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晗辰也不知是相信宁然的能力还是怎么,竟也没再过问温岫白的事,而是将关注点放在了烟烟的下落上。
而关于七七破坏了他计划的事,竟也只字未提。
今天晚上就是将温岫白的遗体扔去乱葬岗的时候了。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
一切看起来都是很平静,可私下却有很多势力涌动着。
于赫那边更是整装待发。
差一分钟到九点。
暗夜更像是潜伏的猛兽,整片大地全被黑暗侵蚀着,一不留神便会被吞噬掉。
“五、四、三……一,出发——”
“记住,今晚只许成功,我们也只有一次机会。”
“明白了,宁助理。”
所有人也都清楚着今晚是用命在搏。
要么全活,皆大欢喜,温爷得救。
要么全死,那个人曝尸荒野。
每个人装备都很齐全,都带着夜视镜,耳边挂着连听器。
表情认真、冷沉。
所有人被分成了三批。
坐上三辆黑色的越野车。
暗色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更是渲染了此时此刻艰难的处境。
车子朝目的地开去。
而与此同时,宁然也已经将温岫白装进了一个睡袋里。
放进车的后备箱里。
温岫白此时的身体是泛凉的,唇部泛青,脸部神情僵硬。
完全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
“以防引人注目,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们就不用跟着我去了。”
宁然戴上了黑色的皮手套,随后看向身后的一群人。
“明白了,宁助理。”
宁然最后看了后备箱一眼,然后合上了门。
之后朝驾驶座旁走去。
保镖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
这边的灯光亮如白昼。
宁然的脸色也有几分严肃和谨慎。
他一把拉开了车门。
之后上了车。
几秒过后。
车子启动。
随后车子动了,朝大门口开去。
宁然两只手打着方向盘,而目光却看着后视镜里那些渐行渐远的人。
“去太多人反倒不是很好。”
心里想着。
等车子出了庄园大门,他才将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庄园的地方也在郊区,并没有在市中心。
所以他的车一直在黑夜里行驶着。
而车前面的灯也一直打着。
慢慢的,慢慢的。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
车子缓缓开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而且是土路。
这边是一个破旧的村庄,是几十年前的人居住的,这边早在几年前便荒废了。
这时,渐渐起风了。
今晚的天气也怪的很。
宁然离开那时候,天空没有一点刮大风的征兆。
起初风很小。
可渐渐的,渐渐的变得大了起来。
车灯照的那一片区域里,满是飞旋的灰尘,还有地上被刮起的枯败的树叶。
呼呼的风声吹的车窗都飒飒作响。
但宁然面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毕竟是跟着季晗辰这么多年,也见过了大风大雨的场面。
他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前面的路况。
路面也磕磕洼洼的,车子开的很不平稳。
但是此时却出现了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下雨了。
雨是倾盆而来,毫无抵挡。
唰地从天直降,直直地打在车前的玻璃上。
雨滴滴落成帘。
宁然依旧是在开着。
但仅仅开了几分钟,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咔嗒——”
今晚的车子底座很低,所以雨水直接冲灭了油门,导致其熄火。
油门一熄。
所有的装备都自动关闭了。
车灯关了,车门锁了。
宁然脸色很难看,他砸了一下方向盘。
随后从后面拿了一件常备的伞。
之后,手去按开关。
但是车子已经熄灭了,车门更是打不开。
他又将伞扔回后座。
尝试去踩油门。
第一次……
脚刚踩下去的那一瞬间,直接灭了。
此时的车子包括外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看不见的,伸手不见五指的。
而他的后背有些发凉。
随后靠在座椅上,静静地听着外面愈来愈大的雨声和风声。
半晌,他竟还笑了出来。
“难道这是上天看不下去我的做法了?”
他调侃着。
可下一秒又起身去踩油门。
而这次却燃了。
他目光一凝,旋即伸手打开了车门。
然后拿了把伞和一个手电筒。
可风实在太大了,门被外力推着。
他一咬牙才推开了车门。
脚刚落地的那一瞬间。
“呼——”
风声瞬间席卷着他的耳膜。
一阵接一阵。
手中的伞也要被吹走。
更恐怖的就是在乱葬岗附近,风声显得更加恐怖。
声音像是万鬼齐鸣,很瘆人。
宁然心里也有些不安。
他按开了手电筒。
霎那间,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些许。
宁然看向前面的路。
雨水滴落在地面上,干燥的土地也已经变得黏糊糊的。
他黑色平滑的西装裤腿上全是雨水溅的泥点。
而且也湿了很大一部分。
再往两边照去。
宁然的脊背瞬间一僵,甚至透着凉意。
这条路也仅仅一辆车通过。
两边全是大坑。
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死人。
大多是乞丐。
风势再次上了一个等级。
宁然一不注意,手电筒被直接吹开了,而偏巧不巧落入了那个大坑内。
更可怕的事,打在了一个尸体的脸部。
明显是刚死没多久被扔在这里的。
脸上只是有些苍白。
呼呼的风声一直盘旋在他的耳边,吹的他心烦意乱。
他抵住风的阻力,转过了身,朝车那边摸索去。
本想将温岫白扔在最里面那个坑里,但依当下的情形,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心里略微思考了一下。
他来到了车后面。
手刚刚触碰到把手。
突然。
他身体僵住了。
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让他没有任何察觉而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
此时此刻,一把枪正抵在他的后腰处。
“人呢?”
那人的声音故意压的很低。
宁然没有听出来。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宁然指尖微白。
“我问你,温岫白人呢?!”
那人的语气非常狠,像是十恶不赦的恶徒般。
与宁然这种看似文雅实际狠辣的人完全不沾边。
话出的那一瞬间,宁然感到腰间的那把枪抵的更紧了。
他额头溢出了汗。
双方都在僵持不下。
突然。
身后的人冷笑一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远处也走来一个人,但宁然看不见,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你们早就等好了?”
“呵,蠢货,现在才知道了——去死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