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烟没有车钥匙,所以跑出来之后还在车门口站着,直勾勾地望着跨门而出的温岫白。
温岫白看见远处的人儿,一只手抓着门,打不开。
轻笑一声。
手按了一下锁。
啪啦——
然后女孩迅速拉开车门,坐进里面。
刚刚亲手给她戴上的玉像在细细的脖颈处微微晃动着。
“温岫白!!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女孩气呼呼的。
温岫白刚系好安全带,听到女孩的声音。
“嗯?忘记什么了?”回问道。
“我还没有吃饭,好饿啊!”声音闷闷的。
温岫白一听,眉间淡淡笑意。
“烟烟,你刚刚跑那么急干什么?嗯?追都追不上你。”
这时。
窗户被轻轻敲了敲。
打开。
“少爷,老太太说你过段时间带着烟烟过来看看她,她总说一个人过的没有意思。”
林姝叹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林姨,你进去吧,我带她先去吃饭。”淡淡回道。
“少爷,路上注意安全,到京城了,给老夫人打个电话。”人还在窗外一直叮嘱着。
“嗯。”回了句。
然后便带着季晚烟离开了。
温岫白从后视镜看着车后的人渐渐隐去。
心里一丝不踏实。
不敢让外婆知道这些事,无论是季晚烟的身份还是她所遭受的一切。
两人吃了早点便去了机场。
进的头等舱。
温岫白看她嘴唇有点干,便问乘务员要了瓶水。
“烟烟,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打开瓶盖递到她面前。
侧头看着她。
“温岫白,我好像对南城有种恐惧,为什么啊,这是我之前生活的地方,从那天飞机降落到今天,我的脑袋时不时会痛,我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女孩低着头,一脸不开心,眉心轻皱,手指绕着裙角。
温岫白心里沉闷,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想了想,今天那群学生说出来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可能自己太过敏感。
回去查一下。
他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吻着她的发心。
然后挨着她的侧脸,垂眸。
“烟烟,一切有我,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既然对这里不喜欢会难受,那下次我们不来了,嗯?我一个人来看外婆,好不好?”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
“你说,外婆真不知道我是妈妈的女儿?知道的话,还会这样对我好吗?”季晚烟突然问了一句。
温岫白心里发慌。
他不敢想,外婆甚至都不知道凌冉嫁进了温家,更不敢想外婆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只能瞒着。
“没事。不要想这些事了,好不好。不是说想去见凌阿姨吗?”轻轻问着她。
季晚烟眼里有了一丝惊喜。
“哥哥,你愿意叫妈妈了!”
温岫白勾了勾唇。
若是一直与她保持这样,叫了又如何呢。
“对了,哥哥,今天是周六,你明天带我去见她好不好,我好想她。”温岫白看着女孩眼里对亲情的渴望,心疼不已。
他倒是再也没有提过关于凌冉照片的事情了。
温岫白靠窗。
眼睛静静地望向窗外,厚厚的云层在眼前飘过,晴空万里。
鎏金的光芒透过云层折射,色彩斑斓。
很美。
也许以后就这样了,他知足了。
这样相处倒也无妨。
怀里的女孩一脸恬静,蝶翼般的睫毛翘起。
又睡着了。
温岫白眼里淡淡笑意,右手指关节轻轻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尖。
倒是真能睡,像小猪一样。
过了一会儿。
温岫白也有了一丝困意,眯了会。
他睡眠本身浅,稍微一点动静便醒了。
而且头等舱,就他们两人。
只有飞机的声音。
他迅速睁开眼睛低头。
他的手被女孩紧紧地攥着,手背被掐的通红。
“哥哥,救我,救我——你们放开我……”
女孩眉头微蹙,脸色发白,额处冒着冷汗,眼角的泪珠缓缓滑落,声音压抑痛苦。
温岫白轻轻摇了摇她,“烟烟,烟烟,醒醒。”
“醒醒——”
人明显是魇住了,伴随哭泣声愈来愈大。
他管不了什么了。
手捏住秀气的鼻尖,然后直接低头吻住女孩的唇,眼睛看着女孩因为噩梦而不停颤动的眼睫。
呜咽声变小了。
过了几秒。
似乎是女孩觉得氧气不够,脸色渐渐变红。
这时。
女孩缓缓地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眼眶微微发红。
杏眼就那么看着温岫白,鼻尖呼吸缠绕。
温岫白的唇色有点浅,唇间的呼吸有点紧。
眼看着面前的人儿泪珠滚落的愈来愈快。
温岫白看的心疼,叹了一口气。
抱住女孩,轻轻地抚着脊背,平息她的心情。
“没事了,没事了,烟烟,都是噩梦,不要怕。”嗓音温柔。
“好可怕,温岫白,我梦到好多个人——”女孩声音苍白。
温岫白瞬间心痛的无法呼吸。
“烟烟,都是梦,嗯?什么事都没有,这几天你没休息好,才会做的,知道了吗?”侧头在她耳边诉说。
女孩闷闷的嗯了一声。
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温岫白将她抱在怀里,人就坐在他的腿上。
女孩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颈。
女孩的手很凉很凉。
温岫白捂了会,然后拿手帕轻轻沾了沾女孩额处的汗珠。
“要不要喝点水,嗯?”
她不说话。
他一只手将水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打开瓶盖,递到女孩的唇边。
这才微微张开嘴,喝了一小口。
轻轻吞咽。
“还喝吗?”低声询问。
不说话。
他也拿起瓶子喝了一口。
他明显感觉她从刚刚醒来之后,情绪不对了。
他心里隐隐知道是什么。
看来过几天让医生得过来看看了。
空气里很安静。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温岫白看了一眼手机。
窗外也渐渐偏下午了。
快到了。
“温岫白,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四遍了,为什么我会梦到那些。”身边的人缓缓地说着,嗓音有点哑。
“烟烟,你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人用脑过度便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当不得真的。”
温岫白死死地控制住眼底磅礴的痛意,声音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