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周。
周一课间。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冲进教室,瞬间引起全班的注意。
“我看见景雨了,她刚刚在教务处门口。”
“景雨居然来学校了,她怎么有脸来的啊?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是还没有被开除吗,学校怎么想的啊——”
人人嘴里猜测学校这种做法的缘由。
夏日热气逼人,季晚烟心却凉的彻底。
笔尖顿了一下。
抬头看向那位女同学。
对上季晚烟清冷的眼神,那位女同学似乎意识到什么,话哽住了,静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放下笔起身出了门。
趴在阳台上,远远地看向对面楼底下站着的一堆人。
阳光斑驳的照在她透亮的脸颊上,细微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景雨感到什么,抬头往楼上一看。
脸色狰狞地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嘴里说了几句话。
季晚烟离得远没听清,不过能看见口型。
你等着瞧,你不会有好下场——
季晚烟笑的眼里润湿,微风拂过,带起耳边的碎发。
这是什么人种,自己陷害我,被曝出来了,对我说了一句我不会有好下场。
就算是老天也不能这么迂腐判我吧!
转身便进了教室。
景雨心里对她现在不只是嫉妒了。
她害得她名声尽毁,路途断送,本来这所高校出去,好歹裹了一层金,而如今只能被扔去县城。
恨——赤裸裸的恨!
眼里的恨意怎么也遮挡不住,夏日的磅礴的热气也中和不了景雨周身泛冷的气息。
景雨是来办离校手续的,旁边站的是他父亲,不过看起来像是个陌生人,看向景雨的眼神只有厌恶和愤怒,全程给校长陪着笑。
景雨原生家庭支离破碎,父亲出轨,两人离异,现在跟着母亲来到南城这边,据说她母亲是酒吧的一个坐台小姐,因为长得出众,被带回家,但是因为景雨的缘故,她母亲在家里的日子也难过。
景父亲生女儿景天墕娇惯蛮横,更是容不得景雨的存在,处处挤兑,但那在家里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事。
这边家庭环境很好,所以景雨才进来了贵族学校,而今出了这件事。
景父已经不打算管她了,扔进一个远处县城里的一个寄宿学校自生自灭去,景雨母亲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也被赶出家门,一如既往的懦弱不堪。
走出校门后,景雨转身再看了一眼学校名字,南城一中四个大字依旧如她刚进学校时那般遒劲有力。
嘴里一直狠狠地念着季晚烟三个字,眼色狰狞,似乎要将她嚼碎啃食下去,这么大的恨意真的令人恐怖!
国旗前的电子版上——离高考倒计时15天
15这个数字被加粗描绘展现了出来。
高考之前的这段时间,日子很平静。
季晚烟过的很充实,天天三点一线,忙忙碌碌。
认真复习,备考。
季晗辰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但是无伤大雅。
学校提前放假了。
还有三天。
季晚烟准备放松一下自己。
季晗辰公司忙,一天见不了几次,她见了也不搭理他,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极为僵硬,季晗辰一直在忍耐着心性,因为妹妹临近高考了,不想因为这件事干扰她的高考。
夏日的晚风过分温柔。
黄昏时刻,季晚烟就坐在庭院里的藤椅上,架子上藤蔓缠绕,嵌着郁金香,脚尖离地,缓缓摇晃着。
阵阵花香,舒适慵懒。
海藻般的长发垂在腰间,微风抚过,丝丝飘起,如洋娃娃般的睫毛下是一双浅琥珀色的瞳孔,耳轮白皙优美,肌肤胜雪。
穿着嫩黄色的绸缎裙,贴着她的肌肤,清清凉凉,独特的收腰设计,本里就纤细的腰身越发盈盈不足一握。
感觉有点困了,起身去了钢琴房。
钢琴房是玻璃透明的,站在院内能清楚地看到屋内的景象。
身姿端正,双手轻轻地放置在黑白键上。
灵巧的手指在钢琴的键盘上缓缓弹奏起来,一曲曲美妙动听的乐曲,有时奔放、明亮,有时委婉细腻,真是极为悦耳,弹琴人听琴者皆陶醉于此间。
三天转瞬即逝。
高考前夕,屋外灯火通明,还有绚烂的烟花,上天后绽放而开,砰的一声。
烟烟高考加油!
久久未能散去。
季晗辰为她准备的,心里知晓。
季晚烟坐在客厅里冥想着什么。
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季晗辰回来了,公司盈利后,为自己买了很多豪车,公事要用到。
最近常开这辆。
季晚烟转身上楼,女孩的心里还是有芥蒂,她还是不想面对他。
季晗辰风尘仆仆地进了门,在门口处的玄关挂上外套,换了鞋子。
客厅巡视了一圈,没见季晚烟,便起身上楼。
五官俊美,脸色温和,手把在锁上,轻微旋动,门开了。
屋里充满小女孩的气息,满满雾霾蓝,乌藻般的秀发散落肩旁,娇俏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越发动人。
“烟烟,东西收拾好了吗?明天哥哥送你去考场。”温温柔柔地,与之前囚禁那时的季晗辰不是一个人。
嗯了一声。
“烟烟,不要想太多好吗?专心考试,考完后,有什么心事给哥哥说出来,哥哥愿意做你的聆听者。”
手掌轻轻地压了压她额前的翘起的发丝,低身在她鼻尖吻了一下,转瞬即逝。
离开后,季晚烟用力地擦拭着刚刚季晗辰碰过的地方,那处都擦得泛红,一直固执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季晗辰看见此时的景象,眼里彻底发红了,薄唇紧紧地抿着,仰起头,手腕上的青筋凸起,,眼睛使劲闭了闭,睁开后,一片清明,好似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
季晚烟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眼里没有生气,一直沉默着,盯着屋外。
有半个小时了。
她起身下床,慢吞吞地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女孩的心思是澄明的,季晗辰对她所做的一切于理不合,于理不容,一味的顺从,将来会毁了两人,甚至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家。
他们两到底终究是无情,我应该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吧,八年没有回来过一次,我18岁也没有回来,季晚烟心里此刻是很孤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