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瑶想起了上次给楚少昀做饭的事,如今才知道自己是不知天高地厚。
看着手中闻所未闻的蛋糕,她内心沮丧到了极点。
这厨艺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她还拿什么跟颜若璃比?
不远处的颜若璃被众人包围在中央,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她梳着漂亮的发髻,穿着洁净的衣衫,恬恬淡淡的,像一株风中的芍药,美而不艳,勾人心魄。
李淑瑶低头再看自己。
今日好容易洗了个澡,衣服也洗干净了,但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在衣服还没全干的时候就穿在身上。
本就是破衣烂衫,这样一穿,弄得皱皱巴巴的,看着跟没洗前也差不了多少。
李淑瑶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蛋糕。
肚里馋虫勾引着她,让她想一口吞下去。对颜若璃的嫉恨却又让她很想扔掉这块蛋糕。
最终,馋虫战胜了她的骄傲,她正要一口吃下去,却突然发现手中一空,蛋糕到了李家一位婶子手中。
“喂,那是我的。”李淑瑶站起来,想把蛋糕抢回来。
那位婶子一口就把蛋糕吃了下去,舔着手指说:“你不是不想吃吗?不想吃我就帮你吃喽。”
“谁说我不想吃了?”李淑瑶气急败坏。
连日吃窝窝头,肚里没一点油水,她都快受不了了。
那位婶子嘲弄地看着她:“谁还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那可是小侯爷的夫人做的,你好意思吃?你害我们大家戴了三天枷锁,分点吃的给我怎么了?”
她一边说,一边舔着手指,扭着腰肢走了。
李淑瑶颓然坐下。
是啊,是她害大家受了三天罪。
要不是尤勇见他们拖后腿,怕耽误行程,说不定还要让他们再继续戴下去。
如今,她成了李家的耻辱,李家人人讨厌她,憎恨她,就连爹娘都不待见她。
李淑瑶眼中渐渐冒出冷意,是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夜绯染小口小口吃着蛋糕,万分不舍把最后一块放进嘴里。
颜若璃看得好笑,对她说:“等绯染过生日,我再烤一个蛋糕。”
“好啊,太好了,嫂子你真好。”
夜绯染欢呼着,朝颜若璃冲过去,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还没等她扑到颜若璃身上,就被夜危云揪着衣领给拖了回去。
“手脏,别把你嫂子衣服弄脏了。”
夜绯染嘟着嘴说:“哥就是偏心,就知道向着嫂子。”
话是这么说,她并没有生气,开开心心拉着高柳儿一道洗手玩去了。
鸹林村的村长有幸分到了一小块蛋糕,大叹神奇,兴致勃勃跟大伙儿聊天侃大山。
颜若璃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很少,能有机会听到这些乡野杂谈,自然是极有兴趣。
夜危云陪在她身边,看着她脸上开心的笑容,脸上也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突然觉得,远离朝堂,像这样在乡野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等将来他找机会把父亲救出来,他们一家人找个地方隐居,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村长听尤勇说要去南州,告诫道:“你们要去南州,无回岭是必经之地,可千万要小心啊,最好等过路的人多点,大家一起走,好有个照应。”
“无回岭?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尤勇疑惑地问。
他不止一次走过这条道,没听说有这座山岭。
村长吧嗒吸了口烟,指着远处一座山岭说:“就是那座山,以前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它南头那座山。后来,山上聚集了一伙强盗,给那山取了名,叫无回岭。意思是说,那地方凶险,有去无回。”
尤勇问:“那伙强盗在那儿多久了?官府不管吗?”
村长说:“得有一两年了吧。官府倒是想管,曾经调集了不少兵士去剿匪。可每次士兵伤亡不少,强盗却连影子都没抓到一个。那山太险了,易守难攻。后来,官府索性不管了,反正他们也不会骚扰附近百姓。”
“哦?”尤勇来了兴致,“他们不骚扰百姓,那骚扰谁啊?”
“过路的行商啊。”村长回答,“尤其是有钱的商贩,达官贵人,都是他们抢劫的对象。穷人倒是不抢,不但不抢,有时候他们还会帮助穷人。”
“劫富济贫?”颜若璃问。
难道那伙劫匪还是侠盗?
村长吐出一口烟说:“谈不上吧,看他们兴致。你们是流放的犯人,估计身上没多少钱,他们应该不会打劫。不过,凡事小心为上,那些人性情古怪,谁也说不好他们会不会哪天发狂了,滥杀无辜。”
“他们杀过人吗?”尤勇很在意这个问题。
村长说:“没听说过。”
尤勇便放了心。
只要那伙劫匪不杀人,万一运气不好,成了他们抢劫的对象也不要紧。
东西抢了没关系,可以到下一座衙门去支取费用,小命保住就成。
当天晚上,大家都回房睡觉后,夜危云照例带颜若璃去村外没人的地方练习走路。
他现在已经基本上能够跟常人一样行走了。
如果是不认识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曾经瘫过,而且瘫了很多年。
今晚,夜危云想试试,能不能用双腿施展轻功。
他曾经练过腿功,只是过去了这许多年,那感觉已经很遥远很陌生了。
夜危云站在一棵树下,沉心静气,把内力运行到腿部,纵身一跃。
他的身子“嗖”地高高跃起,超过了树冠。他连忙调整自己,让自己落到一根树枝上。
“啪”的一声响,树枝被他踩断了。
夜危云落到地上,并没有泄气,反而很欣喜。
“第一次,没掌握好力道。不过,能施展轻功,我已经很满意了。”
“嗯,”颜若璃替他高兴,“只要多练几回,你一定能控制好的。”
夜危云练了一会,腿部渐渐运转如意,动作也越发协调。
颜若璃艳羡地望着他在林间飞跃的身影,想着自己不知还要练多久才能像他这样飞。
正想着,突然眼前黑影闪动,身子一轻,她飞起到了空中。
夜危云搂着她的腰,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两人便如一对比翼鸟般在林间飞翔。
“我带你飞。”夜危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