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已经被我废了,他现在除了能喘气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表情温沉淡漠,又目空一切,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渗着一股浓烈的狠戾,“我就是要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以后谁敢动你,我要他的命。”
沈知懿感到脊骨有些发凉,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他这是想敲山震虎,借此让裴顾两家安分一点。也好让那些想要利用她来威胁裴松鹤的人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他俯身,在她额间轻吻了下,嗓音缓沉了几分,“去换衣服,我让人为你准备了件晚礼服,看看喜不喜欢?”
她再无力拒绝,只得下床去洗漱穿衣。
裴松鹤凝视着她纤瘦的背影走出卧室,薄唇微勾。
其实他让沈知懿陪自己出席宴会,还有别的用意。
他舍不得再让她藏着掖着,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他要当着整个京城媒体记者的面,公开她和女儿的身份。
以及,刚知晓沈知懿怀孕时,他便在展会上以三亿的价格拍下了一颗产自南非的稀世粉钻,名为‘卢洛玫瑰’。
这枚戒指被他珍藏许久,可惜后面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反倒让他们险些越走越远,他没有机会将它送出。
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他已将这枚戒指藏到宴席的桌子里,他非常期待沈知懿发现的那一刻。
晚宴上媒体众多,她总不会当众拒绝自己的求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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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辉饭店的大堂经理井然有序的指挥着服务生布置会场。
这时,一位身着条纹西装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礼貌询问,“请问松墨集团裴总的座位在哪里?”
大堂经理见他胸前别着松墨集团的名牌,连忙领他过去,“在这边,请您跟我来。”
走到座位后,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红丝绒礼盒,藏到了桌上那束娇艳的百合花束中。
大堂经理有些不解,“您这是?”
男人抬手扶了扶架在梁上的金丝眼镜,淡笑道,“哦,这是我们裴总给他未来夫人准备的礼物,劳您费心看顾一下,还望不要让任何人触碰到这束花。”
“明白,明白!”大堂经理了然的点点头,心想这些有钱人可真会玩!
男人叮嘱过后便先行离去。
京辉饭店档次很高,大堂经理在这里从事已有五年。
他多少也从那些富商的口中得知,现在京中势力最显赫的莫过于松墨集团,而松墨的两位当家人一个比一个有来头。
其中那位人称‘玉面修罗’的裴总,对故海集团的千金顾予曦情有独钟,去年还有传言说裴松鹤将会成为顾家的上门女婿。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顾予曦是裴总心尖上的人,这一点他不可能记错。
大堂经理害怕服务生出现纰漏,索性亲自守在座位上,等候晚宴开始。
夜色暗涌,来宾已经纷纷入场。
大堂经理眼神极好,从人群寻到了一抹婀娜曼丽的身影,主动上前说道,“顾小姐,我来带您入座吧。”
顾予曦今日的妆容十分低调,嘴上连口红都没涂,略显憔悴。
身上那件藕荷色连衣裙是几年前的款式,现在顾家已无法供应给她那些精致华美的礼服,只能找出旧衣服来凑数。
这个晚宴她本就不想来,可顾沿海却强行逼迫她上车,半拖半拽地将她弄进会场。
顾家现在面临巨额债务,只有与那些强有力的集团老总联姻才能挽救故海集团,顾沿海是带她来寻觅夫婿的。
她万般不愿,所以连妆容都懒得画,听到大堂经理这样说,恹恹地启口,“故海集团的位置不是就在这边吗?”
大堂经理别有深意的朝她眨了眨眼,“您的座位,在里面。”
顾予曦甚是不解,却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来到松墨集团的桌前。
“裴总特意交代过,这个位置是留给您的。”大堂经理低声道。
顾予曦简直难以置信,眼底却露出久违的欣喜之色,“是……松墨集团的裴总?”
“当然,裴总还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就藏在您面前的桌上。”大堂经理点到为止。
顾予曦捂住自己的胸口,苦尽甘来的喜悦湮没了整个心间,喃喃道,“哥哥他终于原谅我了,他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
大堂经理的使命已经完成,转身离开。
她扶着椅背缓缓坐下,勉强克制住激动的神情。
想到刚才那个大堂经理说,裴松鹤还为她准备了礼物,立刻在桌上搜刮起来。
终于,她在面前那束香水百合中翻出了一只红丝绒盒子。
从盒子的大小来判定,她几乎可以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禁呼吸一滞。
纤白的手指打开盒子,灯影折射下,一抹粉色光芒闪过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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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库里南停泊在京辉饭店的门口,裴松鹤率先走下,朝车厢里的人递出手掌。
沈知懿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却被他紧紧握住。
下车后,她皮笑肉不笑的小声埋怨道,“你这挑的什么破礼服,这么沉!裙摆上镶了几公斤的钻吗,我都要迈不动步了。”
裴松鹤口吻透着讥诮,“你确定是因为裙摆沉才迈不动步的,不是因为点别的?”
沈知懿偷偷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低声威胁,“闭嘴!”
两人打情骂俏的功夫,已来到晚宴的正门。
进了门,数十家媒体记者都在等着拍照,即便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也得换上另外一副嘴脸。
沈知懿作为女伴,该守的规矩还没有忘,无比亲昵地挽住了裴松鹤的臂弯,跟随他走入内场。
大堂经理迎上前来,引导他们入座。
陡然,他看清了裴松鹤身侧站着的沈知懿,笑容僵在脸上。
脑中写满两个大字:完了。
两人按照指示方向走去,却瞧见顾予曦眉眼含嗔,坐在了他为沈知懿准备的位置上。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眸一笑,春水含潮般向裴松鹤望了过来。
刚欲开口,视线扫到了挽着他手臂的沈知懿,顿时阴沉下脸,“你怎么在这里?”
裴松鹤眉头一皱,声调凛如寒冰,“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