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好私塾,就见她宝贝儿子天天往县城里跑。
但牛翠花完全没觉得她错了。
反而鼻孔朝天,一脸的理所应当道:“那是!等我家青山中了状元、当了大官以后,我不但要让那个破烂夫子下跪,还要让裴家村的所有人都跪在我脚底下。哼!”想了想,又气恨道:“还有那个老不死的族长,和里正一家子!”
说完就像是已经看到这一幕,大嘴笑得都咧到耳根了。
马玉芬眉毛都快扭到一块了。
这个死老太婆,自己说的什么意思,这老货咋就偏到脚后跟了呢?
但为了好宝贝儿子,马玉花还是忍住气。
声音更是放缓道:“娘说的都对。可是——”故意等了等,想让婆婆先忍不住问自己。但却只引来牛翠花的横眉瞪眼,“可是啥?你到底是不是青山的娘啊?不往好地方想,居然想说他的坏话!”
马玉芬差点喷血。
谁特么想说儿子坏话来着?她是这意思吗?
果然是死老太婆,好事不会干,尽会坏人事儿。
但后面的事儿还得她来发话,于是马玉芬赶紧解释道:“娘,我没有这样想。我是想——”却被牛翠花蛮不讲理地打断道:“你又想干啥?”并且怀疑地打量她。
马玉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娘,我是觉得裴清晏十五岁就考中了童生。所以,凭咱家青山的本事儿也能轻轻松松考过。只是,你想呀娘……经过上次的事儿,你不觉得咱家青山聪明是聪明,就是……”
“就是啥?”
这下牛翠花可忍不住了,赶紧追问道。
其实她也觉得上次炭窑的事儿,自家宝贝孙孙做得有点过了。不管怎么说,那三百两银子至少拿个二百两给她吧?再说自己也不是要贪图银子,而是想存在她这里也好给孙子存个媳妇钱。
后面马玉芬的话,刚刚好就触动她这块心思。
“娘,你不觉得咱家青山的性子……还是有些不大稳当吗?”
马玉芬说这话时,眼睛紧紧盯着婆婆的脸,不放过哪怕一丝丝变化。
果然,就看牛翠花沉默了半天。
再说话时声音就小了很多,“那你觉得,咱该怎么办?”
马玉芬心里一喜,赶紧投饵料:“不如先给青山取一门媳妇,大家都说成家立业,那肯定是先成家后面才能立业。青山的性子不大稳当,所以只要取了媳妇,这性子啊!肯定就能定下来,以后也能好好念书。”
“对呀!”
牛翠花也是老眼睁大。
但嘴上还在怪罪道:“你这娘咋当的?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家青山之前书都读好。哼!如果真耽搁了他以后当大官,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起身就往里屋走,“我还是赶快跟你爹商量下,看娶什么媳妇最好?”
马玉芬在背后直撇嘴。
不过事情差不多能成,她也就懒得回嘴了。
还好,死老太婆还是有点用处的。
牛翠花将这话跟裴家父子一说,两人也双双点头,非常赞同这个说法。于是牛翠花跟马玉芬婆媳俩,便在村子村外走动,张罗起裴青山的婚事来。
一连跑了好几天,几乎将附近村子最能说道的媒婆都找了。可惜,这些媒婆热心巴拉地拉了她们,见了至少十几近二十个姑娘和哥儿,她俩硬是一个都没看上。
为什么呢?
按这婆媳俩的说法就是:“她们家青山以后是要做大官,不是随便什么姑娘就能配上。居然还敢找些哥儿来充数,这也太看低她们家的青山了。而且没听说大官都是三妻四妾吗?所以眼下也只是凑合先挑个能干的,以后她们家青山还要娶大官家的女儿呢!”
得,这番话直接把所有媒婆全得罪完了。
被叫回来的裴青山,在家人的吹捧下,也觉得自己天生就跟别人不一样,高人一等。在村子里走路,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眼睛都更是谁都看不上,说话前先哼一声,以示自己的高贵。
但他这些做法,根本没引起裴家村人注意。
相反,很多嘴巴长的婆子媳妇各种的传闲话,一个个都在背后等着看她家的笑话呢。
但这并不妨碍牛翠花感觉良好的,再次找上陆时。
只不过她上来运气不好,刚好遇到陆时赶往平江城。然后被姑姑裴春杏客气地一杯清水就请走了,裴小妹也是人小鬼大悄悄跟了上去。
没多久就跑回来,嘴里还嚷嚷道:“姑!姑!我知道她家想干嘛了。”
裴春杏一脸无奈地把院门关紧。
回头就瞪了她一眼,小声呵斥道:“你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小点声,非要吵得周围邻居都听到,不是?”
裴小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缩头缩脑地小声道:“姑,我跟你说呀!她来是为了二哥上次带回来的红布哦。”
裴春杏心就提起来了。
她这个娘她再清楚不过,只要让她娘盯上的东西,那就会哭着闹着也要弄回她屋里去。虽然在时哥儿面前,几次没有讨到好,但这事儿多了也烦人啊!
所以当天,裴春杏便托人带话给陆时。
在平江城的陆时得到消息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家早就跟大房脱离关系,就算牛翠花找上门来又能怎样?但想到裴清晏还在白鹭书院呢,那老太婆万一脑子抽了找上去折腾可不好。
必须提前给自家相公打个预防针!
在来平江城三天后,陆时便带着大妹赶往白鹭书院。
裴大妹并不知道这件事儿,所以一路上更多担忧的还是,她就没有给某人准备东西,这可咋办?
陆时想事情中间,偶尔看到她这表情,不由在心中暗笑。
见大妹实在是忐忑的不行,这才好笑地从怀里掏出两只香囊。递了过去,一湛蓝、一嫩粉色,上面绣的是蝴蝶双飞图,煞是好看。
“咦,这是?”
裴大妹接到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给我的吗?”
看得出她喜欢的紧。
陆时故意逗她,促狭道:“不是送给你哦!而是让你送给某某的呀。”
裴大妹没料到,顿时被逗了个大红脸。头也支撑不住似的垂下,手上的香囊更像是烧红了的炭,让她无处安放。收起来也不是,扔回去舍不得,哎呀可怎么是好呀?
陆时见逗得差不多了。
这才收敛表情,摆出一副正色表情,道:“你先闻闻这味儿?这可是从我手中专门配的醒神方子,而且还有驱蚊虫之功效哦!”只此一家,原本可只有自家亲戚相公能享用的份。