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洲穿着品牌商赞助的奢华礼服。
被浇了满身酒水和汤汁。
白色的西装外套上,印着一块牛排的形状,领口处还挂了两根儿意大利面。
他低下头,看着抱着他大腿,上半身和下半身呈直角。
整个人以【┐】形状,奋力支撑着自己,让自己不趴展在地面上的服务生,脸色黑如锅底。
他对这次被王总引荐给裴思砚的机会极为重视。
裴思砚洁身自好,眼光奇高又不近女的名头在整个京城上流圈子里是出了名的。
虽说也没有传闻明确提到过裴思砚可能喜欢男人,但林洲对自己信心十足,深知人都是视觉动物,别人不行,不见得他就不行。
为了今晚的酒会,他精心准备了一个星期。
而现在,彻底被搞砸了。
王总的脸色也没比林洲好到哪里去,只是碍于今晚的场合,不得不注意气度,这才勉强没当场发作。
只瞪了林洲一眼,语气不善道:“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林洲使劲往后抽了一下自己的腿,没抽动。
裴思砚没心思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下继续跟他们闲扯,他弯下腰,伸手提住那服务生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有些敷衍地对王总道:“我还有事,王总自便。”
说罢,便转身离开。
裴思砚穿过宴会厅,向后门的花园走去。
他一路拒绝了几位有意与他交谈的男男女女,不着痕迹地用目光在整间宴会厅内搜索着什么。
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来到花园的喷泉边,坐在长椅上,低下头,有些无奈地轻笑一声。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会被一个刚见过一次面的陌生男孩儿勾去了魂儿。
“你在找谁?”
陆承听坐到裴思砚身边,侧头问他。
裴思砚抬头,没否认也没承认:“谁跟你说,我在找人?”
“你坐下之前,一直在四处看,是在找人。”陆承听拆穿他。
裴思砚扬眉,看着陆承听的目光有些飘忽,镜片下的眸子里像含着水,他说:“是又怎么样?”
陆承听问:“是在找我吗?”
裴思砚勾唇看他:“自作多情。”
陆承听便啧了一声,站起身:“那我走了。”
然而他脚步都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右脚上那只白色限量版的低帮运动鞋,就被一只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踩在了脚下。
裴思砚抬头看着陆承听:“你敢走一个试试。”
陆承听低头看了看裴思砚因为伸腿踩他,而变短了一截儿的裤脚,蹲下身,握住了他的脚踝。
灼热的掌心透过单薄的布料,传递到裴思砚微凉的皮肤上,他不自在地想要把脚收回去,微恼道:“你干什么?”
陆承听手下却握得牢固,他一本正经地仰头看着裴思砚,对他道:“你袜夹松了。”
裴思砚脸红了,脚下用力踩了陆承听一下:“松手,我自己来。”
陆承听却仿若未闻。
直接将手伸进了裴思砚的裤腿中,替他把袜夹重新夹好。
裴思砚迅速收回腿,想了想,又不甘心自己被占了便宜,直接蹬掉了鞋子,照着陆承听的大腿面儿踹了一脚。
猫挠似的,不疼不痒。
陆承听突然就笑出了声。
之后,他便当着裴思砚的面儿,弯腰捡起那只精致干净的黑色皮鞋,手一抬,丢进了裴思砚身后的喷泉池里。
裴思砚抱肩看着他:“捡回来。”
陆承听摇头:“你亲我一口,我背你走。”
裴思砚又给了他一脚:“我封杀你。”
陆承听抓住裴思砚的小腿,不在意道:“谢谢,亲完再封。”
裴思砚觉得陆承听简直是无赖。
他晃了晃腿,示意陆承听松开他,陆承听刚一放手,他便将腿收了回来,一把扯住陆承听的衣领,将他拉近,在他嘴角迅速落了一吻。
“明天就让你丢工作。”
裴思砚口中淡淡的红酒香气喷洒在陆承听鼻息间。
陆承听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对着裴思砚的唇便狠狠吻了上去。
裴思砚环住陆承听的脖子,修长漂亮的手指插在他脑后的发丝间,用力往后一扯,迫使陆承听与他拉开距离。
之后又安抚地捏了捏陆承听的后颈,主动向前,伸出舌尖在他唇边舔了舔,对他道:“背我回去。”
陆承听看着裴思砚的眼神更像是在盯猎物了。
这副皮囊和思砚少君原本的皮囊并不多相似。
但陆承听就是在第一眼看到裴思砚的时候,就能确定那副皮囊之下的灵魂来自于他要找的人。
陆承听并不说话,就这样盯着裴思砚看,似乎要透过这副陌生的皮囊,看进那熟入骨髓的灵魂。
裴思砚再一次感慨自己一定是真的疯了。
他抬手捂住陆承听的眼睛,不自在道:“不许看我。”
陆承听一手伸过裴思砚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来,啧了一声:“好凶。”
裴思砚看着陆承听抱着他就要往宴会厅走,吓了一跳:“你去哪儿?”
这要让人看见,对陆承听的职业生涯显然是极为不利的。
陆承听蹙眉:“我车在那边儿。”
裴思砚扯了扯他袖子:“从后门走,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