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彻底康复了。
而且效果十分显著,宫殿里,时常一片欢快娇吟。
宫里除了青瑶,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尤其是太后,日日到寺里拜神祈福,盼着宫中妃子早日怀孕。
心诚则灵,半月后,贤妃在一次用膳时,突然恶心干呕。
皇上连忙叫人把周舜尧请来,一把脉,竟真的有喜了。
消息一传出,上到王公贵族,下至乡野百姓,全都沉浸在喜悦中。
太后命宫人,在宫中点一夜的宫灯,大赦天下,免三年徭役,庆祝皇嗣的到来。
城外的百姓们看着这些宫灯,也纷纷用彩线编绳挂在桂树上,祈愿皇子平安出生。
对于之前被青瑶欺辱过的百姓来说,更觉得苍天有眼,贤妃腹中的龙种,是他们未来新的天子,会比那个狠辣无情的公主强一百倍。
花昭和周舜尧的赐礼更是不在话下,除了太后皇上赏赐的,还有大臣们送来的,甚至连周边百姓都慕名来送。
花昭望着堆得满院的礼品只发愁,让小梨带着两个下人,悉数变卖成银票,捐给穷人去了。
要说最高兴的,那当然是皇上了。
他牵着贤妃的手,一句话说不出,低着头呜呜哭得像个孩子。
贤妃眼含泪水,把他抱在怀中,安慰道,“陛下,如今您再得子嗣,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倒哭了。”
“呜呜……爱妃,朕……是太高兴了,二十年了,朕都快忘了,抱孩子是什么滋味儿了,呜呜……”
“好啦好啦,陛下,再等几月,等皇儿生下来,就让陛下天天抱着。”
皇上抹了一把泪水,“好,到时候朕抱他去上朝,吃饭睡觉都抱着他。”
贤妃被他逗笑了,“陛下,再过些时日,宫里的妹妹们都有孕了,给陛下生一堆小皇子,小公主,陛下两只手哪里抱得过来呢?”
皇上一想到那个场景,激动得抓住贤妃的手,“那朕就轮着抱,今日皇子,明日公主,爱妃,这一天,朕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啊!”
为了更好地照顾贤妃,皇上更是直接下令,让周舜尧就在宫中居住,每日负责为贤妃诊脉,随传随到。
周舜尧可舍不得和花昭分开,再次请旨,让花昭随着进宫。
皇上哪有不从,赶紧让李总管腾出府邸里,收拾好,直接让两人搬进来。
要说好事成双,刚进宫没几日,淑妃也感到慵懒困倦,让周舜尧去瞧,竟也是喜脉。
接连数日,宫中被宠幸过的妃子中,竟有八位有孕。
皇上在各个宫中来回奔走,个个都是爱妃,个个都是心肝宝贝。
太后喜晕过去整整八回。
醒来,抓住嬷嬷的手,“你说,哀家一下子得了十个皇孙,总得有一个是皇子吧,有了皇子,这皇位就有了继承人啦!哎哟,苍天庇佑,苍天庇佑啊!”
这可苦了周舜尧了!
每日也要奔走在各位妃子的宫中,根据每人的情况开保胎药,配备食膳。
虽说有车马可坐,但连续诊脉,常常也要到深夜才能回去。
花昭心疼他。
每夜都要等着他,早早让小梨烧好热水,让他回来好好沐浴,泡脚。
周舜尧虽说忙碌一天,可抱着花昭那软乎乎的身体,疲惫一扫而空。
“昭昭,每日照看这些有孕的妃子,我都在想,什么时候昭昭也怀个宝宝,到时候,我一定更加细心地照顾你。”
花昭往他的怀里贴,“可是好怕,生孩子好痛。”
他温柔地望着她,“别怕,到时候,我亲自为昭昭接生。”
她点点头,双手捧上了小腹。
*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一直卧床的青瑶终于能下地了。
听到宫中许多娘娘都怀了龙子,让她每日都备受煎熬。
想到十月后,宫中有那么多皇子公主诞生,她将不会再是皇上和太后的掌中宝。
只有她一个,他们的宠爱便是唯一的。
可倘若有了更多的孩子,他们的爱就会被分走,他们也不会再放纵娇惯她。
最可恨的是,一旦皇子降生,她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到现在她才明白,权力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她凝望着漆黑的夜空,脑子里诞生出一个恶毒的计划。
“喜燕,你说,要是她们个个胎死腹中,那会是怎样的情景?”
喜燕被吓得瞳孔骤然扩大,“公主,这……”
青瑶看她哆哆嗦嗦,满眼狠厉,“无毒不丈夫,手中要有权力,手段就得毒。”
“公主,这些小皇子小公主,可都是您的至亲啊!”喜燕到底还有一丝良知。
“至亲?”青瑶笑了,捂上自己的肚子,“我的至亲在这儿呢?可对于我来说,他不过就是把复仇的刀。”
喜燕听着这些毫无人性的话,不寒而栗,第一次觉得,自己跟了个恶魔。
“行了,走吧,去太后那儿。”
太后刚刚念经回来,就听嬷嬷来报,说青瑶公主来了。
太后点点头,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这段时间又太兴奋,把她给忘了。
见到青瑶,她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的手,“脸色怎么这么差,莫不是生病了?正巧周大夫在宫里,我宣他来给你瞧瞧。”
青瑶连忙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摇摇头,跪了下去,“皇祖母,青瑶这次来,是有事要回禀。”
太后拉她起来,“傻孩子,什么事儿直接和皇祖母说就是。”
青瑶擦擦脸上的泪珠,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青瑶……青瑶想求一死。”
太后吓了一跳,“你这孩子,好好的,说什么胡话。”
“皇祖母,我……有孕了。”
太后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你说什么?”
青瑶捂着脸哭得伤心,“是谢宏羽的孽种,皇祖母,青瑶给皇室丢脸了,求皇祖母赐青瑶一死。”
半晌,太后才从震惊中冷静下来,不住叹气,“果然是个孽种啊!”
按理,为了皇家颜面,也为了青瑶以后的人生,这个孩子该拿去才是。
但一想到宫中这么多妃子有孕,杀生不好。
况且,这也是自己的重孙,也留着皇家的血,以后生出来,也得唤自己一声祖奶奶。
太后心软了。
“青瑶,这孩子现在来,说明与你有缘,不管他的父亲是谁,你总归是他的母亲,以后,我们也必然会把他当做皇家子孙,你不要多想,安心养着,把孩子生下来就好。”
青瑶闻言,心中得意,太后对这个孩子重视就好,只有她重视了,这个孩子才有利用价值。
“皇祖母……”
她涌出两颗泪水,扑到太后的膝上。
太后慈爱地拍着她的背,“好啦好啦,你看你,有孕的人,怎么能哭呢?要开开心心的才是。”
“谢皇祖母,青瑶觉得,有皇祖母的疼爱,是青瑶的福气。”
“正巧周大夫这几日在宫中,哀家也让他给你瞧瞧。”
“皇祖母,如今母妃和宫里其他娘娘都怀了身孕,周大夫肯定手忙脚乱,我又怎可再加重他的负担呢?”
青瑶咬了咬唇,“不过,我与周大夫的夫人倒是一见如故,不如就让她来陪我做个伴吧,她自小与周大夫一起长大,想来对药理方面还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