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都骑上了马,夜临江等人也都坐上了马车,队伍前行的速度快了许多。
原本十余天的路程,不到四天就走完了。
尤勇算了算时间,除掉前面耽误的,比预计的提前了几天到凤溪城。
楚安早就差人送了信给楚少昀,告知他这边的情况。
从国都到凤溪城,沿途都有楚家的商铺,找人送信很方便。
颜若璃一行人到达凤溪城时,老远就看见楚少昀带人等候在城门外。
看见熟悉的马车靠近,楚少昀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楚安已经在信里向他解释了,无回岭劫匪如何与流放队伍产生误会,又如何澄清了误会,颜若璃替他们治好了病,如今他们要跟随小侯爷夫妇俩去南州等等。
楚少昀知道颜若璃他们现在乘坐的便是他的马车,被无回岭抢去的那辆,心里早已有了思想准备。
可当真看见自己被抢的马车又回到眼前,感觉还是怪怪的。
颜若璃这几天都是女扮男装,跟夜危云一起骑马,过足了瘾。
临近凤溪城,知道要进城了,有可能会跟楚家有来往,她才又恋恋不舍换回女装,坐回到马车上。
“尤大人好,这一路上辛苦了。”
楚少昀笑呵呵跟尤勇打过招呼,来到马车前。
颜若璃已经掀开帘子下了车,夜危云要装腿瘫,仍坐在车上。
大家一起寒喧了片刻,楚少昀说:“姐姐姐夫,我专门为你们准备了一座别院,给你们这些天歇脚用。别院单门独户,跟我们楚家的院墙连在一起。你们人多,单独住别院,进出方便点。”
这正合颜若璃心意。
若是住进楚家,做什么都不方便。
“那就多谢了,我们在凤溪城可能得耽误些时日。”
楚少昀闻言十分欢喜。
“你们能在凤溪城住久点再好不过了。如果能够一直住在这儿,不去南州就更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勇听见他的话,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万一这两口子真的打算住在凤溪城不走了,他怎么办?
不过,靖西侯还在国都软禁,他们应该不会不顾父亲性命乱来吧?
应该不会吧?
楚少昀带着流放队伍来到楚家别院。
别院已经收拾好,不是很大,但非常整洁。花木繁茂,景观雅致,令人赏心悦目。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迎接,楚少昀介绍道:“姐姐,这是顺伯,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
颜若璃笑道:“那就有劳顺伯了。”
顺伯非常恭敬地回答:“这是应该的。小侯爷,少夫人,这边请。”
姚芷兰等人跟在队伍很后面,因此顺伯暂时没跟她们招呼。
别院共有两进,后面正房一排三间,中间是客厅,两边是两间卧室,夜家五人便住进这三间正房。
颜若璃和夜危云住一间,姚芷兰带着夜绯染高柳儿住另一间。
尤勇等官差以及无回岭众人分别住进左右几间厢房,夜临江一家人则被打发到丫鬟仆人那边去住了。
尤勇派了几个官差轮流看管他们。
按照原计划,大家到了凤溪城后,分出一队官差押送夜临江一家人继续往南州徒步进发。
尤勇带着余下的官差守候在这里,等颜若璃和夜危云办完事后,再骑马坐马车追赶前面的小队。
但尤勇算了下时间,他们比正常的流放队伍早到了几日,因此更改了计划,让夜临江等人在凤溪城住几天再走。
速度太快也不好交差。
安顿下来后,颜若璃把楚少昀跟石轩等人聚集在一起,跟他们相互做了介绍。
“三公子,事情的经过你都了解了,石大哥他们上山落草也是迫不得已,是为了生存。现在他们已经下山了,以后不会再干那种勾当。抢你的钱财,他们会如数奉还。”
石轩诚意满满说:“三公子,先前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会加利奉还。三公子若肯原谅我们,我们兄弟几人自当敬上水酒三杯赔礼。”
石澈拿了个包裹上前,呈给楚少昀。
包裹里面,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抢劫的楚家财物以及利息。
除了那辆马车,他们只抢了些银两,没有抢别的东西,因此一个包裹就装下了。
楚少昀摆摆手笑道:“恭喜各位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我们大家就当交个朋友。这些银子不用还了,你们去南州,需要花费的地方很多,算我送你们的。”
石氏三兄弟再三要还银子,楚少昀再三不收。
推让几次后,颜若璃说:“石大哥,你们把银子留下吧。三公子说了,大家交个朋友,朋友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石氏三兄弟只好把银子留下了。三人对楚少昀十分佩服。
别看楚三公子年纪小,为人处事却十分稳重大气。等他将来长大了,一定能够成为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楚家真是门楣有幸,能有这样一位子孙。
却见楚少昀一脸不高兴地看向颜若璃,抱怨道:“姐姐,都说了叫我少昀就好,别老叫三公子了。你再叫我三公子,我要生气了。你是不是见我是经商的,瞧不起我?”
颜若璃知道,在古代,商人的地位比较低。
如果他们没有被流放,以她和夜危云的身份,楚少昀的确是比不上。
当然,她心里是没有这种阶层理念的,她更看重的是人品才能。
颜若璃只好说:“没有瞧不起,我只是叫习惯了。少昀,你这阵子头有没有再痛再晕?感觉怎样?”
楚少昀见她肯叫自己名字了,这才又高兴起来。
“没有。姐姐,你给我的药效果特别好,我这阵子感觉脑袋特别的轻松。”
石氏三兄弟在一旁看着,都不禁好笑。
刚刚还在佩服他呢,他马上就显露出小孩子心性的一面。
到底年纪还小,还挺依恋这个认的姐姐。
颜若璃说:“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楚少昀马上伸出了手。
颜若璃手指搭到他的腕脉上,替他诊脉。
夜危云看着她把脉的手指,心想,以后她再给人把脉,应该在病人手腕上搭一块绢帕隔开来。
不论是男病人还是女病人,都得隔开。
颜若璃放下手,说:“你的脉象还好,不过,你的病没那么容易治好。如果不除根,单靠药物维持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