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二墩儿是胖姐和东哥一起送来的,还带了不少吃的。
胖姐一脸的担忧,看着沈冬侨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本来一早就想来了,后来听陈大夫说已经给你们看过了,说都睡下了就没来。”
“没事,没事,我真没事!”
沈冬侨歪着脖子,一脸的“憔悴”。
胖姐拉着他的手,心疼地问道。
“哎呦,这眼睛是被烟给迷了吧,红的呀……”
沈冬侨心虚地点点头,乖巧地有问必答。
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罪魁祸首。
东哥走到一边和周向阳说话。
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纱布,顿时就肃然起敬。
昨天那场景,他要不是亲眼看到,根本不敢相信。
那么粗的铁链子,真的有人能硬生生给扯了,那力气,那气魄,真的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他有种预感,周向阳以后一定不会只屈居于这小小的山村,他会去更广阔的地方。
“向阳兄弟,哥真的服你,你是个爷们,以后啊,谁敢说你一个不字,我就跟他急。”
周向阳笑道:“好,我可记下了,东哥。”
周向阳从不喊人哥的,以前他一向是做“爷”的,可是东哥不一样。
他是二墩的爹,是胖姐的丈夫,也是第一个知道他是什么人,还愿意和他喝酒,称兄道弟的人。
叫一声“哥”,他也认了。
胖姐夫妻两人说完,又交代二墩今天一定要乖乖的听话,绝对不能再调皮了,才离开的。
今天的二墩从进院子那一刻开始就没有说过话,低着头一声不吭。
沈冬侨猜测可能是昨天的事情把他吓坏了。
“二墩过来,过来姨这边。”
二墩扯着自己的裤腿挪到沈冬侨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
二墩的眼睛是肿的,沈冬侨的眼睛也是肿的。
两个人默不作声,互看了会儿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姨,你这眼睛怎么这样了?”
“你不也一样?”
死里逃生后的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笑出了眼泪。
“姨,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吓我了,我娘知道是我告诉你狗洞的事,差点没和我爹把我屁股打烂了……”
“那姨给你揉揉……是哪一边?”
“两边。”
沈冬侨擦去二墩的泪花,又给他揉屁股。
沈冬侨心里也是愧疚的,他这一钻,钻出了二墩的童年阴影了。
可不得好好补偿他。
二墩儿今天也是格外粘人,念书要沈冬侨一起念,写字要沈冬侨坐着看,就差上茅房要沈冬侨陪着去了。
周向阳哪能那么宠着他,霸占着他媳妇儿不说,还让他揉了屁股。
他媳妇儿都没给他揉过呢?
气得给二墩加练了一套虎鹤双形。
二墩儿差点又被虐哭了,还是沈冬侨去撒了个娇,说想让周向阳帮个忙,才让二墩脱离苦海。
沈冬侨给了周向阳一把剪刀。
“帮我后边的头发给剪了吧。”
沈冬侨昨儿个没注意,今天梳头的时候才发现,后面一撮头发被火燎了,已经卷成一坨。
他梳了半天没有梳通,就想着剪掉算了。
“不行!”
周向阳第一个不同意。
沈冬侨一愣,想了想也是,这里的人说不定都还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便动的。
可是这头发,让他难受死了。
周向阳不给剪,那他就自己弄,就是在后面,他自己看不清楚。
沈冬侨气呼呼地要拿回剪刀,心倒:你个老封建,不帮就算了,不靠你。
周向阳看穿了他的想法,把剪刀举高,不给。
“我给你洗个头吧,慢慢洗,能把头发理出来的。”
不等沈冬侨答应,就把剪子放在了柜子顶上。
沈冬侨目瞪口呆。
这是妥妥的降维打击,怎么,高就了不起了,他搬个梯子也能拿回来的。
想想就气死了!
周向阳搬了凳子,打了一盆子热水到了院子里。
示意让沈冬侨躺在长凳子上。
沈冬侨见他真要给自己洗头,也是一脸的惊悚。
忐忑地躺了上去。
阳光很温暖,就是太刺眼了,他一躺上去,眼睛就不自觉地想流泪。
周向阳发现了,拿了块棉布盖在他眼睛上。
“可以吗?”
周向阳问。
沈冬侨隔着棉布,只能看到周向阳的手在他上头晃了晃,他轻轻点了点头。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温热的水一点点打湿了他的头发。
周向阳的手很宽大,很粗糙,可是动作却十分轻柔。
他认真地搓着沈冬侨的头发,细细地,一根根地去分开那团卷成团的乱发。
抽丝剥茧一般,耐心去解开其中打结的地方,又把已经烧焦的头发给搓洗掉。
水盆里有很多的断发,他隔一会儿就去换一盆水。
直到把所有烧焦的头发都清洗出来。
最后又给沈冬侨把头给洗了一遍。
沈冬侨刚开始以为会很疼,做好了被扯头发的准备,可是直到最后,脸上的棉布被拿开的那一刻,他都觉得很舒服。
沈冬侨就这么倒着脸和周向阳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舒服吗?”
周向阳眯了眯眼睛,看到沈冬侨一脸享受的样子。
“嗯,舒服。”
“还要再舒服一点吗?”
“?”
然后被拿掉的棉巾又落了下来,盖在了沈冬侨的眼睛上。
一起落下来的还有周向阳的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吻。
上次是沈冬侨给周向阳擦头发。
这次是周向阳给沈冬侨洗头发。
只是那一次沈冬侨还懵懂无知,反应不过来就被攻占了城池。
这一次,他却能加入这一场战斗,勉强势均力敌。
当然,这也要感谢周“老虎”不懈的努力。
得到了回应,周老虎更加兴奋了。
快乐加倍,何乐不为。
春日还长,这样的美景用来亲亲,浪费一些,也没有人会反对吧……
对吧?
被无视的二墩,淡定地别开头,拿出了另一本本子。
今天,沈冬侨新教了他一门学问,叫数学。
二墩在本子上,认真写了一个“4”。
姨说了,这叫阿拉伯数字。
比书帖上的“肆”,简单好记多了。
好了,这次他不用纠结男宝宝多一个还是女宝宝多一个了。
正好都两个。
挺好,他反正已经这么忙了,虱子多了不怕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