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林向辉也没有借故来骚扰林楠。林楠心里稍稍放松了点,可她没想到,林向辉正计划着一个阴谋。这天上午林向辉又叫林楠去他办公室,让林楠带上些文件资料,跟他出趟外勤,林楠工作毕竟还没交待,只得照办。到了中午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完全办理好,因为有些文件资料没有带齐,下午还需要继续办理,林向辉带林楠简单吃了顿中饭,然后对林楠说“我回单位拿下文件资料,你就不要跟着回去了,附近找个地方,中午休息一下,等下午到时间了,再叫你一起过去”,林向辉附近找了家宾馆,帮林楠开了个房间,林楠心想,自她提出辞职后,林向辉这段时间并没有骚扰她,也许他开悟了,又眼见他开车离开,便没再多想,径直去房间休息了。
林楠进了房间,脱掉鞋子,她原本只想在宾馆的床上躺一会,缓解一下,可最近离职的焦虑让她经常失眠,本来有点乏,一躺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见房间的门被打开,她的眼睛睁不开,以为在做梦,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她的脸,她一个激灵,猛的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林向辉那张淫邪的脸正贴进自己,林楠惊叫一声“你干什么?”,猛的坐起来,林向辉逼近她,一脸坏笑的说“我来陪你呀,一个人睡觉很寂寞吧,不如我们一起......”,林楠喊道“你滚开!我喊人了!”,林向辉冷笑道“你喊啊,你自愿跑到我开好的房间里,想跟我男欢女爱,你还喊什么人?”,林楠瞬间明白了,原来今天是林向辉设下的圈套,她骂道“你,卑鄙小人!”,林向辉说道“你明白了,也晚了”,说着,便扑向林楠,强行搂抱她,林楠又愤怒又惊恐,她拼命挣脱,惶恐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是抓坏还是咬坏了林向辉的什么地方,只听见林向辉“啊!”了一声,有血顺着他一侧的脸颊滴下来,林向辉捂住一侧的脸颊,恼羞成怒的打了林楠一记耳光,林楠只觉得脑子嗡嗡响,眼里冒金星,林向辉捂着一侧脸颊,歇斯底里的咆哮,说要把林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样的。
林楠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知道林向辉这个混蛋此时已经疯了,她不敢再激怒他,林楠不说话,不挣扎,任凭林向辉口不择言的咒骂。可能刚才屋里的一阵闹腾,动静有点大,或许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客人,或许是从门旁经过的人听到了什么动静,林楠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询问里面有人没有,她知道机会来了,就在林向辉转头瞥向门口的间隙,林楠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拼尽力气喊救命,边喊边跳下床,跑向门口,林向辉还没来得及反应,林楠已经跑到门口,咔嚓一下打开门,站在门口的人应该也是在这里住宿的房客,门打开的一瞬间,他诧异的看着林楠,林楠和他对视了一眼,光着脚径自跑开了,门口的人又向里望了望,瞧了眼怔住的林向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楠光着脚一直跑出宾馆,顾不上遇见的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出了宾馆的大门,林楠回头望望,林向辉没有跟出来,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安全了,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捋了捋头发,四下望了望,看马路对面是条小街,有些门市店面,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去,她想找个公用电话,打给汪兴兴,她看到一家日杂店的玻璃上贴着“公用电话”四个字,便走了进去,林楠随身的背包都扔在宾馆里了,她身上什么都没带,就跟店主商量能不能先让她打个电话,等会朋友来了再付钱,店主看她是个挺文静的女孩子,又光着脚,就说“你打吧,没关系”,林楠在电话里告诉汪兴兴,说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出了点事,让汪兴兴快点来接她。汪兴兴也听出林楠语气有些不对,他也没多问,只说了句“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给汪兴兴打完电话,林楠舒了一口气,店主看她光脚站着等,就让她在门口放着的一把椅子上先坐下,一坐下来,林楠感觉浑身好无力。汪兴兴很快就赶到了小店,他打量了一下林楠,什么也没问,先帮林楠付了电话费,又赶紧叫了辆出租车,把林楠带到自己的住处,回到住处,汪兴兴才开始问林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问,林楠心里的委屈一下全涌上来,她痛哭失声,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对汪兴兴讲了一遍,汪兴兴听完怒不可遏,脸红脖子粗的说道“那个狗娘养的在哪里?老子今天去打残废他”,林楠一边哭,一边制止道“不能打人,犯法”,汪兴兴骂道“我打畜牲也犯法吗?犯就犯,打死他,我去坐牢”,说着就要去找林向辉,林楠拦住他,说道“你这么冲动,不但惩罚不了他,还会给自己惹祸,我们要冷静点”,汪兴兴气急的说道“现在你还讲冷静,那你说怎么办?报警吗?”,林楠揺头说“不能报警,我们手上没有证据,林向辉这个禽兽到时候会全部抵赖掉,可能还会往我头上泼脏水,我工作还没交待,万一闹到单位人尽皆知,我还怎么做人?如果有证据,我跑出宾馆就会报案”,林楠这样一说,倒真点醒了汪兴兴,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沉思了一会,问林楠“那个畜牲知道你在这里还有我这个朋友吗?”,林楠揺了揺头,说“不知道”。汪兴兴从凳子上站起来,对林楠说,你这两天就住我这里吧,我去朋友那里住,单位宿舍就先别回去了,打电话跟单位请个假,别的不要讲,就说身体不舒服”,顿了顿,汪兴兴又问“你身上哪里没伤到吧,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下”,林楠说“没有,只是手腕、胳膊上有两处淤青”,汪兴兴说“没事就好,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先住两天”,林楠有些疑惑的看着汪兴兴,说道“换洗的衣服什么都在宿舍呢,况且总待在你这里,也不是办法啊”,汪兴兴沉着的说道“我有办法,今晚再想想,等下出去给你买些应用的东西,先将就下”。当晚,林楠就待在了汪兴兴的住处,汪兴兴陪她聊天到很晚,安慰她很多,才离开。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汪兴兴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住处,都是她给林楠买的一些应用的东西,两个人聊了几句,林楠问汪兴兴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没有,汪兴兴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汪兴兴说了一半又咽回去,“不过什么,你快说呀”,林楠追问,汪兴兴无奈说道“不过你得配合受点委屈,等拿到证据,我再帮你讨回来”,林楠有些不解,汪兴兴就把自己的主意跟林楠细说了一遍,林楠听完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做,你有把握吗?”,汪兴兴带着几分肯定的说“我估计他会中招,你别害怕,到时我就在你身边,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林楠点了点头,说“只要有办法教训这个浑蛋,我忍!”。
林楠在汪兴兴住处待了两天,第三天就正常回单位上班去了,到了单位,林楠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她先是去人事处询问了一下自己辞职的进展情况,人事处告诉她,还在审批阶段,林楠就又拜托人事处的同事帮他催问一下,人事处的同事自然反映到了林向辉那里。本来那天林楠跑出宾馆以后,林向辉也有些慌张,虽然他知道林楠拿不出什么证据去告他,但也怕林楠家里人来闹,弄得他名声扫地,他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招数,可两天过去了,居然风平浪静,只听说林楠请了病假,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今天又窥到林楠来上班,好像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又听人事来反映,林楠催办辞职的事,林向辉脑子反复一过滤,得出一条结论“林楠选择息事宁人了,毕竟她是个姑娘家,她只想快点走”,林向辉妄自得意了一会儿,心想“林楠啊林楠,我还没有得到你,就想走?没那么容易!”,林向辉内心逐渐张狂起来,他想马上把林楠叫到面前,戏谑一番。
林楠在单位上了一天班,她表面平静,内心忐忑,她怕林向辉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再来找她的不痛快,自己怕会忍不住暴发,那她和汪兴兴商量好的计划就没法进行了,好在,到了下班的时间,没出什么状况,林楠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林楠就想办法让汪兴兴到了自己的宿舍,林楠住的宿舍是单位安排的一居室,汪兴兴进了宿舍以后,先在卧室里合适的地方安装好了录音设备,然后在卧室衣柜靠窗的空隙处隐藏起来,林楠又找些东西遮盖了一下。一切准备就绪,林楠开始打电话给单位行政处,她故意用低沉微弱的声音说她身体突然不舒服,头晕站不起来,想请单位派人送她去医院,行政处的同事接到电话,一边安排人前去探望,一边赶紧向上汇报,林向辉一听,有点欣喜,正愁找不到法子,引林楠二次上钩,这不机会来了,他贼眼一转,找个借口让人把已经前去的同事召唤了回来,自己跑去了。
林楠住的宿舍就在单位附近,林向辉很快就赶到了楼下,他下了车,全身上下特意整理了一下,带着点激动和兴奋就上了楼,听到敲门声,林楠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紧张又予盾,她实在不愿看见林向辉那张恶心的脸,但又怕来的人不是林向辉,她问了句“谁呀?”,门外一应声,果然是他!林楠轻咳了一声,是向汪兴兴暗示,接着她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下狂跳的心,坐在床上,假装有些病恹恹,说了声“进来吧,门没锁”,林向辉大步流星走进卧室,林楠一抬头,假装有点意外似的说“你来干什么?出去!”,林向辉一脸坏笑的说“还生气呀,听说你病了,我这不马上就来了,除了我,谁还能这么心疼你”,说着就往林楠跟前凑合,林楠强忍着厌恶说道“你别过来,我先问你,那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那么对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林向辉听林楠的语气挺绵软,并不像在质问他,一想事出之后,这几天都风平浪静,一点水花儿都没起,以为林楠想通了,只是拿这事跟他撒撒娇,便说“我还不是因为爱你,你又总是拒绝我,我实在没办法,才想出这种要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见林向辉没起疑心,林楠一句句引他说出了那天的真相,最后林楠看了眼林向辉,又问“你怎么戴起假发来了,半长不短的”,林向辉听到林楠居然关心起自己了,前所未有,他着实兴奋了一下,说道“你还好意思问,真够狠的,差点把我耳朵咬掉,用头发的长鬓角遮下伤口”。林楠觉得林向辉已经把那天干的龌龊事几乎都倒出来了,便又假装咳嗽了两声,这时,汪兴兴从衣柜旁闪身而出,一下就到了林向辉面前,还没等林向辉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就打在他脸上,林向辉顿时头晕眼花,汪兴兴趁机又对他拳脚了一顿,打得林向辉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汪兴兴拽着林向辉的衣领让他抬起头,给他指了指录音设备,说道“看见没,里面装的可都是你亲口说的,用法律的话说,这叫强奸未遂吧?今天我送你去吃牢饭”,说着就要拽他往外走,林向辉此时完全没了底气,连连求饶道“是我不对,求你别报警,其它条件你提,我都接受”,汪兴兴咬咬牙,松开林向辉,说道“现在我说你写,写好以后,署上你的大名和日期,照着快办,到时一样办不到,等着去坐牢”,林向辉连身答应,汪兴兴看着林向辉逐条写好,又让他签了名,按了手印,然后拿过来,折好放在口袋里,对林向辉说道“现在给我滚!照上面写的去办,给你三天时间,晚了别怪我不客气”,林向辉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说“那录音可以给我吗?”,汪兴兴吼道“你没资格提条件,你是人渣,我不是!日后只要你自己不找死,我不会找你麻烦,现在马上给我滚!”,林向辉就像条丧家犬似的,慌忙逃走了。
不到三天的时间,林楠就办好了辞职,相关手续履历也正常移交了,总之林向辉写的都逐条照办了,林楠终于摆脱了林向辉的纠缠,汪兴兴还跟林向辉要了一笔补偿金,林楠埋怨汪兴兴,说“他的钱看着都恶心,要它干嘛?”,汪兴兴说“人恶心,钱没错,记得我们上次去参观的福利院吗?明天我们去把这钱捐了”,林楠眼睛一亮,说道“好啊”。
那天,夕阳很美,傍晚他们两个去湖边转了下,林楠心中的阴霾散去,她觉得好久都没看见过这么美的夕阳了,她感激汪兴兴,觉得汪兴兴就是她生命里的贵人,总是会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