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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他没想过跟她有以后(1 / 1)


沈知懿独自站在话剧院门口,冷眼看着周围那一对对小情侣从窗口兑完门票,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喜悦的笑容。

这场话剧是七夕特别版,听说票很难抢。裴延澈昨天弄来了两张,神神秘秘的说要带她来看话剧。

她本想拒绝。

可最近一直闷在家里,心绪难平,便同意了他的邀请,当是出来透透气。

至于让她心绪难平的那个人,自从古玩节过后便没有联系过她。

顾家那边并没有对她发难,她不知裴松鹤是如何压住了这件事,总之随着热搜撤下,舆论与调查全都销声匿迹。

她心底有怨气,却等不来他的一句安慰或解释。

其实以前裴松鹤也很少主动联系她,出差在外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给她打一个电话。

那时她并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迷恋他这种若即若离,撩人心弦的态度,给足了她自由的空间,不干涉,不多问。

直到顾予曦回来,她才逐渐明白,不干涉等于不在乎,不多问等于不想知道。

自由不是纵容,是他没想过跟她有以后……

话剧即将开演,裴延澈迟迟不见人影。

她在门口站了太久,保安怀疑她是票贩子,不停对她投来怀疑的目光。

天幕逐渐黑沉,她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拨通了裴延澈的电话。

第一遍没有打通。

第二遍,第三遍……直到第四遍。

通话那头才传来裴延澈急促的喘息声,“喂?”

“裴延澈,你放我鸽子是不是?我在剧院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蚊子都快把我给吃了,你人呢!”沈知懿宣泄着一肚子怒火,咬牙切齿道。

“剧院……啊,对不起知懿,我忘这茬了!”裴延澈语气十分懊恼。

她闭了闭眼,早该想到裴延澈是个不靠谱的,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答应跟他一起出来看话剧!

“你完了,下次你爸妈再逼着你跟我约会,别想让我配合你演戏!”她气急败坏的说道。

“别啊知懿,我是临时有事……啊不对,是我小叔他临时有事!”裴延澈口不择言的辩解。

沈知懿听到那个名字,心里怨气更重,嘴上却不由自主的询问,“他能有什么事?”

“我和小叔离开公司的时候被一伙王八蛋给堵了,小叔替我挨了一刀,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满手都是血,根本划不开屏幕……”

裴延澈慌乱的声线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她却感觉自己像被投入深海,耳中只剩下轰鸣与空白。

挨了一刀,满手是血……

她嘴唇翕动着,无声的重复这两句话。

视线空茫茫的落在远处,似被黑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楚。

“知懿,你还在听吗知懿?”裴延澈在电话那头催促道。

沈知懿的意识被他短暂拉回现实,嗓音艰涩道,“我在,裴松鹤他怎么样了?”

裴延澈可能也被吓得不轻,根本没听出她直呼裴松鹤的全名,语调起伏不定,“现在还不清楚,他刚刚被我和陈墨哥送进急诊室,流了我一身的血……”

沈知懿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否则可能她也要出事,急促的打断他,“哪家医院?”

“市二医院……”

他还没说完,便被沈知懿挂断了通话。

此时剧院大门口已开始检票,人潮熙熙攘攘朝剧场内涌入,唯有她独自从拥挤的人海中逆风而行。

心沉坠得像被灌满了冷铅,精神处于半醒半昧的状态。

她能冷静的打车,准确的对司机说出地址,却记不得路上发生的任何事情,仿佛理智被人挖走了一块,残缺不全。

直到车辆在医院门口停稳,她才手脚并用的走下来。

裴延澈知道她要过来,已经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下车后主动迎去。

握住她冰冰凉的手,一脸担忧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啊?我刚给你打完电话小叔就骂我,说你胆子小,让我别告诉你来着!”

沈知懿目光空茫茫的望向他,“裴……小叔他怎么样了?”

裴延澈一愣,他看见了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满是不安与仓惶,更多则是害怕失去的痛楚。

“小叔他的肩膀挨了一刀,挺深的。还好保安及时赶到,没伤到要害,就是有点失血过多。”

裴延澈怕吓到她,用着宽慰的语气安抚道,“医生已经给他缝合过了,正在留院观察,只要他今晚烧的不严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知懿缓缓吐出一口气,身体有种虚脱的无力感,疲软道,“那就好。”

“你,只问我小叔,都不问问我吗?”裴延澈的表情有些受伤,眸光逐渐黯淡,“我也挨打了呀!”

她这才看到裴延澈额角有一处擦伤,隐隐泛着血丝。

“你没事吧?”她已尽力调用出关怀的语气,可听上去还是极尽敷衍。

但裴延澈毫不在意,反倒扬唇一笑,恣意而洒脱,“我没事!胳膊挨了一脚,有点肿,回去敷点红花油就行了。”

沈知懿缄默不语,听闻裴松鹤没有危险后,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她还是想亲自去看上一眼,他到底伤得如何。

跟随裴延澈身后来到vip病房,门被推开,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钻入肺腑。

仅是这一眼,就让她鼻尖酸了起来。

白炽灯亮的有些晃眼,裴松鹤赤裸着上身坐在病床上,他的肤色本就不深,因失血过多变得如玉般苍白,神色憔悴却不显孱弱。

左肩被层层纱布包裹住,从那纱布的厚度,她便可以猜到,那下面的伤口该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床边搭着一件衬衫,是裴延澈换下来的,已被浓稠的血迹染到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她想起裴延澈在电话里说,他流了一身的血……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裴松鹤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不是那神龛上的玉石雕像,他有血有肉,会受伤,同样也会死。

沈知懿从不知自己还有晕血的毛病,盯着那件血色衬衫良久,感觉呼吸都变得不畅,大脑几近空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裴松鹤见状,似喟叹了下,给窗边的陈墨递了个眼神。

陈墨翻了个白眼,上前揽住裴延澈的肩膀,挟着他往病房外走,“延澈,我最近正好想换辆车,相中你那辆宾利了,你让我试开一圈呗?”

裴延澈不知所以,愣怔地点点头,“好啊,你现在就要开吗?”

“正好你在,咱们兜一圈就回来,你小叔这里有沈知懿看着,出不了事的!”陈墨散漫道,说话间已带着他走向楼梯口。

病房门被沈知懿重新关好,她再次转身时,眼底一片殷红,弥散着化不开的水雾,狠狠瞪着床上的那个人。

裴松鹤的目光却温和如水,静静地注视着她,口吻有些无奈,“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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