这是要把人家房子给点了?”
那味冲的,周向阳连门都不想进,
“周爷,您老终于想起我来了?”
冯一又吐出一口烟,阴阳怪气地怼他。
周向阳有些个不爽,这冯一吸着他的血,还总是嫌弃他。
可是没有办法,摆渡人就是一张人形通行证。
只有在摆渡人带领下,他才能进去那个地方。
周向阳只能压着性子妥协。
“明天晚上那场,给我报上,是谁我都上。”
周向阳此话一出,冯一瞬间眉开眼笑。
“周爷您果然是我喜欢的客人了,爽快,只是明天那场不好打,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周向阳懒得听他耍嘴皮子,直奔主题。
“先预支点工钱给我。”
冯一立马捂住了钱袋子。
这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收成呢,就又要他掏钱?
况且他都已经亏了二两银子了。
周向阳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
“回头还你!都到这里了,我总要给我媳妇儿买点好吃的吧!”
周向阳难得一次性说那么多个字,他从来不喜欢解释,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没钱了,而且他知道他媳妇儿也没钱了。
唯一的那一锭银子给了那个“王蛤蟆”。
冯一撇了撇嘴,看了眼自己床边的新衣服。
叹了一口气,谁让他拿人的手短呢。
“行,看到小嫂子的面子上,要多少?”
周向阳比了个五。
冯一又把他手指头用烟斗按回去了三。
“最多二两,爱要不要。”
“行,给我。”
周向阳手心向上要钱。
冯一心中郁闷,这一趟尽做些赔本买卖,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周向阳拿了钱,就再懒得理冯一,转身就走。
冯一送到门外,又举着烟斗敲了敲门框,朝着周向阳的背影喊。
“周爷,今天晚上辛苦忍一忍,纵欲会影响发挥!”
周向阳脚下差点踩空,侧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伸长手臂,狠狠的,给冯一捏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哈哈哈……”
冯一的笑声惊起了夜色中的乌鸦。
乌鸦们嘎嘎乱叫着飞走了。
……
不远处的一个柴房里,小辫子男蹲坐在干草堆旁边,紧张地推了推同伴。
“你听到了,刚刚窗户外头那是什么声音,这么瘆人!”
“可能乌鸦吧。”
“我怎么听着像是人在笑呢?”
“王大宝,你他妈还让不让我睡,还嫌我不够累吗?我他妈腿都要跑断了。”
同伴懒得理他,翻了个身就准备睡觉。
心里头埋怨着他们的二当家,干嘛要他和这王大宝一起来盯这个梢。
这货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一路走得他累死了。
要不是他在破庙前,被那个鬼故事吓破了胆,弄出了动静,他们也不至于差点被发现了。
害得他大半夜在地里头狂奔,摔得个狗啃泥,还把钱袋子弄撒了。
现在好了,两人只能住着最便宜的柴房。
一股子马尿味,睡得他浑身难受。
王大宝闭了嘴,裹着一条破被子,窝在干草堆边上,又冷又怕,瑟瑟发抖。
嘴里还委屈地小声碎碎念。
“我他妈的守村口守得好好的,干嘛来受这罪啊……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姓周的,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不能放他走啊……又哪里知道下头的兄弟没把人抓住啊……怎么都逮着我一个人骂啊……”
门外的乌鸦又嘎嘎几声,吓得王大宝呜呜几声,把头缩进被子里,彻底没了声音。
……
周向阳回了屋里头。
沈冬侨正在纸上写写画画。
“干嘛呢?”
周向阳关上门,柔声问道。
“在算衣服该卖多少钱啊!”
沈冬侨头也没抬地说道。
他来之前,就跟胖姐打听了衣服的成本和最低售价。
每个地方物价是不一样的,县里头肯定能卖更高的价格。
但是批发和零售的价格也是不一样的,要看店铺拿货的数量来定价格,他必须要算出一个最大利润值才行。
古代没有计算机,原本啪啪按几下就行,害得他还得回忆高中的一元二次方程。
算起来可费老鼻子劲了。
周向阳看着是沈冬侨认真算账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他媳妇儿真是太厉害,啥都会。
连算账都会。
哎,他这辈子全部的运气估计都给了他家那两头猪了,才换来了这么个好媳妇。
周向阳看不懂纸上的横横杠杠。
唯一认识的就是上头的“x”。
“这个是叉叉,这个又是啥?”
周向阳指着“y”问道。
“这样叫哇诶,是一个……就是一个小人。它和这个叉叉一起就能有结果了。”
沈冬侨只能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来解释数学上的高深问题。
周向阳哦了一声,他盯着上头的x和y出了会儿神。
然后忽然握住了沈冬侨的手。
“嗯?”
沈冬侨疑惑地过来。
周向阳把沈冬侨的手翻过来,抢过他手里头的笔,在他手心里画了一个大大“x”,又在自己手心里画了一个“y”。
他笑着问沈冬侨:“你看,咱们这样是不是也能结果了。”
沈冬侨看着他们手心里的x和y,啊一声,笑了起来。
真是幼不幼稚,他说的结果,和周向阳说的结果,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可是他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有结果,他也想要有结果。
周向阳见沈冬侨哭了,吓坏了,连忙去擦他的眼泪。
“怎么了?我说错了?那你骂我,别哭了。”
沈冬侨拉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掌心。
周向阳把他抱了过来放到了腿上,想和上次那样安慰他。
沈冬侨搂住周向阳脖子与他接吻。
周向阳全力配合,只要他的小蝴蝶想要的,他都可以给。
沈冬侨微冷的手,
去够他温暖结实的背,
啃咬。
他也贪恋这样的“y”。
想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冬……冬娇……”
周向阳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