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等待的时间很煎熬。
而温岫白却一直端坐在沙发上,右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搅拌着。
他眉目间很是放松。
很是悠闲。
过了一会儿。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快了。
随后,他从沙发上起身,径直去了浴室洗漱。
半小时过后。
浴室门开了。
而同一时间。
桌子上的手机也响起。
温岫白的手离开了刚系好的浴袍腰带。
之后朝桌子边走去。
他接通。
“喂。”
“先生,结果出来了,我将资料全部发在您的邮箱里了。”
温岫白听完,说了声:“知道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说实话,温岫白心里也有着几分猜测。
凌萧到底是不是凌家的血脉。
目光略带思索。
他打开电脑,瞬间便锁定了那条消息。
温岫白唇角的笑意越发大了起来。
显示。
无血缘关系。
温岫白喉间溢出一丝冷笑,不知是讥讽还是恨。
他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光滑的桌面。
“先生,小姐的伤势有些重,头部有了创伤,之前的催眠可能会出现副作用。”
医生拿着病历,在旁边对季晗辰小声说着。
季晗辰眼神复杂。
他站在床边,目光注视着床上的那个人。
脸色苍白。
额头还有着纱布。
季晗辰听完这些话后,沉默良久。
“那就继续催眠。”
医生听完后,惊了一下。
随即立刻开口:“先生,小姐这身体不允许再进行催眠了,如果再催眠一次,大脑可能会出现神经错乱,忆事倒退,甚至会到了遗忘的地步。”
季晗辰听着这些话,脸色紧绷。
身侧的手也紧紧握着。
他闭了闭眼,最后说了声:“先治疗吧,催眠的事等醒来再说。”
然后季晗辰转身出了房门,朝侧边的那间病房走去。
宁然推开了那扇门。
季晗辰缓缓走了进去。
说来也是蹊跷。
季晚烟的伤算是最轻的了,但仍旧没有醒过来。
而将言的伤重的多了,但出手术室后不久便醒了过来,就是身体有些虚弱。
将言僵硬着身子。
他听到了门口处的脚步声。
季晗辰也没有说话,病房里很安静很安静。
他慢慢走到了将言的床边。
低头看着他。
“呵,温岫白的走狗?嗯?说说看,你们温爷为何要抓我妹妹,还有外甥女。”
季晗辰的声音很平缓。
将言戴着氧气罩,仰着头。
看着床边站着的那个人。
西装革履,气势凌人。
那双眼睛含着笑意。
唇角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将言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这种感觉只在温爷身上体会过。
季晗辰也没打算要他开口说话。
“你好好养伤吧,看看温岫白愿不愿意来救你。”
之后,便转身离去。
“宁然,去联系温岫白那边,见面。”
“条件是姜姜,还有一人换一人,至于那个司机,告诉他,这是带走姜姜的代价。”
他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凛冽起来。
“明白了,先生。我现在就去安排。”
宁然离去。
季晗辰却没有走,而是站在季晚烟的病房门口,静静地站着。
走廊里的灯光映下的影子此时显得有些孤单。
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
佣人轻轻推开了门。
当看见季晗辰后,立马弯下腰,尊敬地唤了声:“先生。”
“好了,你去忙别的,我进去看看小姐。”
“是。”
季晗辰手落在门把手上。
门开了。
走廊里一方光亮刚好投在病房昏暗的地板上。
进来后。
他关上了门。
然后放轻脚步,朝床边走去。
他坐在了床边,侧身看着床上的那个人。
月色清影。
窗帘角也随着风渐动,流落一片月光。
借着月光。
季晗辰目光也柔和了太多太多。
他仔细看着她,细细地看着。
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柔情和痛意。
她脸上的绒毛都依稀可见。
肌肤如凝脂般。
唇也泛着光。
可能是佣人刚刚为她润湿了唇。
季晗辰蒙蔽了心。
他缓缓低头,缓缓地。
向那处慢慢靠去。
两人的唇之间不过几厘米。
月光钻过了两人的唇间,映在身后的地板上。
男人俯身轻吻着女人,就连周身的轮廓也覆盖了光华。
她的呼吸都是甜腻的。
女人的呼吸浅浅的,两人鼻尖的气息相融。
不知过了多久。
“先生,先生。”
季晗辰感到有人叫他。
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宁然。
季晗辰揉了揉眉心。
随后在宁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看清楚这里后,笑了笑。
“先生,您昨晚在小姐病房里睡着了。”
季晗辰嗯了声。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先生,但是那边要求您本人去,而且那边人还说他们为您准备了一个礼物。”
季晗辰揉眉心的手一顿。
随即,侧目看向身侧的宁然。
“行,给我安排行程。”
“先生!不可啊!您知道温岫白不安好心的。”
季晗辰笑了笑:“我怎会不知道,这次车祸我可是没想让他活的,却未曾想让将言替他了,既然他敢要求,那么我们便应,只不过,这次我要他死。”
宁然瞬间明白了。
“原来如此,还是先生谋划好。”
“对了,齐多还有那个何江,这些天没出什么事吧?”
宁然听完,顿了顿。
“先生,这几天我都是让我手下的小于管的。”
“好,到时候将那两人带过来,还有,你今天派人去一趟小姐的房间,她有一只手镯,青玉色的,是温岫白的外婆给她的,一并拿过来。”
“是。”
他们两人的战争其实早在八年前便敲响了。
这些年来,季晗辰心里对他的恨意一直逐层递增着。
没有人能感受到,他知晓他的烟烟怀孕的那一刻,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没有人知道,他守护了几十年来的人,捧在心尖宠爱的人再一次爱上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感受。
万箭穿心也只有他季晗辰一个人能体会的到。
也没有知道,因为江眠,他与烟烟年少遭遇了多少苦难。
更没有人知道,烟烟在抑郁自杀的时候,嘴里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人的名字。
他季晗辰就是恨,就是恨!
恨不得温岫白去死!
烟烟是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