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听每天坚持刷题,其实是为了给程思砚做榜样。
但他晚上更多时间其实都是在看闲书。
一开始程思砚也对他提出过质疑,但后来发现,别人要花两个小时能做完的题,陆承听通常都可以在半个小时以内搞定。
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
而且陆承听从不熬夜,为了让程思砚第二天有更高的学习效率,他也不允许程思砚熬夜。
每天晚上十一点,就准时要关灯睡觉。
程思砚的理科基本无敌,就算有个别想不明白的地方,也不需要陆承听为他讲什么,只要随手提醒他某个公式,他就能立刻反应过来。
只要效率够高,就无需点灯熬油到深更半夜。
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恶性循环。
陆承听看着程思砚做完最后一道题,准确无误,看了看时间,十一点整。
他敲敲桌子:【洗漱,睡觉。】
程思砚伸了个懒腰:“收到,祖宗。”
陆承听就起身去洗手间,程思砚便开始像每一个为孩子操劳的母亲一般,帮他收拾东西,整理书包。
等陆承听出来,程思砚再进去。
他洗漱完,看见陆承听换下来丢在一边的袜子和内裤,任劳任怨又习以为常的将其捞过来,帮他洗干净,再给他晾好。
当然这事儿也不总是他在做,有时候他先洗漱的话,也会把换洗衣服丢在一旁。
陆承听洗自己的,也会顺手给他洗。
程思砚从洗手间出来时,卧室的大灯已经关了,陆承听靠在床头上坐着,只开一盏小夜灯。
昏黄朦胧的灯光削弱了陆承听身上那股不近人情的疏离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
程思砚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陆承听,一种满足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
陆承听看他傻呵呵的站在那儿盯着自己,对着他拍了拍手,示意他回神儿。
程思砚眨了眨眼,走到床边蹬了拖鞋爬上床,贴着陆承听。
年少时想法大多单纯,那是程思砚,第一次在心里想,如果陆承听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高中牲之所以称之为高中牲,是因为他们除了高一还算清闲,高二高三就几乎可以说是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累如牛马了。
学校无休止的补课,学生间疯狂内卷,黑板角落上的高考倒计时,都在逼着他们忽略时间的存在,迅速成长。
陆承听在高三上学期,获得了全国物理竞赛和数学竞赛两枚金牌,毫无悬念的拿到了保送名额。
按理说,他可以提前放暑假了。
但程思砚却还在关键时期。
而且越是临近高考,他就越是觉得困得厉害,整天睡不醒。
几次上课时间呼呼大睡之后,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谈了话。
为了盯着程思砚学习,陆承听申请了陪读,成为了程思砚的新同桌。
每天跟他同进同出,形影不离,除了周末,连自己家都不回了。
为程思砚制订了全套复习计划,和作息时间。
每天准时十二点睡觉,六点半起床,中午在学校午睡一小时。
其余时间,就连上厕所都要给程思砚布置二十个单词的复习。
而且陆承听从不在两个小时以内考他,基本都是早上背完晚上考。
每周再来一次累计式大考。
让程思砚想忘都忘不掉。
只要程思砚在上课时间打瞌睡,他就掐程思砚大腿,等下课去给他冲咖啡。
程思砚的名次在挤进年级前十之前,陆承听恨不得连嘘嘘都替他去,省着来回路上浪费时间。
程思砚一边叫苦不迭,一边也只能听话的事事顺从。
终于熬到高考那天,陆承听也不免开始紧张。
程煜心大的要命,包了个模特最近正在海岛度假。
陆父便请了假,带着陆母,程老爷子,和陆承听,一起送程思砚去高考。
一行五人,属程思砚最不紧张。
“少喝点儿水,别考试的时候又想上厕所。”陆母看着拿着保温杯吨吨吨的程思砚,担忧道。
程老爷子也紧张,虽说以程家的资本,他也不在乎程思砚能不能考上大学。
但这孩子到底是他养大的,他还是希望程思砚能给他争口气,等录取通知书拿到手,他也好去到处炫耀一圈儿。
但眼下为了不给程思砚压力,他只能故作轻松道:
“别紧张,稳定发挥,考不上爷爷就掏钱给你开个公司,等你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了,你好给他们当老板。”
程思砚乐了:“甭担心了,听听这两年快把我逼上梁山了,我再考不上,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程老爷子嘿了一声:“我看现在也就你弟弟治的了你。”
程思砚偷偷捏了捏陆承听的手:“没办法,我不从小除了爷爷就最怕他?”
程老爷子切了一声:“得了吧,你才不怕我。”
有陆承听这么寸步不离的盯着程思砚,他再考不好,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高考成绩一出来,程思砚果然不负众望,考进了陆承听的学校。
他算是超常发挥,比录取分数线还高出一些,他原本就更擅长理科,这下更是顺利选进了陆承听所在的专业。
两人相互做伴,陆父陆母工作都忙,只把他们送到学校大门口,便带着程老爷子赶回了家。
程思砚拖着两个行李箱,上面放着提前寄到学校这边的被褥,身前身后各背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双肩包,走在前面。
陆承听带着鸭舌帽,帽沿压低,遮住大半张脸,两手空空走在后面。
不是他懒,不想替程思砚分担。
是程思砚不让他拿,怕他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