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恢复意识时，哔哔啵啵的柴火声不断，空气里是呛人的烟火味和浓郁的牛粪味。
她费力睁开眼睛，微弱的火光透过套着她头的麻袋映入她眼帘。
这里是哪里？
叶蓁想呼救，但是嘴巴被胶带封上，完全开不了口。
她挣扎，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动弹不得。
努力了半天，叶蓁已经大汗淋漓。
她试图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在拜访完一个已经被判刑的聋哑人的家属后被人从背后用带有迷药的手帕给迷晕的。
吱呀，开门的声音在叶蓁的左前方响起，有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至少有七八个人。
其中一个脚步声重的人径直走向她，对身后几人说道：
“我看看这娘们醒了没有？”
警局里，顾霆宇对着负责接待报警的警员失控地责问道：
“我妻子失踪了，你们凭什么不立案，她被人威胁了，现在很危险，你们快去找她。”
警员安抚着顾霆宇的情绪，抱歉说道：
“对不起顾先生，您太太失踪时间不足24小时，我们不能立案处理。”
顾霆宇闻言愤怒像一头野兽，拿着叶蓁收到的那封恐吓信：
“她都收到恐吓信了，现在可能已经被威胁她的那些人控制，如果真的等到24小时后，会发生什么你们能负责得起吗？”
顾霆宇的话让整个警局大厅都沉默了，可是警察们也无可奈何，因为规定如此，失踪满24小时才能立案。
……
叶蓁的头套被揭开，嘴上的胶带也被撕开。
她终于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四周杂物堆积，灰尘味极重，十分潮湿。
她现在在的房子应该是个仓库。
看向掀开她头套的男人，叶蓁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距离叶蓁不远处的火炉旁，一个男人拨了拨炉里的碳，不疾不徐道：
“叶律师不是调查我们很久了吗，居然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
看向说话的那个男人，叶蓁的记忆阀门被打开，她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就是林城手语翻译之一。
男人叫江波，她曾经在公安登记的手语翻译名册上看到过。
他是那些聋哑人刑事案件的主要翻译。
“你是江波”，叶蓁看着那个男人。
闻言，男人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火光闪烁，他的脸上明暗交杂：
“看来叶律师真是做足了功夫，居然还能知道我。”
叶蓁：“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
坐在火炉旁的江波拿起火炉旁的火钳夹起一块炭丢进了烧得正旺的火炉中，对叶蓁的质问，他淡淡开口：
“我们明明已经提醒过你让你不要再调查，而你偏偏不听话，还去公安报案，还去找那些聋哑人，那我们只好请叶律师来谈个合作了。”
“什么合作？”
江波面色不改：“一起挣大钱的合作。”
叶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冷笑：
“你说的挣大钱的项目就是利用欺骗的手段赚取那些无辜的聋哑人的血汗钱吧。”
江波：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那些聋哑废物生来就是要被强者掠夺的，既然他们总要被人掠夺，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叶蓁：“人人平等，没有人给你权利掠夺他们，你这就是在犯罪。”
江波收回看向叶蓁的视线，又用火钳夹了一块炭丢进火炉里，声音没有波澜：
“叶律师懂得真多，不过你知道烧炭中毒到死亡需要多长时间吗？”
叶蓁闻言呼吸一窒。
江波对叶蓁的反应十分满意。
他拿着火钳慢悠悠地转向叶蓁，眼神十分专注，声音里却满是威胁：
“你要是愿意和我们合作，那你就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以后有钱一起挣。”
“对了，我友情提示一下，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挡我财路的人了。”
叶蓁：“看来我要是不答应的，今天就必死无疑了。”
“叶律师是个聪明人，但是人一旦太聪明还不知道收敛，就很容易招人厌，招人厌的聪明人一般死得都早。”
叶蓁看着江波：
“我特别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你们这些人丧心病狂到连残障人士的钱都骗，甚至让他们蒙受不白之冤？”
江波哈哈大笑起来：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和权，只要有钱就有了一切，钱比什么都实在，只要有钱即使我今天杀了你，我也能用钱摆平。”
叶蓁摇头：
“你通过犯罪得到的钱和权不过是空中楼阁，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它们连幻影都算不上。”
江波起身，走到叶蓁面前，俯视着她说道：
“叶律师，我很欣赏你的这种无知和幼稚，如果我能亲手摧毁你身上的无知和幼稚，一定是一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
叶蓁嘲讽道：
“真正无知和幼稚的人是你，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你，迟早有一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江波冷笑：“法律？狗屁不是。”
他言语中满是讽刺：
“法律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穷人？”
“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肆意妄为的有钱人，他们即使违法犯罪为什么又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呢？”
“别再说你那狗屁的法律了，法律就是用来压迫和约束弱者的。”
叶蓁看着变了相的江波反驳道：
“你错了，错得很离谱。”
“好了，别用你那套洗脑话术来哄我了”，江波回身指着叶蓁说道：
“我遵纪守法的时候穷困潦倒，我把法律看成狗屁的时候我什么都有了，金钱地位女人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一群拥护我的人，就算我得到的这些是踩着那些聋哑废物得来的，那又怎么样，谁让他们弱小呢。”
叶蓁：“法律不是用来挣钱的工具，它会保护每一个善良人，也会惩罚每一个违背他的人。”
“你们利用懂手语的优势诬陷那些聋哑人犯罪，还趁机讹诈他们，你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那些聋哑人本就是弱势群体，挣钱不容易，你们还要将他们钱都压榨光，你们怎么忍心！”
江波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缓缓说道：
“良心值几个钱？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都不能，既然如此，不要又何妨？”
他说着强硬地抬起叶蓁的下巴：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和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