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要不是那个白衣侠客及时赶到救了我们,我们是不是没命了?”
夜朝露一想到蒙面人举起手中的刀砍向楚沧溟的情形,就无比的后怕,说话带着颤音。
只差一点,楚沧溟的头就没了。
那景象,她不敢想象。
楚沧溟安慰她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夜朝露十分自责:“都怪我,我一时意气用事,差点害死你,也差点害死他们一家人。”
楚沧溟见她难过得快要哭了的样子,有些后悔。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吓到她了?
“师姐,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帮坏蛋,是他们做坏事。他们就是不害我们,也要害别人,还好白衣侠客把他们全都干掉了。”
夜朝露回想起那伙蒙面人躺在地上的样子,稍稍放心。
虽然很残忍,可他们该死,不是吗?他们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呢。
夜朝露沉默着坐在座位上,没有再说话。
到天亮时,楚沧溟把马车赶到村子里,那户人家的家门口。
他跳下马车,对那家人说:“到家了,你们都下来吧,没有危险了。”
那户人家歇息了这一路,恐惧的心情终于得到缓解,手足没那么酸软了。
听见楚沧溟的话,他们相互扶持着从马车上下来。
楚沧溟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们。
“不好意思,我们骗了你们。我们不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我们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们打算回家了,昨晚害你们受了惊吓,这点小小的补偿,还请收下。”
那户人家心中仍然后怕,巴不得不要再跟他俩扯上关系,连忙拒绝银子。
楚沧溟好说歹说,他们才终于收下。
楚沧溟向他们抱抱拳说:“我们要回去了,昨晚之事,请不要对任何人说。”
“我们不会说的,公子请放心。”男主人连忙回礼。
女主人心里一直萦绕着昨晚夜朝露说过的话,不禁问:“你们当真是皇族吗?这位小姐是公主殿下?”
楚沧溟笑道:“当然不是。她当时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吓唬那些蒙面人,让他们不敢对我们动手。可惜,他们还是动手了。”
夜朝露也下了马车,沉默着走到这家人面前,塞给他们一个荷包。
“是我害你们昨晚受惊吓,差点没命,真是对不起。”
那家人又推拒了一番,才收下这个荷包。
“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男主人劝道,“你们是小孩子,只练过几年功夫,本事有限,在路上很危险。等你们将来大点,把功夫练好了,你们的父母一定会同意你们出来的。”
女主人附和说:“千好万好,哪有自己家好,外面的人可不会像父母那样宠爱自己。”
“我们这就回去了,多谢两位良言相劝。”
楚沧溟说完,跟他们告别,拉夜朝露骑上马。
他们在小镇上买了两匹马,寄养在村子里。
这时,他们又把马牵了回来代步。
骑在马上,夜朝露问:“我们去哪?”
“当然是回家,”楚沧溟说,“我觉得那个叔叔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本事有限,别救不了人,反而拖累别人。”
这话要是放在昨天,肯定会被夜朝露责怪,怪他意志不坚定,在找不去的借口。
然而现在,夜朝露却再度陷入了沉思。
马的前进方向,是朝着狩猎场的,夜朝露看得出来,但是她没有纠正方向。
她甚至没有提出异议。
直到狩猎场在望,夜朝露才深深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们回去吧。皇兄那边不用操心,他肯定不会输的,用不着我帮忙。”
她对于夜继早是很关心的,无奈自己能力有限。
要是当真去了燕邺国,说不定会像拖累这家人一样,拖累夜继早。
楚沧溟虽然劝住了夜朝露,心里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昨晚的事情给夜朝露造成的影响太大,让她变得没有以前那么自信了,害她心里有了阴影。
他真是没用,应该想个更好的法子劝说她的。
在离狩猎场很近的地方,夜朝露找到一条小溪,洗去脸上的锅灰。
她低头看水面,她的容貌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她再拿起自己出来时穿的那套衣服,换到身上。
当她做好这一切,回到马匹身边时,发现楚沧溟也换好了自己原本的装束。
一场离家出逃,就这样无疾而终。
夜朝露没有隐瞒她这次离家的遭遇,闷闷不乐对颜若璃说:“母后,都怪我太任性,我不该擅自跑出去的。”
颜若璃把她拉进怀里,摸摸她的头劝道:“你的确不应该偷跑,你现在太小,帮不了你皇兄多少忙。不过,昨晚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像那样的劫匪是很少的,大部分人出门是安全的,你和沧溟只是运气不好。”
她已经听夜危云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对于楚沧溟的做法,不是很赞成。
当然,他的法子的确挺有效。
另一边,楚沧溟内心斗争了一番,终于向夜危云坦白。
“皇上,昨晚的劫匪其实是沧溟让人假扮的。我不想让师姐涉险,不得已,只好采取这种方式。我现在很后悔。”
“你在当时的情况下,能想到这个办法也不容易。你不小了,老呆在宫里也不好。你父亲曾提过,想让你跟随他一道熟悉家里的生意。等狩猎结束,你便回家,听从你父亲的安排吧。”
楚沧溟很不愿意离开夜朝露,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反对,也不可能说服夜危云改变想法。
他只好答应:“是,皇上,沧溟明白。不过,昨晚的事对师姐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师姐心里可能会留下阴影。沧溟很想将功赎罪,开导师姐。”
“这个你不必管,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我明白了。”楚沧溟只好再次答应,然后告退。
两个月后,当狩猎活动结束,准备返回国都时,燕邺国最后的战报终于被人送来。
原来,夜继早和景曜带领队伍赶到都城时,皇宫已经被康王攻破,景曜的父母均被杀身亡。
康王登上皇帝宝座,正在处理善后事谊,稳定局势。
夜继早得知消息后,怒道:“这个叛贼,实在可恶。可惜我们来得稍迟了点,要是再早几天,我们可以跟皇帝内外夹攻,说不定他还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