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指声刚落,登杰尔突然双眼暴凸,就连法杖上刚刚形成魔法阵也如泡沫一般消散,他的左手无力的松开法杖,痛苦的捂住胸口跪倒在地。
“怎...怎么回事?你...你不能这样...我...我是魔法学院的顶级火法教授...你...”话还没说完,一道梦幻的火焰就从他的胸口无声自燃,那熟悉的颜色,让刚刚还在困惑发生什么事的观众们,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火怎么还从胸口跑出来了?”
“星火...心火,原来如此!我们都被那个法师骗了!这才是这个魔法真正的威力!移动速度缓慢能怎么样?能被同属性魔法防御又怎样?这TM可以直接让心脏自燃!”
“什么!那不是根本无法防御!心脏一旦有什么差错不就直接嗝屁了吗!”
观众们议论纷纷,更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面前的结界丝毫无法给他们带来安全感,甚至就连坐在这里都如坐针毡。
就连罗杰也是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魔法,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火焰魔法!”
登杰尔很幸运,他并没有像前几位选手一样,沾染火焰的瞬间就直接死亡。但他同时也很不幸,因为就是这种想死不能死的感觉才让他充分品尝了陆寻亲自为他准备的痛苦盛宴。
“呃啊!!”
“救救我!我是教授!”
“你不能这样!好痛!我真的好痛!”
“呃啊啊!让我死了吧!不,我不能死!救我!”
登杰尔没有丝毫形象的在地上打着滚,他连一句魔法咒语都喊不出来,这极致的痛苦让他忘却了咒语,只能凭借着本心发出求饶。
其实,【心火】的燃料正是他内心的这份恐惧、暴怒以及害怕。
当他被陆寻的言语挑衅产生愤怒时,火焰就在他心中种下了种子,当他的身体魔力运转,火焰就会随着一起放大,接下来的恐惧和害怕就会在里面添柴加油,除非他此时放弃一身的魔力并且心如止水,否则火焰永不熄灭。
这就是【星火】的二阶段【心火】。本质上还是一个魔法,只是这一次直接从身体里燃放。而且因为登杰尔自身化为燃料的原因,还会燃烧的极为缓慢,他会亲眼看着自己慢慢的化为一块焦炭才会死亡,心火从另一方面也算生命之火,燃烧时可以保证他的神智不灭,直到燃料燃尽。
回过神来的罗杰立刻派人前往竞技场救援,至于之前竞技场主管说的【定生死,方出场】在此时看,更像是一个笑话。
多位竞技场的法师下场救火,可这火却怎么也灭不掉。
看着登杰尔还在那里痛苦呐喊,罗杰没办法只好找上了还蹲在那里画咕姆的陆寻。
陆寻头也没回,只是说出的话却让罗杰愣住了,并且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你确定要救他吗?把他救活,这份加在身上的痛苦也有你的那一份哦。”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你罗杰不把他请来,登杰尔也不会受这份罪,那么登杰尔会宽宏大量的原谅他吗?
想了想登杰尔平时的为人,答案很明显——不会。
“我突然感觉头有些晕,要去休息,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一定要救回登杰尔大师,他是我们约克竞技场的贵宾,否则我拿你试问。”罗杰对着一旁的主管吩咐一句,就起身离开了。
这下轮到主管傻眼了。
我这是救还是不救啊?
罗杰离开前,还给陆寻安排了最后一轮的选手才是离去。
陆寻则是看了一眼与火焰融为一体的火法教授,欣慰的点点头。
这以自身为实验,让学生知道,小孩子是不可以玩火的,不然就会变成他这样,也算是在临终前为人们上了最后一堂课了吧。
等到火焰熄灭,这最后一名对手也跟着上场了。
陆寻刚打算召唤火焰将他包围住,却又很快停下了动作。
对面这副病怏怏受尽折磨的样子,好像都不用他出手就会嗝屁了。
出场的是一位兽族的少年,他的浑身都充满了血淋淋的鞭痕,嘴角还挂着鲜血,哪怕进入竞技场,也没有人要过来给他取掉手枷的意思,那长长的尾巴,尖尖的虎耳还有那么一丝熟悉...
陆寻确定没有见过他。而就在这时,另一边的铁栅栏内克洛蒂亚带着枷锁也出现在那里。她双手紧紧抓着附带电流的栏杆,电流劈里啪啦的,而她就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双眼血红的死死盯着陆寻的一举一动!
怎么回事?
陆寻又看了看克洛蒂亚和兽族少年的虎尾、虎耳,这要说不沾亲带故的,鬼都不相信啊喂!
罗杰!你赢不过我,打算恶心死我是吧!
兽族的分支——虎族本来就有极大的噬主现象,要是再看到自己的亲朋好友死在主人手上,她要是不反才怪嘞!
作为第十场的选手是她的亲戚,这个安排可谓是恶毒至极!
还特地安排克洛蒂亚过来坐在“VIP”坐席近距离观看.......
虎族少年动了,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每一步落下,身后就留下一只血脚印。
他的眼神麻木,前进的步伐却有条不紊,似是感觉不到疼痛。
他这是在求死!
克洛蒂亚的血目无声落泪,双眼却是眨也不眨,睁的大大的,双手握住带电的栏杆更紧了,似要以身体上的痛楚来缓解内心上剧痛。
“【星火】”
陆寻打了一个响指。
点点星光一如既往将他包围。
在火焰即将触碰到他前,少年突然回过头,冲着克洛蒂亚露出一抹暖心的微笑。笑容如沐阳光,与他身上狰狞可恐的伤口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这样,在梦幻的焰火中,兽族少年的生命之火也跟着一起熄灭了。
从始至终,克洛蒂亚都一言不发。只是握着栏杆的手越发用力,指甲刺破手掌,血水顺着栏杆流下,她却依旧尤有未觉,只是转头死死的盯着那黑袍下的身影,似要将他的容貌刻进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