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
“妈咪,我……想爸爸——”
季晚烟脊背一僵。
随即垂眸:“宝贝,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说起他?妈咪都告诉你了,他都不要我们了。”
“妈咪,不是的,不是的,于赫叔叔告诉我说,爸爸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只有妈咪才能救他,姜姜不想失去爸爸。”
小姑娘的手搂的愈发紧了。
季晚烟也明白了。
那边应该是知道自己离开的事,也知晓了自己被爸爸带走的事。
她也在怀疑,温岫白离开那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
季晚烟收回了思绪,目光温柔地看向怀里的人。
“宝贝,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于赫?”
姜姜点了点头。
“也是他告诉你,你爸爸生病的吗?”
姜姜继续点了点头。
季晚烟今天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可能是之前没有休息好,再加上知晓了季晗辰派人监视她的事情。
忽然。
窗外起风了。
风透过窗户直直地吹了进来。
季晚烟耳廓处的发丝也随着风扬起。
她抱着姜姜起身,朝窗户那边走去。
来到窗户边,她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别墅外围那些陌生面孔的保镖。
她伸手关了窗户。
仅仅一瞬,风声被隔离在外。
房间再次变得温馨起来。
“妈咪,给。”
季晚烟闻声看去。
依旧是刚刚的那个糖果。
她接了过来。
然后用手一点一点地剥开。
剥到最后,季晚烟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这张纸有些眼熟。
“妈咪,叔叔告诉我,将这糖果一定要给妈咪。”
季晚烟没有说话。
在灯光的照射下,这张纸明明灭灭。
泛着光。
细看有一些隐晦的字迹。
她缓缓地铺展开来。
【季小姐,爷病入膏肓,医生断言不会活过一个月,而如今仅仅剩下一周时间了,请您一定要来A8CC,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季晚烟看到这些话,居然是下意识地不愿意去相信。
与此同时她感觉心脏处突然的刺痛。
一阵接一阵。
“妈咪,爸爸怎么了?姜姜好想他,叔叔告诉我说,妈咪误会爸爸了,爸爸不是不要我们,他只是生病了,生了很重很重的病。”
季晚烟垂眸看着女儿眼里渴望的神情。
良久没有开口。
那张彩色的纸张依旧是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异样的色彩。
她唇色有些苍白。
“宝贝,爸爸是生病了。”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爸爸?”
季晚烟目光扫过纸张上的地址名。
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个极其隐蔽的私人医院。
但季晗辰的人还在下面。
……
夜晚雷雨交加,电闪雷鸣。
忽的。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也在那一瞬照亮了季晚烟那种毫无睡意的脸庞。
而姜姜的身体被雷声吓得抖了一下。
不由自主地靠进了季晚烟的怀里。
她目光清明,听着外面的雨声。
雨水顺着玻璃缓缓下滑。
哗啦——
又是一道闪电。
季晚烟借着光亮,看向房间里的钟表。
时针指在凌晨三点。
她垂眸看了一眼姜姜。
然后缓缓起身,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把刀。
刀尖锋利,季晚烟的侧脸很清晰地映在了刀身上。
她目光认真。
执起了刀子,然后一只手腾了出来。
撩起了自己左胳膊上覆盖的衣物。
刀子缓缓下落。
反观她的脸上,却是很放松也有一种享受。
仿佛是在享受血腥的气味,又或是享受此时的状态。
不一会儿,血腥味浓重起来。
身边的姜姜也许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翻了翻身。
直到时针指到四点的时候。
季晚烟才从浴室走了出来,浑身带着冷水的气息。
此时窗外的雨声也小了许多。
季晚烟走到了窗前。
伸手拉开了窗户。
外面一片漆黑。
混杂着湿润的空气迎面飘来。
季晚烟闭上了眼睛。
她很平静。
没有人知道她如何想的。
也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此刻经受着多么痛苦的事情。
良久。
“另有隐情吗?”
——
窗外的雨吹得外面的树叶飒飒作响。
房间内仍旧是冰冷的仪器声。
床上那人的脸色苍白无暇,了无生气。
但指尖在微光的投射下却动了一瞬。
他戴着氧气罩,身体也虚弱不堪。
于赫守在床前,一夜未合眼。
他在等,等那个人。
“爷,您一定会没事的,您一定要坚持住,您还有小小姐。”
温岫白的右手又轻轻动了动。
这一次于赫看见了。
他立刻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
带着一名医生。
医生站在床前,仔细观测分析了一下。
“于助理,这是好事,先生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反应,这是这么多天治疗来第一次有反应。”
“只是,爷的毒不敢再耽搁下去了,晚一分解药便晚一分存活的几率。”
于赫闻此,心里也揪着。
他知道。
时间只剩下短短七天了。
自己派去那边打听季晗辰行踪的人也消失了。
看来……
他的目光凝视着医生。
一个人闪过他的脑海。
萧然!
兴许他会有解药的途径。
于赫走了出去,站在走廊里。
他紧靠着墙面,微微仰着头。
这么多天,爷的生意也无人管理,手下一些人蠢蠢欲动,不轨之心的人也跃跃欲试。
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即使是错的,但为了爷的性命,也无妨。
他拿到了温岫白的手机,解开后。
点进去了通讯录。
往上滑动。
突然。
那个人的名字显现出来。
于赫站在原地看了好久。
“爷,我赌这一次。”
电话拨了出去。
铃声很是绵长。
于赫本打算放弃的时候。
电话通了。
“喂,你小子还记得我啊?”
那边的声音带着埋怨。
萧然怀里搂着俞袅袅,闭着眼睛听着电话。
“萧先生。”
萧然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后,还疑惑了一瞬。
“这不是温岫白的电话吗?”
“没错,萧先生,是温爷的电话,只是如今温爷如今身体已经到了陌路,还请求您能救我们温爷一名啊,萧先生!”
于赫声嘶力竭地说出这句话。
萧然脸色大变。
“什么?!温岫白怎么了?说清楚?”
“是。”
于赫细细和他讲述着所有的是是非非。
一晚上过去了,天色也转晴了。
保镖觉得,今天于助理的眼神比往日多了一份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